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在此,诸狗退避。uukla
一路上,牛犇觉得高山仰止,滔滔黄河,多少带了些恐惧,更多的却是崇拜。
临近瓦屋屯后场院时,他终于试探着问道,“于兄弟,我看山野店还有不少闲置教室,我可以租一间住下吗?”
此时虽然没有出来“也好早晚请教”,却也是其情切切其意殷殷。
“那是老山叔的产业,我也是租了他一间,你直接找他商量吧。”于乐无谓地笑笑。这位牛大师,人才啊!
“好的好的,多谢于兄弟!”牛犇满脸虔诚,连连作揖,好像占到了多大的便宜。
那边陈教授已经上了车,刘艺博还在后门处等着牛先生,一时间脑汁都有些沸腾了。
牛先生对于乐,为何恭敬到了卑微的程度呢?
难道是因为于乐能言善辩,甚至是能吓跑狗狗吗,这倒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
“那我能在藏马山投资干点什么吗?”牛犇笑得有些惭愧,好像得陇望蜀了的感觉。
高米的芳心猛地提了起来。
“白马河以南,风水都不错。”于乐倒是老生常谈,“投资的话,你得跟高镇长联络,两得其便的事情。”
“牛先生,藏马镇经济欠发达,几乎是百废待兴,我代表镇政府热诚欢迎您来投资创业!”高米立即打蛇随棍上,笑得风姿绰约。
“好,好!”牛犇向于乐拱手后上车。
高米殷勤地关上车门,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于乐一眼,于乐却只是微笑着摆手。
姜晚早已发动了车子,待高米坐上副驾驶后,驱车缓缓离开。
“于哥,我怎么办?”李英俊从后车里钻出来,疑惑地看向山路。
“等会儿吧,好好伺候着,那两位来头可大,没准儿有你子的好处呢。”于乐朝着李英俊摆了摆手,和二蛋回了皂户屯……
推广蓝莓种植,却是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
二蛋各种耍宝,两个爹终于答应了每亩给补贴三百元。虽然不知道那个劳什子蓝莓,是土里埋的,还是藤上挂的,谁愿意种谁种呗。
果然是没人愿意种。
山民们有思想包袱,不种粮食,明年吃草吗?
几千年来老祖宗都是种粮的,到如今却要花钱买粮吃?
一袋子面粉二十多块,蒸一锅馒头就没了,多烧得慌……
别动员乡亲们了,二蛋的两个爹都不肯答应。屁孩儿家家的,瞎闹腾个啥,真觉得翅膀硬了吗,忽悠别人去种也就罢了,哪能把自己忽悠进去!
二蛋愁得饭量都减了。
芳得知此事是乐哥推广的,就大力怂恿二蛋。乐哥得一准儿没错,咱必须带头种,你爹不答应,就跟他分家!
二蛋没胆子跟芳发毛,却也会嘟囔两句,你干嘛不跟你爹分家?
芳登时就火了,有闺女跟爹分家的吗?
分就分!
二蛋跟他爹摊牌,芳跟她爹摊牌。
这不疯了吗?
不但翅膀硬了,脑子还糊了……
两家都是独生子女,来就是守着一个娃过日子的,这都闹出笑话来了。
无奈之下,两个爹都让了步,各给了他俩一亩地。尽着两个王八蛋折腾去吧,老子养得起你们!
于是签下了两份协议,村长和会计家带头,从左口袋拿了六百块钱放进了右口袋……
也奇怪,当天晚上,黄大仙居然跑到那两亩地拉稀去了!
清晨时刻,山民们三三两两地往皂户屯和瓦屋屯的地界处聚集,俱是瞪大了眼珠子,彼此以目光交流。
边边角角,界限清晰。
黄绿之物刚好漫过了两亩山地,就到田埂为止!
原来,种植蓝莓,是黄大仙的旨意?
卧了个大槽,那得种啊,谁敢拦着的!
整个上午,赵村长和王会计可就忙活开了。
山民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给不给补贴都无所谓啊,蓝莓必须得种,凭什么你们种我不种!
哦,补贴还非得给啊?
好吧好吧,给了我就拿着,谁在乎这三头五百的!
两村地界处,原是皂户屯的粮田所在,一下子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蓝莓大生产运动。
就这,还是赵村长高瞻远瞩地叫了停,每家只准种一亩的,种多了罚款……
“于乐,你的信用何在!”
于乐回到御马监时,却见哮天犬与孙六正在喝酒,都是醉醺醺的。一见于乐现身,哮天犬就腾地跳了起来。
“蠢狗,早就跟你了,于乐十二天才来一次。”孙六鄙视了哮天犬的智商。
“蠢猴子!不要叫我蠢狗!”哮天犬一呲犬牙就要咬人,随后却又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道,“我有大名的!”
“喝酒吧,蠢狗!”孙六却是朝着哮天犬举了举杯。
哮天犬:“……”
把一杯酒闷了下去,显然是不跟蠢猴子一般见识。
哮天犬的下酒菜都是各种酱肉,孙六的下酒菜都是各种果子。酒倒是共用了一壶,各有一个杯子。
看来,这一猴一狗凑堆儿喝酒也是习惯了,十二天过得应该挺快吧。
“于乐你来点儿?”孙六从袖管里掏出了一个杯子。
至少这酒具是她准备的吧,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于乐不在的日子里,有条狗陪着,总比没有强。
“那就来点儿。”于乐毫不见外地坐下,又毫不见外地从哮天犬的菜盘里掂了一块酱肉。
哮天犬就拿狗眼斜他。
这酱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纤维很粗,韧性十足,很练牙口。
味道不错!
“在下于乐,未请教上仙尊姓大名?”于乐把酱肉塞进嘴里,拱拱手严肃地请教。
“座杨白嗷是也!”哮天犬傲然道。
痛快啊,名字终于报出来了!
哮天犬连续多次跟孙六过他有大名,孙六却硬是不接茬,啥名字也不如蠢狗叫着溜吧。
“噗——”于乐费劲嚼了半晌的酱肉喷了出去。
杨白劳?
如今欠债的可都是大爷啊,敢问喜儿何在?
哮天犬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肉屑,狗眼里就冒出了凶光,“怎么,这名字很好笑吗?”
于乐赶紧赔礼道歉,“怎么会!在下想起了一部戏曲,是专门讲您和二郎真君的,其中有四句是这样的。”
哮天犬立即忘了生气,脖子抻得老长了,“哦,凡间至今还有座的传?”
“必须有!”于乐严肃地坐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也得亏上查过,也得亏过目不忘,否则今天这一关还不太好过了。
《二郎宝卷》诗曰:“白马爷乘神坐骥,白犬神嗷紧跟巡。贯会降妖捉鬼怪,邪崇精灵影无踪。”
“没承想,您真叫白嗷啊,这名字威武霸气,响亮不俗!”于乐先是击节赞叹,继而挑起了大拇指。
“那是!”哮天犬昂首道,“这可是太白金星给座起的名字!”
又是不靠谱的太白金星?
姓杨可以理解。
白嗷,那不就是瞎叫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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