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更了,现在补上,以后一定注意检查。)
靳家三公子出息了!
消息是从济南传出来的,整个四九城里头,现如今,谁不知道,内务府小字辈里头,也就靳家的三公子第一个领了皇差,而且这差事全是全权交经他办,纵是十三衙门里头的人,想要插手其中,也得先过他这一关。一时间,这曾经不怎么显眼的靳家三公子顿时炙手可热起来,甚至就连靳家的大少爷,名声也不一定有他那么显赫。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朝廷命靳文博操办南洋米一事,看似未假靳家之手,可实际上,怎么着也脱不了靳家的掌握,毕竟很多事情都需长辈们出面去办。大事有长辈的去办,那么小事,就必须要当晚辈的去办,
甚至如果不是有长辈们的支持,恐怕靳文博想在京城里寻一处办差的地方,也不一定容易,这不,他现在办差事的地方,就是靳家名下的一栋产业,现如今,这宅子里头,非但有他,同样也有其它几家人的公子,
跑腿之类的活必定是小辈的活儿,这事在靳如此,在其它各家同样也是如此,不过因为靳文博主办的关系,许多事情,往往都是由他经手的。
在这位于外城的宅子里,靳文博正同刚从澳门过来亨利在那里讨论着造船的事情,亨利是鲁伊斯推荐在船师,按鲁伊斯信中所提,他是澳门船厂一流的船师,最擅长造各种商船,所以才会推荐他来京城,协助靳文博造船。一同参与的还有王多福、王安邦以及田利威,他们都代表着各家,不过也就只有王多福知道,这造船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来中国已久的关系,所以亨利说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带着广东腔的官话,他指着一张图纸认真的解释道。
“靳先生,这就是目前,在澳门最为流行的“老闸船”,与传统的中国船不同,它有传统中式帆装和西洋船身,比传统中式帆船快,比西洋帆船需要更少人手,建造维修也较简易。”
“这又是中国船,又是西洋船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王安邦瞧着那图纸,有些不解的问道,作为晋商后人,若是说到马驼或许他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是说到船,却根本不懂,不懂没关系,重要的是要知道去学,要知道不耻下问,在来的时候,因为有父兄的叮嘱,所以王安邦自然会主动发问。
“就是这个“老闸船”到底有什么好的?咱们在造这个船?”
田利威的话音刚落,亨利便说道。
“最大的好处是,它的帆具是中国式的硬帆,这样你们的水手就不需要太多的培训,就能够操纵这种帆船。”
“没错,这“老闸船”小弟在澳门的时候见过,其船身是西洋船身,不像鸟船、福船,在船内可以装很多货不说,而且速度较快,这帆也是硬帆,与运河上的帆用起来,也是大同小异。”
靳文博在一旁附和道。自从他和亨利就商船的选择上,进行了一番讨论了之后,两人在很多意见上可以说是一拍既合。尤其是亨利在在不少见解上,都与他的很多想法相同,如此一来,他自然赞同造这种“老闸船”,而不是价格更为低廉的大鸟船。
“而且,这种“老闸船”的船身因为是西法建造,所以船肋极多,而不像鸟船无船肋作为支撑,仅仅只靠船板,所以其船身更为坚固耐用,可以说是往南洋运米的首选。”
因为知道,现在父亲还在试探着各家的态度,所以,靳文博在这些人的面前,自然不会说出他真实的想法,而是继续打着往南洋买米的幌子。
“哦?要那么坚固干什么?这船肋那么多,这本钱估计肯定不得少了吧!”
王安邦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图纸上的船样,对于亨利提出的的造“老闸船”,他并没多大的兴趣,毕竟,虽说他不懂船,可却也知道,这多出来的船肋,就是多出来的料钱、工钱,这些多出来的银子,可都是几家人一起出的。
“咱们只是运米,又不是要在海上行军打仗,船要那么坚固干什么?”
