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白仙听见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估摸着王宝已经束手就擒,便走了进去。
院中横七竖八遍布着尸体,都是王宝的弟子。对于王宝和他的弟子,白仙深深地厌恶,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进入第三进院子,她碰到了正在搜索王宝的杨由基。
两人早就见过面,白仙还中过他一箭,不过因为夏天南的关系,两人的态度发生了18°的变化。白仙微笑着问道:“恩……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天南呢?”
杨由基以对主母的态度,恭敬地回答:“白姑娘,属下姓杨,名由基。老爷吩咐我们抓住老道,自己进内院了。眼下老道的弟子都清理干净了,就剩他人不知道躲在何处。”
白仙对王宝的死活并不关心,听到夏天南去了内院,知道他应该是去找师父了,径直往内院而去。
经过两进院落中间的门口时,屋檐的梁柱上忽然落下一个人,落脚之处正好在白仙身后,伸手往白仙的肩膀抓去。
白仙跟随师父行走江湖,反应也不算慢。她知道如果被扣住肩头的琵琶骨,上肢就无法动弹。事发突然,她也来不及往两旁躲闪,身体向前一倾,顺势抽出一把匕首反手从肩头往后送出。这样一来,这人的手掌必然会被匕首割伤,她就能躲过这一抓。
来这一招以攻代守可以化解对方的招数,可这人居然反常理而行之,不躲不避,任由刀刃划过手掌,割破一道长长的伤口,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白仙肩头一麻,双手无力,“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一把短刀紧接着架在她的脖子上。
白仙回头一看,居然是王宝。王宝脸色狰狞,手上还在滴血,却视而不见,狞笑着:“贱人,现在你落在我手上,我能不能脱身就看你了。”
杨由基虽然箭法无双,但终究不是练武之人,这几下兔起鹘落,他完插不上手,眼看着白仙被王宝控制住。他心知这位白姑娘和老爷关系匪浅,决不能看着她受到伤害,取下背后的弓箭,大喝道:“老道,放了白姑娘!”
四周的护卫队员正在四处搜寻,听到这边的动静部围了过来,把王宝和白仙团团围住。
王宝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三岁儿吗,我一放了她,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见对方阵仗严密,知道自己武艺平平,绝对无法硬冲过这个刺刀阵,便躲在屋檐的梁柱之上,等待时机。护卫队员们毕竟没有这样的江湖经验,搜遍整个宅子都没有发现他。
可是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护卫队员不走,他就无法脱身。见到白仙一个人过来,王宝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换做是白莲,他绝对无法得手,白仙和他武艺在伯仲之间,以无心算有心,拼着受伤,终于一击得手,掌握了主动。
他虽然制住了白仙,有了人质,可是被团团围住,一时也无法脱身。杨由基等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双方陷入了僵持。
王宝左顾右盼,思索着从哪边走才是最佳路线。往里走是死路,只有往门外走,才有生还的机会。他对杨由基:“这个贱人是你家主人的相好,你若不想她有事,就让开一条路,让我出去。等我到了安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她。”
杨由基摇摇头,若是让王宝挟持白仙离去,主动权在对方手中,放不放人在他一念之间,如果言而无信,白仙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向老爷交代?在黄县,自己已经让老爷被掳走一次,如果这次再让老爷的身边人出事,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奶奶的,不放我出去,那就玉石俱焚罢!”王宝看见杨由基的神情,知道他绝不会让开路,就抓着白仙往内院走去。老子活不成,就让你们师徒二人一起陪葬。
他这一动,所有人都跟着动了起来,一路来到内院。院口十个队员看见这一幕,也不知所措。王宝喝道:“都给我让开,否则就一刀结果了这个贱人!”
