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爷子早已经派人等候在西湖,刚到西湖市,李弓角还没来得及跟李云道吃上一口囫囵饭,便由陈家派来的保镖护送北上京城。作为陈家老爷子给予厚望的嫡孙,李弓角肩负非同寻常的使命,接下来何去何从,当不当兵,去哪儿当兵,显然已经不是李弓角自己一人便能决定的。李云道庆幸王鹏震老爷子在世时,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充分尊重了他自己的意愿。目送护送弓角的黑色轿车离开,李云道叹了口气,不禁感慨,如今三兄弟想要相聚一次,非得到之前那般生死攸关的时节,平时想要一聚,比登青天都难,怪不得苏轼要在《水调歌头》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般的心酸言词。
几乎两日不眠不休,李云道躺到床上的时候浑身发酸,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离开那个粤北镇后,赵忌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徘徊。豪门兄弟相争,祸起萧墙,史册中比比皆是,赵忌几乎就是当年那些皇子皇孙的现代翻版。
如果真如赵忌所,蒋平生一手导演了当年王、秦两家反目,如今又屡次暗中教唆挑拨,引起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争斗,蒋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李云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李云道没有拉窗帘的习惯,玫瑰园区里的柔和灯光映入房间,他索性从床上下来,站到窗边,望着被雾霾笼罩的夜空——如果真如他所想,蒋平生跟那个神秘组织有千丝万屡的关联,那么,神秘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从江宁到香港,再到西湖,李云道每次都觉得只是触及了那组织的冰山一角,自己在那个组织的面前,估计也只被当作蚍蜉撼树一类的丑。
接近年关,“16专案组”却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就在昨天,临时关押在看守所的古鹏用藏在牙缝里的别针割腕自杀,技侦和法医都仔细勘察过现场,确认了自杀事实。祸不单行,被监控对象朱晨辉在为数不多的一次外出技术学习路途中,土方车撞上,连同出租车司机一起两人同时命丧当场。而另一名被监控对象张宏则在深夜加班时意外猝死,法医解剖结论要到年后才能出来,但法医初步判断张宏是因为劳累过度而引起的心源性猝死。唯一还活着的被监控对象卢天海原准备春节期间陪同父母去日过节,签证被专案组设计扣下后,没能成行。
“根据专案组的监控信息显示,朱晨辉和张宏的意外死亡并没有对卢天海造成影响,日之行未能成行后,卢天海在西湖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定了一间套房,并邀请父母来西湖过年。”李云道拿着平板,反复阅读着战风雨发来的邮件,“三剑客”并没有在广东多作停留,而是在拿下赵忌后,便被李云道赶回了西湖。
朱晨辉和张宏的死都没有太多的疑点,但这两个人都死得太突然,而且是专案组刚刚盯上他们不久,两人便相继离奇死亡。是这样,李云道心中的疑问就大,看来云里科技这个藏云卧虎的地方还是得好好花些功夫。
次日上午,李云道前脚刚到办公桌,战风雨后脚便跟了进来:“头儿,邮件你收到了吧?”
“坐下聊!”李云道示意他坐下,“报告我看过了,对朱晨辉和张宏的意外死亡,你怎么看?”
战风雨稍稍组织一下措辞道:“朱晨辉是用约车软件叫的出租车,现在年轻人出门都用这个打车,不过他叫的是约出租车,我们推断应该是出租车能够提供发票报销,同时我们也已经调取了约车软件公司的数据,朱晨辉的确是在昨天上午的九点二十八分叫的出租车,车子才开出不久,就碰到了违章行驶的土方车,出租车司机和朱晨辉当场死亡。”
“木兰花去现场看过没?”李云道对木兰花的专业程度相当信赖。
话刚落音,敲门响起,门被推开,一个头发从早到晚都油腻腻的脑袋伸了进来:“头儿!”
李云道笑着扔了支烟过去,推门进来的家伙顺手一把抄住香烟,夹在耳朵上面:“现场我去看了。土方车开得相当快,而且是满载,我估计就算朱晨辉他爹妈来,也不定能分辨得出尸体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哦?”李云道皱眉,“肇事司机抓到没?”
