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愈发黑暗的夜空飘起了细雨,笼罩在黑暗中的医院看上去如何一座阴森的古堡。这一夜,有生命在这里降临,有生命也在这里逝去。
太平间,原静谧如常,却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独属于死者的寂寥,一步一步,在走廊中回荡。
大卫一手持手枪,一手持军刀,军刀在下,手枪在上,手背托枪。刚刚就在他的面前,一个白影在一个照面间就夺走了两名同伴的性命。虽然他只是在偷渡来中国的轮船上结识的同伴,但哪怕就算是兔死狐悲,他也要看看这瞬间秒杀两人的白影到底是何方神圣。鬼使神差地,他便被那白影引来了这处太平间。
大卫并不信神,如果这世上真有灵魂,那么这些人死在他手中的冤魂该早就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何必要等到今时今日?但大卫对华夏这样一个在世界面前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古老国度一直有种不出的感受,不是敬畏,不是恐惧,更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仿佛随时能像摁死一只蚂蚁一般掐死自己的巨无霸的存在。
他知道这个国度有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叫功夫,他练过空手道,巴西柔术,泰拳,跆拳道甚至是日相扑他都有过一定地研究,但唯独中国功夫一直没有机会涉猎。他有种预感,刚刚那道白影,应该就是传中的功夫高手,否则无法在眨眼的功夫里头就干掉了两名身手和意识都相对不错的杀手。
他放慢了脚步,整个太平间里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声。他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地微微加速,突然,他双眼微眯,身肌肉瞬间紧崩,下一个瞬间,他飞快扑向前方,双手撑地,完成了个极优雅的翻身动作。
回头时,一身白衣的青年负手而立,目光冷冽。他猛地举枪对准白衣青年,此时他才看清,这个刚刚一个照面便放倒自己这方两名同伴的白衣青年不过是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俊秀伙子,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衣俊伙看了大卫一眼,招了招手,做了一个“请”式,随后便拉开架式,轻勾食指。
等君入瓮。
功夫高手。
大卫扔下手枪和匕首,微微转动着脖子,这是他每次战斗前的招牌动作。
白衣俊秀青年第二次勾动食指的时候,大卫一声轻喝,双脚猛然发力,奔向对手。快照面时,大卫的速度不减反增,后腿猛然发力,整个身子腾向半空的同时前腿微屈,那只曾一膝碎美国拳王下巴的铁膝正对那白衣青年面门。
白衣俊秀青年呼吸均匀,不慌不忙地缓缓后撤半步,双掌相叠,迎向膝面。
大卫只感觉那青年轻描淡写地微挡,微撤,微微转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铁膝竟在瞬间被对方化解了大半的力道,仿佛一膝在一团棉花上,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错觉。
一击未中,大卫顺势黏住对手的身子,改泰拳为巴西柔术,只是他刚刚抓住对方的手腕,白衣青年便巧妙地屈腕挣脱,非但没抓到对方的手腕,相反便是被对手轻而易举地欺近。
突然,大卫猛地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那白衣青年贴近后,依旧不退反进,在欺近他身体的时候,猛然气沉丹田,巨大的力道从脚后跟至腿、再至大腿、而后至腰,最后只是微抖半侧身子,胸口撞击胸口,大卫便感觉如同被g大型重卡撞中一般,整个人昏沉沉地朝着后方倒飞出去。
刚倒飞至半空,那白衣俊秀青年竟不依不饶,赫然发力,紧跟而上,一把抓住大卫的脚腕:“对不起!”
白衣青年的是英文,居然还带着些纽约腔。
“不!”大卫几乎是绝望地吼出声音。
他已经预感到对方要做什么,可是刚刚那一记贴山靠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搅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道似乎到此时都没有消散,他身上下竟然使不出一丁的力道来反抗。
那青年微屈手指,半拳半拳,轻呼一口浊气,一记手刀切在大卫的膝盖上。
“啊……”大卫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又被对方一根大拇指按在颈部,双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废你膝盖是因为太过毒辣,不知道害了多少了!”白衣俊秀青年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昏迷的大卫,喃啁道,“身手算得老外里头不错的了,奈何你要做贼啊……”突然,他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拔腿便走,但很快又退了回来,将大卫扔进其中一格冷冻室,拿起刚刚大卫扔下的手枪和匕首,在衣服里藏匿妥当,才又重新出门。
桑尼是这次北京行动的“指挥官”,但他很恼火,一帮自由散漫的杀手,根不懂得怎么配合,而且除了他自己带来的嫡系人马外,几乎没有人将他这个临时“指挥官”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迪亚朵先生给出了足够高的价码,他也许早就扔下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了。
昨天他们以专家、病人、修理工、清洁工等各种伪装身份潜入医院,就得今天这个最佳的动手时机了——一个生完孩子的女人,是虚弱和不堪一击的。
桑尼是美籍墨西哥人,看惯了强势的墨西哥女人,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照片上柔弱得如同胡桃嫩枝的姑娘怎么可能是迪亚朵庄园的始作俑者呢?但既然迪亚朵先生给出了一千万一个人头的悬赏,那自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千万,足以让自己在挥霍中醉生梦好些年了!
