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尼发现地热河的源头时,湖底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令他完不能控制好平衡,而不远处的洞穴里,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一个一米左右的光球浮了出来,而周围的光点迅速的向光球汇聚,光球的体积在飞快的膨胀。而淤泥里,有更多的光点冒出,整个湖底亮的像白昼一般。
唐尼意识到了周围的水流正在加速,光球上方有漩涡正在形成,他尽力的向反方向游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与我们的经历非常的近似,光球很短的时间汇聚成了庞然大物,还形成了十几个章鱼一般的巨大触手。而唐尼也尽量游到了暗礁附近,扒住了石缝。
发光体向打捞船的方向移动过去,很快到了打捞船的下方,漩涡到达了湖面,卷起滔天巨浪。但唐尼只有看着打捞船的沉没而无能为力。不到二十秒的时间,打捞船已经沉入了水下,发光物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附着在沉船之上,更加耀眼的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这时,水下的地热河更加的湍急,大股大股的棕色热水,冒着气泡翻涌上来。唐尼的潜水服无力抵挡这样的温度,他知道再呆下去,人就快烫熟了。唐尼松开了扒着岩缝的手,任由水下的暗流将自己卷走,但不幸的是,刚刚行进了没多远,就撞在了一块巨石上,唐尼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呼吸也愈发的困难,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大难不死的唐尼在离沉船地点两公里外的一处浅滩被湖中的渔民救起,做了一些治疗后被秘密送回了美国。但大约一年之后,他就得了败血症,医生发现他在湖中遭受过强烈的辐射,但在那时,唐尼的精神似乎也不正常,他对湖中沉船事件的描述,大家都认为是缺氧环境下的幻觉。唐尼一个多月后就去世了,而另一个幸存者约瑟夫不知是因为政府的要求,还是自己不堪于回忆,再没有提过关于打捞船沉没的只言片语,而对于神户丸号的搜索从此划上了句号。
看完这份档案,我把卷宗交给了曾茜,抬头看了看曹队,几杯白酒下肚的曹队两眼泛着血丝。“那个约瑟夫船长是否也遭受了强辐射呢?”我问道。
“应该没有,约瑟夫是一九七一年去世的,三十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你们上船时,李国良对你们和木筏都做了检测,没有发现有辐射的迹象,看来唐尼被辐射是因为他太靠近那个洞穴,辐射源应该在洞穴里,而你们碰到的发光体身并不具有放射性。”
曹队的话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拿到唐尼的档案时,最初也觉得他的描述过于离奇,可能是他的幻觉,但从你们这一次的经历来看,唐尼在水下的叙述是真实的。”
曾茜很快看完了卷宗,对我们道:“如果唐尼的描述是真实的,那么发光体最初应该就藏在冬瓜礁下的深洞里,这是一种极其嗜热的生命体,一旦温度过低,就会进入休眠状态,秋冬两季,湖水变冷,地热河流出一段后,温度就降低了很多,发光体就不怎么活动,夏季时,水温升高,发光体随着地热河的流动,活动的范围也大了起来,老黄的记录是正确的,沉船事故和地热河、发光生物的活动相关联。”
听了曾茜的话,我和曹队都点点头,“曾,作为一个动物学家,你怎么看这个发光生物?”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在我们这次与发光生物遭遇的过程中,曾茜更多的是在观察,并没有太多提到自己的看法。
“从我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这完不是我们已知的生物,甚至很可能真是跟随陨石而来的外星物种。”曾茜一开口,就把我们惊的呆愣在原地。
“在老齐的船上,我研究了地热河中的未知发光生物体,它与我们认知里的传统生物,至少有几个根的不同。一是,这些生物聚合在一起,可以形成一个新的大型生物体,唐尼在洞中看到最初浮起的圆球应该就是生物体的大脑,之后,分散在地热河中的细胞单元在大脑的操控下聚合,形成不同功能的生物组织,比如,它的鞭足部分就是最后形成的。而捕食结束后,生物体又重新分散开,变回最的细胞单元,并进入休眠状态。质上,这种生命形态是耗能最低的形式,可以让生物体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存在几百甚至上千年。”