于是他回头向田利威说道。
“田二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使船,小弟是不懂得,不过王兄所言甚是,这自古以来,做生意都讲究一个,本钱尽可能的少,这“老闸船”船的船板这么厚,而且又多出了这么多船肋,到时候,多出的料钱、工钱,恐怕不是一星半点的,更何况,到时候,这船造起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容,这工期若是拖了下去,不定今年就不一定能把米给朝廷运来了,几位老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田利威恭敬的回答道,在八大皇商之中,田家人现在的处境最为微妙,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田家过去一直靠着范文程,可众所周知,现在范家已经完了,现在范家靠不上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得罪了皇上,也正如此,田家才希望把这个差事办好,田利威自然希望尽快把米运来,这样,也算是于朝廷立下了功劳,若是有人想对田家下手,这也算是有个功劳作为依仗。
“几位哥哥有所不知啊!”
一直沉默着的王多福在一旁插口说道。
“这海上不同陆上,咱们要想从南洋把米运过来,这海上除了风浪之外,还有海盗,郑家就是海贼出身,再加上朱贼的船队,虽说咱们到时候挂西洋旗,可这些海贼万一要是动起手来呢?因此这些事不可不防啊。所以,这船还是造结实些的保险一些。”
在众人之中,作为王登库长子的王多福是除了靳文博之外,唯一知道这往南洋买米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自然也知道,这船那里是什么运米船,根本就是他们这几家人的保命船,若是真到了那个份上,八家的亿万家业和几千条性命,可全都指往着这些“运米船”,如此一来,他自然希望这船能造的结实一些,毕竟这往西洋去的海路岂止万里,若是真到了必须要离开的份上,这船结实一些,总让人安心一些,就像盖房子一样,谁不知道自己住的房子结实一些?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毕竟,其它六家现在可都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正是如此,而且船造结实了,可以使上几十年,若是造的不结实,恐怕不出十年,这船也就不能用了,到时候,还要重新造新船。”
看着王安邦、田利威两人,靳文博又补充道。
“而且,咱们看的可不是眼下,不是现在,你们想想,若是将来待到江南恢复的时候,到时候,朝廷若是把漕粮改为征银,这一年可就是七八百万两银子,然后再改向咱们买米,如此一来,朝廷只需花六百万两,即可得六百万石粮食,而咱们这一年少说也能挣个三百万两银子,这银子虽说不多,可毕竟是个源源不断的进项,咱们现在造船想省几个银子,将来不定可都得重造,到时候,这银子可就是多花的。”
靳文博依然在这里打着幌子,用一个看起来颇为合理的借口,游说着王安邦、田利威,他知道,他们两并没有决定权,最后能做决定的,还是他们各自的长辈,也就是他们身后的王大雨、田生兰那两位世伯,想来,这个道理,应该能说服他们。
对于最擅长斤斤计较的他们来说,自然知道什么最划算。
听了靳文博的解释,王安邦将目光又移到了图纸上。他看着图纸上的船样,在心底寻思着需要多花多少钱的同时,出言问道这样一艘老闸船需要花多少钱,如此几番询问之后,他的心里到也有了底。
在他这么询问着的时候,一旁的田利威也好奇的打量着这图纸。相比于他曾看过的船样图纸,这图纸可以说是极为复杂,毕竟,之前看过的船图只有简单的线条。而这图纸却极为复杂,仔细打量着的时候,他注意到这船身上似乎还有一些窗口,于是他便的指着图纸向亨利问道。
“这边下的是什么?可是窗户?”
看着他指的地方,亨利点头说道:
“不错,这些窗口是炮窗,毕竟在海上很有可能遭遇各种风险,所以给商船安装火炮是通行的做法?”
亨利的解释,让王安邦立即惊声说道。
“怎的,这船上还要装红夷大炮不成?这,这到时候又得添多少钱啊?”
王安邦几乎是种本能般的想到这添设的红夷大炮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对于原本做生意就讲究精打细算的他来说,自然有些肉痛,甚至无法接受。
侧着头看了眼王安帮,亨利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若是不装火炮也行,但是这样的话,在大海上,你们船只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既然已经造了船,还在乎多花些银子吗?这就是往大江南北运货,也讲究个讲个镖师,这红夷大炮就是船上的镖师,不能没了!”
王安邦的反应落在靳文博的眼中,让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和这样一群人一起办事,能办成大事吗?
但随即他又寻思着,管他那,先让他们出银子把船造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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