战风雨道:“怪就怪在这儿,肇事司机当场逃逸,但驾驶室内留下了一些血迹。”
“监控呢?”
“我们调过监控,出事地点整个一条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昨夜都被一个熊孩子用弹弓打坏了。”战风雨苦笑。
“熊孩子?”李云道疑惑地摸索着下巴,而后又问道,“张宏呢?真的是猝死?”
木兰花摇头道:“现场勘察的法医是猝死,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战风雨问道,“现场你咋不?”
“嘿嘿!”木兰花奸笑,“现场人多嘴杂,我也是回来以后查了点资料。”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递了过去,接着道,“美国中情局每年都能研究出一些新玩意儿,这种从蓖麻毒素里提取出来的毒剂无色无味,也不需要注射,只要滴在皮肤上,就可以通过皮肤吸收,死亡速度可以用剂量来控制。”
李云道看着那张a4纸,是木兰花从国外的一个论坛上下载打印出来的资料,清一色的英文,战风雨只瞥了一眼便扭过头不愿再看。
李云道大致浏览了一遍,抬头道:“你确定张宏中的是这种无色无味的毒?”
木兰花摇头:“目前其实还不敢确定,国内的技术,根测不出这种毒。我估计年后法医给出的报告,最多也就是一个劳累过度的猝死。”
“古鹏呢?”李云道又翻看着古鹏自杀事件的报告,“他用来自杀的那根回形针,来源很重要!”
木兰花道:“看守所实际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钱有关系,你可以顿顿吃香的喝辣的。一根回形针,根查不出什么。”
李云道想了想,点头道:“古鹏有俄狄浦斯情结,生性胆懦弱,不像是会下死手自杀的人,除非……”着,李云道又停了下来,琢磨着什么。
战风雨疑惑地看着李云道:“头儿,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除非什么呀?”
“除非有人用他的母亲来要挟他!”李云道斩钉截铁道。
“用他母亲要挟他?”战风雨点着头,思考着这当中的可能性。
战风雨突然抬头道:“好像还真有可能,古鹏出事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时了,他母亲一直没有现身。”
“先不要多了,找到他母亲杜采芝再!”李云道起身,“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古鹏的母亲杜采芝听儿子出事,一周前就已经只身一人来到西湖。之前古鹏一口咬定自己对携裹新型毒品的事情并不知情,但在母亲杜采芝现身后,立刻改了口供,如实交待了取货、送货的种种细节。但从古鹏割腕自杀宣布死亡后,一直劝慰儿子坦白从宽的母亲杜采芝却一直未现身。
李云道走了不到三天,一名嫌疑人和两名重要监控对象均死于非命,如此蹊跷的事件怎能令人不生疑?
三人驱车赶往看守所附近的一处旅店,旅店还是上世纪9年代的装修风格,处处散发着一股霉味,三人一趟进房间,顿时皱眉:杜采芝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布包,床上还散落地放着几张百元的现金和一些零钱。
“老板,住在这里的大妈什么时候离开的,你有印象吗?”李云道环视着这间不过四十块钱一晚的地下室,屋里的味道令人作呕。
秃头的旅店老板穿着羽绒背心,肩头位置露出几根灰白色的羽毛,听李云道问自己,连忙哈了哈腰:“警官,我真不记得了!这位大娘住来的时候,嫌楼上一百块一间的房间太贵,死磨硬泡地要便宜,最后没办法,我让我老婆把储藏间给收拾出来了,算她四十块一个晚上。”
战风雨瞪了他一眼:“四十块一晚,一个月就是一千二,一千二在这周边起码能租个大间!”
秃头的老板陪笑道:“警官,那是长租的价格,短租您试试看,起码得一百一晚上!现在物价这么贵……”
李云道打断秃头的老板:“店里有监控没?”
老板尴尬笑了笑:“原先倒是装了,去年坏了以后就一直没修……”
李云道翻了翻杜采芝的行李,又问道:“这几天店里有没有住进什么可疑的人?嗯,尤其是没带身份证的。”李云道知道,像这样的店,应该会经常收留一些没有身份证的黑户或者逃犯,反正对于老板来,谁的人民币不是钱啊?
老板搓着手,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猛地一拍脑袋:“您别,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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