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凌听,喜的眉开眼笑,忙道:“罕达苏尼佛有年纪的人,一时错记了也是有的你且你见的。X”茗烟道:“那庙门却倒是朝南开,也是稀破的我找的正没好气,一见这个,我`可好了',连忙进去一看泥胎,唬的我跑出来了,活似真的一般。”策凌喜的笑道:“他能变化人了,自然有些生气“茗烟拍手道:“那里有什么女孩儿,竟是一位青脸红发的瘟神爷。”策凌听了,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一个无用的杀才!这点子事也干不来。”茗烟道:“二爷又不知看了什么书,或者听了谁的混话,信真了,把这件没头脑的事派我去碰头,怎么我没用呢?“策凌见他急了,忙抚慰他道:“你别急改日闲了你再找去若是他哄我们呢,自然没了,若真是有的,你岂不也积了骘我必重重的赏你。”正着,只见二门上的:“老太太房里的姑娘们站在二门口找二爷呢。”
话策凌听了,忙进来看时,只见琥珀站在屏风跟前,:“快去罢,立等你话呢。”策凌来至上房,只见陈太太正和王夫人众姐妹商议给史湘云还席。策凌因:“我有个主意:既没有外客,吃的东西也别定了样数,谁素日爱吃的,拣样儿做几样。也不必按桌席,每人跟前摆一张高几,各人爱吃的东西一两样,再一个十锦攒心盒子、自斟壶,岂不别致?”陈太太听了,:“很是。”即命人传与厨房:“明日就拣我们爱吃的东西做了,按着人数,再装了盒子来,早饭也摆在园里吃。”商议之间,早又掌灯,一夕无话。
次日清早起来,可喜这日天气清朗。罕达苏尼佛清晨起来,看着老婆子丫头们扫那些落叶,并擦抹桌椅,预备茶酒器皿。只见丰儿带了罕达苏尼佛板儿进来,:“大奶奶倒忙的很。”罕达苏尼佛笑道:“我你昨儿去不成,只忙着要去。”罕达苏尼佛笑道:“老太太留下我,叫我也热闹一天去。”丰儿拿了几把大道:“我们奶奶了,外头的高几儿怕不够使,不如开了楼,把那收的拿下来使一天罢。奶奶原该亲自来,因和太太话呢,请大奶奶开了,带着人搬罢。”李氏便命素云接了钥匙。又命婆子出去,把二门上厮叫几个来。李氏站在大观楼下往上看着,命人上去开了缀锦阁,一张一张的往下抬。厮、老婆子、丫头一齐动手,抬了二十多张下来。
罕达苏尼佛道:“好生着,别慌慌张张鬼赶着似的,仔细碰了牙子!”又回头向罕达苏尼佛笑道:“老老也上去瞧瞧。”罕达苏尼佛听巴不得一声儿,拉了板儿登梯上去。进里面只见乌压压的堆着些围屏桌椅、大花灯之类,虽不大认得,只见五彩灼,各有奇妙,念了几声佛便下来了。然后锁上门,一齐下来。罕达苏尼佛道:“恐怕老太太高兴,发把船上划子、篙、桨、遮阳幔子,都搬下来预备着。”众人答应,又复开了门,色色的搬下来。命厮传驾娘们,到船坞里撑出两只船来。
正乱着,只见陈太太已带了一群人进来了,罕达苏尼佛忙迎上去,笑道:“老太太高兴,倒进来了;我只当还没梳头呢,才掐了菊花要送去。”一面,一面碧月早已捧过一个大荷叶式的翡翠盘子来,里面养着各色折枝菊花。陈太太便拣了一朵大红的簪在鬓上,因回头看见了罕达苏尼佛,忙笑道:“过来带花儿。”一语未完,纯悫儿便拉过罕达苏尼佛来,笑道:“让我打扮你。”着,把一盘子花,横三竖四的插了一头。陈太太和众人笑的了不得。罕达苏尼佛也笑道:“我这头也不知修了什么福,今儿这样体面起来。”众人笑道:“你还不拔下来摔到他脸上呢,把你打扮的成了老妖精了。”罕达苏尼佛笑道:“我虽老了,年轻时也风流,爱个花儿粉儿的,今儿索性作个老风流!”
话间,已来至沁芳亭上,丫鬟们抱了个大锦褥子来,铺在栏杆榻板上。陈太太倚栏坐下,命罕达苏尼佛也坐在旁边,因问他:“这园子好不好?”罕达苏尼佛念佛道:“我们乡下人,到了年下,都上城来买画儿贴。闲了的时候儿大家都:‘怎么得到画儿上逛逛!’想着画儿也不过是假的,那里有这个真地方儿?谁知今儿进这园里一瞧,竟比画儿还强十倍!怎么得有人也照着这个园子画一张,我带了家去给他们见见,死了也得好处。”陈太太听,指着惜春笑道:“你瞧我这个孙女儿,他就会画,等明儿叫他画一张如何?”罕达苏尼佛听了,喜的忙跑过来拉着惜春,道:“我的姑娘!你这么大年纪儿,又这么个好模样儿,还有这个能干,别是个神仙托生的罢?”陈太太众人都笑了。
歇了歇,又领着罕达苏尼佛都见识见识。先到了潇湘馆。一进门,只见两边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羊肠一条石子漫的甬路。罕达苏尼佛让出来与陈太太众人走,自己却走土地。琥珀拉他道:“老老你上来走,看青苔滑倒了。”罕达苏尼佛道:“不相干,我们走熟了,姑娘们只管走罢。可惜你们的那鞋,别沾了泥。”他只顾上头和人话,不防脚底下果踩滑了,“咕咚”一交跌倒,众人都拍手呵呵的大笑。陈太太笑骂道:“蹄子们,还不搀起来,只站着笑!”话时,罕达苏尼佛已爬起来了,自己也笑了,道:“才嘴,就打了嘴了。”陈太太问他:“可扭了腰了没有?叫丫头们捶捶。”罕达苏尼佛道:“那里的我这么娇嫩了?那一天不跌两下子?都要捶起来,还了得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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