杨由基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内院四周都是高大的围墙,插翅难飞,只要守住门口,对方就无路可逃,于是挥挥手,十名队员避让到一旁,放王宝进去。
屋外,剑拔弩张,屋内,春色无边。
白莲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夏天南身上,沉沉睡去。夏天南虽然是清醒的,可是他不愿意从这样的意境中脱离出来,闭上眼睛,继续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滋味。
这时,王宝的嘶喊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夏天南心叫不妙,睁开眼睛,却看到了白莲睁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两人定定地对视了一番之后,白莲惊呼一声,翻身坐起。待发现自己浑身**,惊地魂飞魄散,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夏天南身体无法动弹,嘴巴还能话,他不知道如何化解眼下的难堪局面,轻声了一句:“师父……”,却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
白莲听见他叫一身师父,浑身颤抖,捂住耳朵,语无伦次地道:“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不是我徒弟……”一颗心却如堕冰窟——原来,之前的一切竟然不是梦境。
她眼角的余光看见夏天南,也是赤身**,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把头埋入双膝之间,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地流下。
“砰”的一声,门被粗暴地踹开,王宝挟持着白仙倒退着进来,然后又把门掩上。
“想要我的命,我就让你们这对贱人师徒给我陪葬……”王宝咬牙切齿地道,“看看你那冰清玉洁的师父,平日里对我不屑一顾,此刻还不是被老子剥个精光……”
白仙顺着王宝的指引往床上看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王宝扭头看到床上一片狼藉,夏天南平躺着,白莲蜷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人都被棉被遮挡了半边身体,但看得出身上都不着片缕。这样的情景,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你们是一对贱人,果真是下贱无比!”王宝心情复杂无比,嫉妒、愤恨、不甘的情绪绞在一起,他的脸孔都扭曲了。
“贱人从了这厮,你这个贱人居然也从了这厮?”王宝吼叫着,仿佛要把心中的不甘都发泄出来。自己辛辛苦苦设下的局,不仅没有占到白莲丝毫便宜,到头来反倒给姓夏的子做了嫁衣,最后还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白仙呆呆地看着两人,一动不动。
夏天南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就算最虐心的编剧都编不出这样的剧情。白仙撞见了他和白莲最难堪的一幕,什么解释都苍白无力,而且王宝还挟持了她,看他那暴走的样子,估计会杀掉自己三人泄愤吧?
“你奶奶的,姓夏的,我和你有何冤仇?的从了你,大的也被你睡了,你吃肉,我他娘的连汤都喝不上一口,你的手下还要对我斩尽杀绝,我是杀你爹娘还是刨了你祖坟啊?”王宝咆哮着,手上掌握不好力度,短刀在白仙脖子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夏天南看见了,有心阻止,却苦于无法动弹,道:“王宝,你不要伤害仙儿,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一声“仙儿”,似乎触动了白仙。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王宝把短刀压下几分,威胁道:“站住,谁让你动了,贱人?”
白仙充耳不闻,仍然一步步往前走。刀刃割破了她的皮肤,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步伐。
王宝愣住了:“哎……你真的不要命了吗?”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刀杀了?他虽然口里拉着师徒两人给自己陪葬,可是不到最后关口,他又怎么会放弃求生的机会,杀了白仙,就少了一个求生的筹码。
他跟上两步,试图阻止白仙,可仍然是徒劳的。刀锋在白仙娇嫩的肌肤上继续划过,伤口更深了,血顺着肩头流下,染红了白色的衣裳,依旧无法让她停下一步,仿佛这血不是她自己流的。王宝真的懵了,对方都不怕死了,他又怎么威胁?
夏天南担心地望着白仙,“仙儿,你又何必这般?你先止住血好不好……”
白仙站在他面前,指着白莲:“你可知道,她是我师父?是我视为娘亲一般的师父?”
夏天南闭上眼,无力地回答:“我知道……”
白仙望向白莲,指着夏天南:“你可知道,他是你徒弟?也是唯一让我动心过的男子?”
白莲完不复平时的冷峻和威严,流着泪,颤抖地回答:“我……仙儿……”
“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你们……”白仙再也无法止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你们居然作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让我怎么办?我是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是该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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