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的效率就是高,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几万帮众涌向了天津以及天津港,有了这几万生力军的加入,整个天津和天津港算是彻底的活了。
解决漕帮问题,让投资者看到了希望未来,孤臣党为首的利益集团真正得到了夯实,出现了空前的团结。
毛文龙的病好了,准备要上朝了,和那些一直诋毁自己的东林党人好好的掰扯掰扯了。
大明的早朝,在洪武爷的年代就变得变态的勤勉,上朝时间早的令人发指。
天还没亮,也就是四更天,毛文龙就爬起了,张氏侍候着穿戴武将官服,语嫣准备早饭,等吃饱了,张氏还在毛文龙的袖子里悄悄的塞上点肉干果脯,这是毛文龙要求的,谁知道今日朝会,大家扯皮到什么时候?皇上可以喝参汤顶着,自己这些人可不行,而皇帝为了逼迫大家快点散朝,绝对不会赏赐御宴给大家打精神,好和他继续斗下去的,所以按照行军打仗的规矩,备足干粮好精气神十足和东林掐。
一切完毕,也就是四更半了,得赶紧去了,要不然耽误了时辰,一顿屁股板子是少不了的。
现在御史台被东林掌控,要是自己给他们机会打自己,绝对能直接将自己这个东林眼中钉肉中刺打死,那才是天下大吉呢。
走到街上,因为难得皇上开大朝,在京五品以上百官早就闻风而动了,于是在黑夜的街道上,真的是灯光连片,从各个犄角旮旯里出来,最终汇合成一片灯笼的海洋。
文臣的轿子吱吱呀呀,武将的战马铁蹄声声,相识的和不相识的大家都要打个招呼,然后谦让着继续前行。
到了午门广场外面,大家下轿子下马,将轿夫仆人留在这里,然后大家步行到午门前等待开门上朝,但这个时候,离着天亮还早着呢。
站在灯火点点的午门外,毛文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里的场景。
这里的大臣明显的分成了三堆,一堆站在了午门的左侧,这当然是东林党人。邹元标被一群同党簇拥着,正在圈子里侃侃而谈,不用说,一定是正在排兵布阵。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大家期盼很久的早朝的核心内容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神情紧张而肃穆,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站在午门右面的是阉党人员,大家全部伸着脖子往南面张望,等待着核心人物的到来。核心人物是谁?还不是魏忠贤。
现在的魏忠贤为了办事方便,已经将司礼监办公地点从景山,搬迁到了自己的府邸里去了,每日都要坐轿进宫禀报事情,现在他姗姗来迟其实就是故意拿捏。
还有一群则站在了两堆人的下风,其中沈光祚和张维贤正在一群人里窃窃私语。这当然是毛文龙的孤臣党了。
现在的孤臣党再也不是以前那种阿猫阿狗三两只了。那时候,毛文龙真的是孤臣,不受大家待见,现在,在巨大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双重捆绑下,孤臣党迅速壮大起来了,现在能上朝的人物已经和其他两党人数相当了,尤其张维贤这个一直对皇家忠诚,扶持两代皇帝登基的勋贵,加入了孤臣党,立刻让孤臣党得到了质量上的升华。而张维贤的加入,立刻让原先还遮遮掩掩的勋贵集团大张旗鼓的加入了孤臣党,虽然他们还没有实权,但在气势上,其实已经压过了阉党,直逼东林。
看到毛文龙过来,沈光祚和张维贤双双上前迎接:“振南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下,今日东林必将发难,我们准备迎战,为你正名,为你请功。”
毛文龙笑着拱手:“多劳舅舅和老国公费心了,这个是必然的,今日之争必将激烈异常,说不得还能见血,所以我们要准备充分。”
定国公神态从容的接口:“我们老了,动手动脚的不行了,但摇旗呐喊还是可以的,振南,你说怎么办吧。”
毛文龙就立刻恢复了两军阵前大将风采:“今日之战,我们的主要对手是东林,而对阉党,我们绝对不能撩骚牵连,在和东林斗争的时候,想尽办法将阉党拉下水。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老国公就往阉党那面张望了一下,赶巧,顾秉谦也正在往这里张望,两个人目光一对,就都冲着对方点头微笑致意,从这一点上看,阉党和孤臣党还算合作愉快的。
“今日,还是我打头阵。”毛文龙当仁不让:“舅舅,劳动您给我帮衬一下。”
沈光祚再也不做缩头乌龟了,现在他已经被东林彻底的踢了出来,按照东林的规矩,不是同党就是敌人的拉仇恨的党纲,沈光祚已经是敌人了,所以他想再当缩头乌龟也不成了,当然点头同意。
“我这次,主要针对的是邹元标,其他的东林党人就交给诸位了。”其他人就一脸兴奋的连连点头,接受任务。
“几位国公勋贵,你们就当我们的后卫,一旦出现我们这里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你们就上,不要和东林争什么,你们就为自己那些战死的子弟们喊冤叫屈,为我们前面的同僚缓和机会。”
一群勋贵立刻连声符合。
正在毛文龙排兵布阵,准备组成大明孤臣党足球队,以客场对主场,打他个主队满脸桃花开的时候,一阵嚣张的铜锣声响,一队队宫女太监昂然走进了午门广场。
魏忠贤来了,他坐着文轩,羽帘青盖,四马如飞,铙鼓鸣镝之声,随着轰隆而过的车轮,隐没在飞扬的黄土之中。锦衣卫官校腰围玉带,踏靴着衤夸,提刀相随,夹驰于左右,厨师、优伶、百戏、奴婢这些随从的人,又以万计。
现在的魏忠贤可是了不得了,现在他的官爵是惜薪司,司礼秉笔太监,提督宝和三殿,钦差总督东厂官旗办事,掌惜薪司内府供用库尚膳监印务,总督南海子,宣付史馆,进本部尚书。叙门功,加恩三等,荫都督同知。加太子太保兼左都御史,督大工。三殿成,进上公,加恩三等。母死,不奔丧,夺情视事。冒宁、锦功,加太子太傅。俄叙三殿功,加少傅,世荫锦衣指挥佥事。外臣称五千岁。
这一堆官衔再加上这上万人的排场仪仗,真是嚣张的嘚瑟。
魏忠贤的到来,立刻引起了轰动,东林那面是一片咒骂,孤臣党直接躲在路旁,阉党诸位直接跪拜迎接,一时间一个严肃的午门前是混乱一片。
负责纪律的御史上前就要呵斥,结果被前面的东厂番子就是一顿皮鞭,打的是抱头鼠窜。
魏忠贤没有停下,只是坐在文轩车里,对着同党手下点点头,然后伸出脑袋朝毛文龙的方向看了看,毛文龙就朝他拱拱手,魏忠贤心领神会的一笑,就那么嚣张嘚瑟的直接带着人进宫去了。
毛文龙看着豪华的仪仗阵容,对着身边的舅舅小声道:“没想到我不再京不过半年,这魏忠贤就嚣张嘚瑟到了这种程度了,物极必反啊,我看这小子早晚得够呛了。”
沈光祚笑着道:“这多好啊,正是他这样嚣张,才能让他吸引东林的注意力,才得以在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的孤臣党没有被东林直接灭掉啊,哈哈,等东林倒了,这就是魏忠贤的罪状啊,到时候我们就好下手啦。”
毛文龙看着嚣张的魏忠贤这个队友的背影,对舅舅的说法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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