林姐见他装模作样的脸甚是可恶,哪能不知他在取笑自己,袖子轻轻一甩拧眉道:“你这人那么可恶,老天爷不定专门给你打个雷。”
恩,这倒可以——呸,这不是咒老子遭雷劈,后怕似的抬头看了看天。林姐这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捻花带雨愣是连我都差点套进去了,难得是跟我吵得多了,哎,好的不学专门学些伤风败俗的。
林姐见他有些害怕,嘴角忍不住露出点笑意,若是能见到他每天吃些苦头,倒是欢喜,又赶紧摇了摇头,什么每天,一天都不想见到他才是,隔三五岔打听他一些坏消息便成,也不行也不行,林姐又摇了摇头。
只能女人心思难以琢磨,可能在几秒内,就可以萌生几个不同的想法。
“姐,你要回去的时候喊我一声”沈风见她还没回去的意思,索性躺在柳树下枕着胳膊,闭着眼睛对她道,树荫遮住了他,倒是凉快。
见他躺得安详,林姐心中轻忿,暗道你是叫我回去,反倒是让我叫你,语气不悦道:“起来,谁让你躺下了”
“这里不是林姐的闺房,我想躺下就躺下,姐若是觉得站着话腰疼,可我学我躺着”沈风依旧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赞叹道:“大地之息沁人心脾,姐不妨也来试试”
“哼,我是林家姐,自受礼仪教习,怎可学市井之徒”林姐讽道,不仅与他划清了界限,还损了沈风。
沈风睁开眼睛,上下仔细打量她,林姐见他如此,疑惑地低下头寻自己身上有何异样:“你看什么看”
沈风坏坏一笑道:“我只是确认一下,那夜躲在我床底下的是不是林姐”
林姐咬牙拧眉:“你休要再提此事——我那夜只是迫于无奈。”暗恼每次吃亏怎么总是自己,见他又闭着眼睛,他闭着眼时,倒是没那么讨人厌,其实也生得蛮好看,怎么睁开眼睛一话,就让人如此生厌。
两人不再话,林姐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双脚有些酸疼,偷偷瞥了他一眼,手撩长裙坐在草地上,再看一沈风,只见他已经睁开眼睛,坏笑地看着她,林姐粉脸不争气红了一下:“笑什么笑,我脚酸了才坐会,待会就起来,我问你,你出来之前,苏家父子可还在宅子内”
“苏老爷或许已经不在,而苏公子现在正在找你”沈风暗笑他现在肯定找不到林姐,又不敢回去,不定现在正在林家附近某处,等着林姐回来。
林姐脸上泛起忧色,似乎不想遇见苏公子,轻轻叹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了,每次两人见面就吵,何曾像此番清净过。
见他两眼直视天空,仿佛只是来呼吸新鲜空气,林姐打破沉默道:“你就不想知道些。”
沈风笑了笑道:“无非今天是苏家父子来提亲,而姐你还不想嫁,但你的一些父辈亲戚却极力劝,甚至有逼迫的意思,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你们母女俩,姐所以这才跑出来,姐哭并不是因为苏家夫子来提亲,而是因为你的亲戚为了利益不惜牺牲你,是这样吗”
林姐一阵讶异,他当时可不在大厅内,但却把当时情况猜个七七八八,林姐撇撇嘴,也不否认算是默认。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苏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姐为何不考虑下嫁于他”沈风笑了笑道。
林姐就是因为被劝嫁才气出门的,听沈风连话都跟当时一模一样,自然不给他好脸色:“要你管,要嫁你去嫁”
“姐嫁出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还指望姐和我合作生意,要是姐净身出户,我上哪再找个信誉好的合作伙伴。”沈风笑了笑道,确实,林姐这么快嫁出去,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林姐无奈叹息一声,她一直好强,但女儿家有些事不能自己决定。
这是她的家事,沈风不好插言太多,坐起身好道:“只要姐与我合作推广棉花,到时候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把你的手里的干股送给你那些伯叔,封了他们的口,只留下生产作坊和店铺,他们便不会再逼婚,到时候姐想明年嫁就明年嫁,想八十岁就八十岁嫁。”
