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李妙彤上到二楼,却是发现,薛凡的房间中依然亮着蜡烛,而投在窗前的人影显然告诉别人,这房间的主人还没有睡。rg
“这么晚了,凡怎么还不睡?”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薛凡体内旧伤刚刚痊愈,怎能熬夜。自从薛凡受伤以来,李妙彤表现地有些过于敏感,任何一件事都会令她联想到薛凡的身体情况。
想到这里,李妙彤又哪里能够站的住,快步走到薛凡的房间门口,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却听不见里面的回应,再敲,房间中依然一片寂静,便什么都不顾,一下将门推开,看清里面的情况。
却只见薛凡一个人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眉头微皱,静静地发着呆。
看到薛凡似乎没事,李妙彤放下心来,然而看着薛凡出神的样子,李妙彤知道凡一定又在回忆往事。身体上的伤口,自己可以帮他治疗,可心中的疤痕,又怎能帮他抹去。
薛凡此时攥在手中的玉佩,并不是他第一天来到南宫山庄时,老夫人亲手所赠的南宫世家传家玉佩。而是被薛凡自便带在身边,父亲交给他的一块玉佩。而且父亲当年交给他时,曾告诉过他,这块玉佩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事物。薛凡平时都是珍而重之将其收藏起来,只有在想念父母时才拿出来看着一个人伤心。
看到薛凡此时的样子,李妙彤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又不忍心去打扰。就这样,薛凡看着玉佩发呆,而李妙彤就这么看着薛凡发呆。
许久之后,也许是看的时间长了有点儿累了,也可能是终于发现自己站在自己身后发呆的李妙彤,薛凡从出神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将握着玉佩的手轻轻收回袖口,转过头来,轻轻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妙彤姐?”
“我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所以来看看你!”
“嗯,还不困!”
“凡,你是不是又想到薛大侠了?”终于,李妙彤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薛凡淡淡答道。
“凡,你别这样,薛大侠在天有灵,如果看到你这样一直被仇恨所拖累,他也不会开心的。”李妙彤知道薛凡心中的仇恨之火已经无法轻易被熄灭,但还是希望薛凡能活的轻松一点儿。
薛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如今已经过了四年,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是报仇了。况且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孩子,南宫伯伯又不教我武功,每天只是让我学什么四书五经,再过几年恐怕我就要做一个书呆子了,
到时候,就更别提报仇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别这样,庄主也是为你好,他不教你武功也是为了让你放弃仇恨,害怕你受到伤害。你要理解他的苦心…”
“我宁愿找到仇人,即使是死于仇人之手,这样最起码我能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也好过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
然而不等李妙彤完,薛凡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
似乎言语并不能将自己心中怒火表达出来,薛凡右手向着身前地桌上狠狠的捶了下去。
“砰”,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而薛凡的右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被手中紧紧攥着的玉佩顺势割破,洁白的玉,染上鲜红的血,映着烛光,似是也在为主人诉着心中的悲愤。
“啊!”
看到薛凡手上流淌的鲜血,李妙彤一声惊呼,赶忙从怀中掏出手帕,快步走到薛凡身边,轻轻抬起薛凡的右手,用手帕给他包扎。而薛凡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就这样任由李妙彤摆弄着。
“我想离开南宫山庄。”忽然,淡淡的话语从薛凡的口中出。
其实薛凡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拿定主意。想着既然在南宫山庄无法学到武功,那自己干脆就去别的地方,不能再这么任由着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与天赋了,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就废了。
自己离开必定是要偷偷逃走,不能让这座山庄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好在薛凡对这座山庄的归属感并不强,他终究不姓南宫,没有南宫月一般,对山庄强烈的自豪与骄傲,所以离开这里并没有太多心理上的负担。只是南宫大伯他们对自己也的确很好,他们对自己的恩情,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但是对于李妙彤,薛凡却是犹豫了。到底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瞒着妙彤姐,就这么悄悄离去。告诉她,也算是跟她告别吧!
李妙彤来认真地为薛凡包扎着伤口,薛凡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李妙彤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看着薛凡,想着自己刚刚是听错了。
“我要离开南宫山庄。”
然而薛凡接下来一字一句,告诉李妙彤刚刚自己听到的,千真万确。
就这么低着头,看着薛凡的脸,看着薛凡的眼睛,想从薛凡深邃的瞳孔中看到薛凡的心。
被李妙彤这么盯着,薛凡有些不自在,将头别向一旁,叹了一口气道:“妙彤姐,你别这样。”
听到这句话,李妙彤慢慢将头低下,手上继续包扎着薛凡的伤口。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薛凡却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孩现在的心情。
自己总是让她伤心,难过,为了自己,女孩操碎了心,明明就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少女,却是像一个老妈子一样辛苦,离开自己,想必妙彤姐也会轻松许多吧!
就让她再难过这一次吧,希望从今往后妙彤姐能够轻松一些,自己是真心希望这个将自己当做弟弟一般看待的善良美丽少女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女孩将自己当做亲弟弟一般,自己何尝不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姐姐。而如果和自己在一起,想来她是没有办法快乐吧。
薛凡在心中想着:“狠下心,跟她告别吧!”
“妙彤姐,我……”
然而不等薛凡话,李妙彤却是已经将他的手包扎完毕,幸好伤口并不深。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阻止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
站起身来,对着薛凡微微一笑,只是此时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的勉强。
李妙彤又何尝不想薛凡就这么安稳地生活下去,但她每天都和薛凡一起生活,所以她看到的薛凡比别人更真实,更具体,更让人心疼。
也许在南宫傲他们的眼中,薛凡平日里虽总有些冷冰冰的,难以与人亲近,但想来换作任何一个人碰上薛凡如此的遭遇,恐怕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可是李妙彤的眼中,在薛凡一直以来对复仇的执念之下,还有着无人陪伴的孤寂,以及对自己未来道路上该何去何从的迷惘。
行走在旅途中,最可怕的不是一路上的千难万险,而是无论你向前看还是向后看,只有自己一人,那时沿途的美景都会索然无味,相反,遇到的坎坷却会更加沉重。
一个人走着,路上的喜悦无人分享,路上的忧愁自己品尝,寂寞,往往是最可怕的梦魇。
而李妙彤很早便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让薛凡感到寂寞,此时,她的心中亦有了决定。
“我去收拾一下,什么时候出发,我陪着你!”
斩钉截铁,毫无做作,这是李妙彤对薛凡的承诺,亦是对自己的交代。
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最起码,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一路上你不是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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