“桑尼,又有两个人联系不上了!”耳机里传来老搭档安东尼的声音。
“这些该死的蠢货,这是哪儿?这是在中国!不是在自由散漫的欧洲,他们这是在找死!”桑尼恨恨地咒骂道,“查到那个女人的病房了没?”
“应该在十三楼。”安东尼道。
“该死,为什么会是十三楼……”桑尼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对十三这个数字相当敏感,“安东尼,上帝,我真不知道接下这单活到底是对还是错!”
“桑尼,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女人,割下她的脑袋,然后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安东尼也不喜欢这个神神秘秘的东方古国,尤其是昨天上午在街上吐了口痰,硬是被戴红色袖章的大妈拉着批评教训了大半天,差没把他送到大便馆去。
“安东尼,那帮蠢货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这样也好,少几个人分那一千万,咱们自己人就能每人多分一。”桑尼背着沉重的背包,在医院的各个不起的角落里安放他们连夜赶制的遥控炸#弹。
安好最后一个炸弹的时候,耳机里又传来安东尼的声音:“桑尼,应该就在十三楼,刚刚那个叫朴英灿的韩国人进了十三楼,不过就再也没了声音。大家打起精神,我们应该碰到对手了,建议两两一组,减少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安东尼发出警示的同时,猛然地向前窜出数步,一道寒光在医院墙壁上发生震颤的声音。这把军刀安东尼认得出,它属于同船的那个伊利诺伊人,匕首上刻着诡异的印第安图腾,这个可怜的印第安和白种人的混血应该已经去见上帝了吧。
可是他根没看清偷袭自己的是谁,对方很聪明,一袭不中便直接消失,就仿佛传中的忍者一般。
郑天狼不是忍者,但他却是比忍者更高明的武者。这些日子跟由香关芷相处,时不时切磋些技艺,由香也不藏私,因而忍者的那套水遁土遁术,他也学得七七八八,此时行走在黑暗中,如鱼得水。
“云道,这样能行吗?”王北换上了一身白大褂,也不知道李云道扛着ak47出去晃了一圈从哪儿顺来的衣服。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医院里头就你、我再加一个天狼,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更不用他们还有这个!”李云道举了举手中的ak47,“这会儿对方是还没有缓过神,等缓过神了,想走都走不了。”
“可是……”
“别磨叽了,帮忙!”李云道解开固定病床的锁扣,看了一眼安睡的女子,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一口,“媳妇儿别怕,有我在呢!”
王北无奈地看了一眼昏暗中精、气、神完不一样的李云道,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云道,为啥我总觉得是危险和刺激,你就算兴奋开心呢?”
“帮忙!”李云道将一些不必要的监控仪器断开,吃力地将病床推向门外方向。
断电的医院如同一座寂静的坟墓,走廊上空无一人,只听到床轮滚动的声音。
“去哪儿?”王北道。
“附一楼,我让天狼弄了辆救护车。”话的时候,手机震了震,李云道看了一眼,大喜道,“天狼那边搞定了,顺手又干掉四个家伙。”
王北惊羡道:“郑天狼这家伙身手果然了得,换成我早就成枪下亡魂了。”
“停电了,电梯也没用了。”王北懊恼地看着黑漆漆的电梯显示屏。
“走廊头有急救通道。”李云道指了指走廊头许久不用的旋转式阶梯。
“到不到附一啊。”王北踌躇道。
“只能让天狼开上来了。”李云道咬了咬牙。
“目标会不会太大了,他们有冲锋枪!”
“就看命大不大!”李云道一咬牙,“拼了!”
两人推开走廊最端的门,里面果然是平滑的旋转路梯,但同时还有两名不速之客。看清两人,李云道和王北顿时大惊失色,两名手持冲锋枪的亚裔清洁工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俩和病床上的蔡桃夭。
“见鬼了,这什么破医院,找个地方都找不到!”李云道的是英语,那两人将信将疑地靠了过来,但枪口一直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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