林姐啐道:“八十岁还嫁出去吗”
沈风及时奉承道:“像姐如此天生丽质的人,八十岁如同十八岁,不愁嫁不出去。”心里却道,像你这么多金的富婆,就算是骨灰,也有人想把你娶回去。
林姐喜意上眉梢,思索他的话,谨慎问道:“你便如此肯定棉花能制衣。”
沈风拍着胸脯道:“那是当然,如若姐想亲眼看看,今年九月可来升州找我。”
“用不着到九月,清明过后,我便上升州一趟,而且会待上一段时日。”见沈风疑惑,林可岚解释道:“升州城也有林家作坊,规模仅次于苏杭两地,亦是我的负责的地方,每逢清明过后,我皆会去升州负责家业。”
那正巧,到时候可以住在升州林家的大宅子内,舒舒服服地继续当护院,沈风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来,朝着林姐伸手道:“姐,我们该回去了”
林姐白了他一眼,无视沈风的援助之手,自己撑起身子,拍了拍长裙,走在他前面,长裙飘飘,如柳叶扶风,仙姿,难怪这苏公子绞尽脑汁想娶她,按照现代的法,林姐就是一白富美。
两人一同回去,沈风骑术较差,被林姐落在了后面,快到林家时,远远望见林姐已经下马正和苏公子着话,和沈风猜想一样,苏公子找不到林姐,只好在某处等着林姐出现。
对面走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市井刁民,沈风正想绕过他们,其中一个大汉喊住他道:“喂,你是这附近的人吗”
沈风不知几人想干嘛,点点头回应。
那人问道:“那你可见过一个叫沈风的人。”旁边另外一个瘦高的人叫道:“尚官人也真是的,没有画像叫兄弟几个怎么找”
“瘦子,住嘴。”刚刚那个大汉叫住瘦子,不让他多嘴,年轻就是年轻,没脑子的喊尚官人。
尚官人——尚总管!妈的,原来是叫人来打我的,还好老子运气好,沈风眼见前方苏公子正在对林姐使劲献殷勤,心中冷笑,叫你们大水冲了龙王庙,指了指前面道:“你们找他啊,那就是你们在找的沈风”
瘦高的叫道:“他就是沈风,可让我们好找了,兄弟们,上!”
在他们最前面,也就是刚开始跟沈风话的大汉制止道:“慢着”心谨慎问道:“我人家,沈风只是个穷子,但那人衣着光鲜,哪像穷子”
这人较其他人有头脑,做事不光靠浑劲,笑了笑道:“这位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风刚来杭州时的确是个穷子,但自从进了林家当护院,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仗着林家姐对他青睐有加,来目中无人,在林家得罪了不少人”
那大汉思索了会,继续道:“可我听此人人模样,形容乃是奸诈之徒,可他——”
沈风打断他道:“我想几位是来修理沈风的,不要看我,我其实也早就想修理他了,前几天偷摸了我家娘子的屁股,我恨死他了,既然是有人叫你们来修理他,那明那人和沈风有仇,自然会反着,其实沈风英俊不凡,器宇轩昂,正是那人。”
瘦高的叫道:“老大,那人就是沈风,我们上,我手痒痒,就算那人不是沈风,长得一副白脸模样,我也要揍他”
他们老大喝道:“走,揍他***”
一帮人走过去,二话不把拳头砸在苏公子身上,旁边的林姐受了惊吓急忙站在一旁,而苏公子还弄不清状况,就被人狠狠揍了起来,躺在地上叫道:“住手,你们为什么打我”
那个瘦高的往苏公子吐了口痰骂道:“干你娘的,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苏公子护住脸喊道:“别打了,知道我是谁吗”
瘦高的狠狠往苏公子肚子上踢了一脚骂道:“当然知道你是谁,打的就是你”
苏公子痛叫一声啊,也不知招惹了谁,一帮人狠狠打了一阵子才停手离开,而沈风来到的时候,苏公子已经鼻青脸肿,衣服破烂不堪,好一副狼狈样,林姐想让沈风带苏公子去医馆,但苏公子拒绝了她的好意,摇晃着离开,怕是不想林姐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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