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秋不是第一进中楠海,去年国家讨论成立电影出口公司的时候,他就进过一次。不过出席那次会议的主要是文化部、宣传部,以及其他相关部门的领导而这一次要见的可是最大的几位大首长。
为了给首长留下好印象,不怎么爱穿正装的许望秋穿上了蓝色的中山服,涤卡面料,衣服笔挺,让他看上起特别精神。
王岚西对许望秋的打扮特别满意,夸奖道:“这可比你平常乱七八糟穿的那些衣服好多了。”
许望秋和王岚西进入中楠海勤政殿后,被安排到休息室等待。2点50分的时候,他们被带进了一件宽敞的放映厅。放映厅跟北影厂高级标准放映厅差不多,里面的座位不多,都是单人沙发,每个沙发都罩着象牙般洁白的沙发罩,干净整洁。此时里面座了十多个人,其中第一排坐着的是几位常委而坐在第二排的几位全是上将。
看到这么多中央领导来看自己的电影,许望秋心里非常紧张,担心会出篓子同时又非常兴奋,这么多中央领导到场,说明中影对猎鹰、对电影出口公司非常重视。如果能得到中央认可,那对电影出口公司未来的发展肯定是大有好处的。
主持这次看片会的领导见许望秋他们进来,将许望秋叫到前面,让他给大家介绍猎鹰的相关情况。
许望秋有充分准备,不紧不慢地道“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想拍一个类似渡江侦察记的故事。在写剧本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中央军委对吴志平观察小组的嘉奖令,知道了吴志平观察小组的故事。炮兵第27团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奉命配属陆军第122师进攻朔江。2营副营长吴志平率领敌后观察小组,在步兵侦察班的护送下插入敌纵深20公里,坚持战斗3天3夜,尔后转为前进观察所,随同步兵部队前进,13次报告敌情和我炮火射击效果,5次指挥我炮兵准确射击,共歼敌340余人,摧毁敌炮阵地2个,火力点5个,火炮5门,营房1座,出色地完成了侦察任务,被指战员誉为神奇的眼睛。
我们就把吴志平观察小组的事迹融进了我们的故事中。后来我们到滇南前线,协助我们拍摄的部队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部队,战士们又给我们讲了很多他们自己的故事,以及看到、听到的故事。我们又把这些听来的故事放到了剧本中,融汇成了我们现在的故事。
猎鹰主要是讲,我军在向越南王牌师发起进攻的时候,遭到敌军重炮袭击。为了搞清楚越军重炮的位置,我军猎鹰小组在在队长燕双鹰带领下,潜入敌后,寻找敌军重炮的位置。猎鹰小队突破重重障碍,发现了敌人重炮的位置,最终引导我军大炮,将越军炮兵打得灰飞烟灭”
讲完猎鹰的思路,许望秋又讲了剧本的主题,内涵外延,以及电影发行的相关信息。在场领导听到德间康快以4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猎鹰的东瀛版权,都非常高兴在听到海外销售有可能突破1000万,就更高兴了。最后许望秋向在场领导鞠躬:“猎鹰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得到各位领导的指正。”说完,他就准备往后走。
首长冲许望秋招了招手,指着身边的空位道:“许导演,你坐这儿。”
许望秋不是第一次陪领导看电影,知道看电影的时候有可能被安排在正中间,方便领导提问题。不过坐领导中间真的压力特别大,他连忙推辞,准备往后走。
主持会议的领导就道:“让你坐在这里是工作需要,你就不要推辞了。”
许望秋没法再推脱,只能坐在两位领导中间的位置。在他落座之后,首长马上就问他电影出口公司的具体情况,以及猎鹰海外发行的情况。许望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该说的都说了。
很快放映厅的灯光熄灭,随着银幕亮起,电影开始正式放映。
宁静的清晨,万物皆静宽敞的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就像一张色彩绚丽的花布。汽车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汽车一辆辆开进这片草地,绿草被压折,花朵被碾碎。镜头切到半空中,汽车、坦克、装甲车,我军大部队正浩浩荡荡向前推进。
镜头切回草地,战士们把大炮推到草地前方,整齐地排列着,将大炮迅速摇起来,指向越军阵地。随后战士们迅速装填炮弹,然后各就各位,等待着开炮的命令。
镜头切到指挥部,电报声、电话声、叫喊声响成一片。师长站在军用地图前,全神贯注的看着墙壁上的军用地图。就在这时,他看了看手表,大声发令:“开始!”
