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直接找到了卜言君,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问题。正捧着茶壶的卜言君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沐,“你说的是啥?”
“就是关于神魂和体魄,换句话说,就是身体本能怎么去联系”李沐解释着。
卜言君眯起了眼睛,“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
李沐挠了挠头,说道:“前辈,我很难和你说清楚。如果要说的话,可能要从头说起。”
“打住打住。先说好,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什么问题?”卜言君问道。
“呃,是的。”李沐点头道。
卜言君伸出了手掌,“那可是要收钱的。”
二人一同生活了数日,关系了熟稔了不少。李沐知他脾气,厚着脸皮说道:“卜前辈,凭咱俩的关系,能不能许我先赊账?”
“那哪成啊。”卜言君断然拒绝。他瞥了一眼李沐,见后者讪讪然的模样,轻笑道:“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听听你有什么问题吧。”
李沐心中一喜,连忙将自己困惑多日的问题提出。他相信,一旦自己破解了分神之法的最后一步,对于自己实力的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听了李沐所说之后,卜言君大有深意地看了李沐一眼,“你这问题,怕是在为出神作准备。”
李沐一愣,问道:“啊?有么?”
“藏意是体察入微,将本心融入真气。出神则是将自己神魂凝聚于外,造就一个身外化身。”卜言君喝了一口茶,“这武道的境界,其实最早就是从太一道流传出来的。”
听到太一道这三个字,李沐顿时知道自己问对了人。卜言君的确见多识广,寻常江湖人,除了方外门派,以及八大门派对太一道念念不忘之外,其他很少有人知道曾经盛极一时的太一道。
李沐自己本身虽然算作太一道弟子,但是对太一道知之甚少,所以不得不与上官隐达成交易,谋划着想要从星隐宫查询一些信息。
为此,李沐心中有七层把握认定陈骁此次中蛊事件,与星隐宫,特别是那个迦侍叶脱不了干系。但是为了从上官隐那边知道更多,也为了撇清自己带他们入涯城的关系。他暂时没有告诉陈骁关于星隐宫的事情,只是隐晦地暗示,要大力搜查,盘问来自云滇的人。这一点,其实都不用李沐去暗示,枢密院那早就下令彻查在涯城的云滇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件事真是上官隐做的,所谋甚大,其心可诛。他一定想好了动手之后的后招的。哪怕全城搜捕,怕是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李沐想着这些,一时有些失神。只听得卜言君继续说道:“听闻你在姝州一日破三境,踏足出神境界。想来,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李沐回过神来,自己当日受岳叶枫最后的馈赠,施展出法相四上神。那时情形,他怎么可能忘记?
“如果你记得,那就不用我回答。”卜言君嘴角有着笑意,“这就是我的回答。”
李沐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话,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又听得有人唱道:“二皇子驾到。”二人对视一眼,起身来到宫门口。门外立着一个与陈骁长相相似的男子。不同于大皇子,太子陈志豪的飒爽风度,二皇子陈立鳌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皇子名字,本应该是按照字辈排名,可本朝大贠皇室偏偏讲究一个随心所欲。陈骁这一辈就是如此,到了他的子孙辈,自然也不会逾矩。老实说陈志豪这名字还与本人相符,这陈立鳌的独占鳌头之意,与他身上的书生气格格不入。
李沐和卜言君二人身在宫中,也是守矩见礼。
陈立鳌略一抬手,轻声道:“免礼。”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李沐,李沐还没说话,他便开口说道:“这位就是以血入药,救了父皇的李少侠吧?”
李沐听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忙谦虚道:“正是李沐。能为圣上出力,是在下的荣幸。”
“这几日,父皇病倒,我这个做儿子的,为父皇日夜祈福。时至今日,才得空来见一见我们的大功臣。”陈立鳌拉着李沐说道。
他这话语,这动作,一股拉拢亲近之意扑面而来。这让李沐感到十分不舒服。只不过他如今远非当初那个执拗小子,应对起来也是滴水不漏。
李沐没有挣脱二皇子,而是十分受用地说道:“二皇子言重了。真正出力的,乃是黑石太医,扶风阁掌门秦必救。以及云容郡主。在下只不过是一味药材罢了。”
“啊,说起云容郡主,我还要感谢你把她带来。父皇见了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二皇子很自然地放开了李沐,“父皇早年对于江湖念念不忘。我大哥投其所好,习武练剑,深得父皇赏识。可惜我体弱多病,不适合习武。否则,我定也像李少侠那样,做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
李沐听着这话,灵敏地觉得这是话里有话。不过,太子陈志豪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这个二皇子陈立鳌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他话里的道道,自己听过算过,没必要纠结。所以,他假装鲁钝地说道:“哪里哪里,二皇子实在是过誉了。在下的武功,不值一提。倒是卜先生,卜前辈,才是真正的武功高强,在下望尘莫及。”
二皇子看向了卜言君,笑道:“我是听着卜先生的传说长大的。时至今日,还依旧憧憬着,能够让卜先生为我算上一卦。”
卜言君早已恢复了他的仙风道骨,他也是笑着回答道:“二皇子,陛下让我推算国运,实在是无暇分神。还请见谅。”说罢,还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二皇子连连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先生何日得空再说。”
三人各自寒暄着,说着客套话,场面话。大约过了一刻钟,二皇子才拍了一下脑袋,仿佛想起什么似得。“哎呀,看我这记性。我今日来,是来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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