曾茜的猜测不能不,虽然颠覆着我们的认知,但逻辑清晰合理。但这些依然不是最令人惊诧地部分。
“生物体的这种生存机制如果能够被证明,足以颠覆现代生物学的研究基础,而且还将引发出一个古老的论题,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论题。生物体的主脑和细胞单元平常是分开的,各个细胞单元可以自我复制甚至是适应性的进化,来保持种群数量的相对恒定,我们也可以理解是一种周而复始的新陈代谢过程。那么这种机制可以保证生物体一直保持健康状态,永远存在下去,这是不是就是古往今来,人类一直探求的永生之术呢?可惜,人类是无法学习和复制的。”
“另外的不同,就在于生命体的这种机理特征,理论上,它的形态是千变万化的,它可以根据实际的需要,组合出各种各样的肢体,比如,捕食用的鞭足就是最后组合上去的,如果它想游得更快,可以组合出鳍,如果它想在陆地奔跑,可以组合出四肢。总之,这些都来自于主脑对外界环境的认知和需要。好在这种生物体极端嗜热,地球的大多数环境并不适合它的生存,不然按照优胜劣汰的进化理论,地球早就被这种生物形态占领了。”
老实,曾茜对发光生命体的认知,在我心里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人类历史进程的演进,某种意义上就是对长生的不断探索的过程,对人体的研究,对周围环境的改造。只不过人类依靠繁衍来实现种族的长生,而发光生物则采用了另一种方式达到个体的永生。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随着人类信息技术的发展,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变得更加便捷,来多的人,可以在统一的指挥下完成一件事,比如巨大工程的建设,比如发动一场战争,那么,如果真的有外星智慧来到地球,它们会不会把单一的个体的人,看做一个细胞单元,而把公司、城市、部队甚至是国家看成一个更大的生命体呢?人类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所要达到的终极进化形态,是不是就是发光生物体所表现出的生命特征呢?
曾茜并不知道我天马行空的猜想,她在继续着她的理论分析。
“第三个不同呢,就是,地球上任何的生命都无法在强辐射环境下生存,而发光生物体则似乎是无法离开辐射环境而单独生存。这就好比,地球的生命是依托于太阳,依托于太阳的能量转化而存在的。但发光生物体显然不依托于太阳的能量体系,它的能量转化在于湖底洞中的辐射源。”
“当然,还有第四个不同,发光生命体的食性与地球的所有生物都不同。地球上有以矿物质元素为食的微生物,也有以铁、铜为食的真菌,但像发光生物这种有机物、无机物几乎什么都吃的,再也找不出第二种。”
曾茜一口气完了这四大不同,信息量大的,我和曹队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舱里安静了几分钟,我才笑着:“曾,如果这些猜测能够被一一证实,你可以拿下一届的诺贝尔奖了。”
曾茜没有一点喜悦的意思,反倒是有点忧虑的道,“常叔,我觉得要对这种生物仔细的研究下去,它似乎有很强的环境适应性,如果是陨石将它带来地球,那么它一定已经在鄱阳湖里存在很久了,但沉船的事件,似乎是从唐宋时期才慢慢多起来,当然,这与船只的发展和应用有关,但沉船的频率似乎是来高了。它如果进化到完适应了地球的生态系统,而不再依附于辐射源,就意味着它的活动范围会来广,那时才是人类生存真正的危机时刻。当然,在没有系统的研究之下,这些也许只是我的杞人忧天。”
“也许不是杞人忧天了。”在旁边一直低头思考,很久没话的曹队,忽然开了口。“我还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情况。”
(人之善琴者,有悲心,则声凄凄然,有思心,则声迟迟然,有怨心,则声回回然,有慕心,则声裴裴然。所以悲思怨慕者,非手非竹非丝非桐。得之心,符之手;得之手,符之物。人之有道者,莫不中道。--关尹子《文始真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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