炮兵阵地,一面面小红旗高高举起,随后用力挥下。紧接着,炮手用力的拉动榴弹炮的炮绳。惊天的巨响让整个世界都微微抖动,大炮发射瞬间产生的冲击波,让阵地烟尘弥漫,几乎看不见人影。随后,火箭炮开始发射,一条条火龙呼啸着腾空飞起,划破了灰蒙蒙的天空。
炮弹落到敌军阵地,发出惊天的爆炸。只见越军阵地冒出一朵又一朵的的黑色蘑菇,猩红的火焰在黑烟中不住翻滚。越军工事不断摧毁,化为碎石泥土乱飞越军士兵在惨叫中被炸飞,被炸碎。
许望秋偷偷看了眼旁边领导,以及后面领导的反应,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也看不到丝毫的情绪。这让他有点失望,自己精心拍摄的战斗戏观众竟然没什么反应不过他也知道很多领导都上过战场,没有感觉其实是正常的。
在我方炮火打击过后,在上百辆坦克的掩护下,前卫团向敌军阵地发动进攻。越军各火力点马上展开反击,炮兵阵地开始对为我军阵地炮击。伴随着一片呼啸声,十多枚炮弹猛然落到我军进攻部队部队的阵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摄影机镜头不住颤抖着。不过由于敌军的火炮不是重炮,对我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但影响并不大,无法阻止我军坦克推进。
我军坦克迅速占领有利位置,用坦克炮对敌人暴露出来的火力点逐次射击。与此同时,我军步兵迅速冲击占领清剿残敌。步坦协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很快将敌军防线打垮。
许望秋偷偷观察了一下几位委员,他们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再回头偷偷看几位将军,他们都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满意。在中国电影中出现大规模步坦协同作战,这还是第一次。总参的领导看完猎鹰,这一段特别满意,觉得拍得特别好。显然这几位将军也是同样的感受。
镜头切换,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停在指挥部前。一个军官从车上下来,快步跑进指挥部。军官笑容满面地向站在地图前思考的师长报告:“师长,越军的火力已经被我们压下去了,前卫团已经突破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师长闻言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是眉头紧锁:“我们的对手是越军的王牌36师,这是一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部队,先后参加了南塔、下寮、西原等战役,在彻底推翻南越伪政权的决定性战役胡志明战役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像这样一支部队战斗意志应该很强才对。参谋长,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听到师长这么说,参谋长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镜头切换到前线,我军战士在坦克的掩护下,正在向敌军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就在此时,敌军阵地后方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二十多枚重型炮弹落在我军阵地,震天的巨响声中,硝烟腾空,土石横飞,紧接着绵延不绝的炮弹呼啸而来,如雨点般落在我军阵地,眨眼的功夫,整个阵地便化作一片火海。
“轰!”一枚炮弹落到我军士兵中间,冒起一朵黑色的蘑菇,其中红色的火焰在翻滚士兵们被炸成碎片。残肢混合着尘土石块,到处乱飞。
“轰!”一枚炮弹落在坦克上。翻滚的火焰中,坦克停了下来,燃起滚滚浓烟。
弥漫的硝烟中,一个背着单兵电台的士兵,拿着话筒向指挥部报告:“鹰巢!鹰巢!前卫团遭到敌人猛烈攻击!遭到猛烈攻击!越军炮火猛烈!进攻受阻!进攻受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指挥部中,师长和参谋长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近凝重了。
参谋长拿起电话:“各观察哨注意,迅速查明突然出现的敌重炮阵地!”
我军雷动迅速启动,开始对敌方阵地展开侦察同时各个观察哨迅速报告观察的到的情况。不过不管雷达,还是观察哨都没能发现越军的重炮阵地。由于山高雾大,根本就没办法进行有效观察。
师长果断下达命令:“让部队暂停进行,调整一下。”随后马上补充道:“对了,现在燕双鹰在什么地方?”
旁边地参谋长道:“他们正在山里搞野外生存训练。”
镜头切换,一片绿色,茫茫群山和热带雨林,雨雾弥漫,一颗颗参天大树高耸不见其端,绿叶般的新意盎然升起。镜头切到地面,茂盛的丛林中传出一声鸟叫,随后从树丛中走出六个穿着军装,身上头上插着树枝的战士来。
摄影机给了周里金一个大特写。师长刚问燕双鹰在哪儿,马上给周里金特写镜头,就是告诉观众,他就是燕双鹰。燕双鹰看了时间,对士兵们道:“大家在丛林里蹲了一宿,肯定是又累又饿。大家干粮都已经没有了,不过没有了没关系,我给大家准备了一道美味大餐。”说着他满脸笑意地冲唐国强点点头。
唐国强满脸笑意地拿起军用铲,在地上挖了一下,伸手在土地抓了抓,抓出一把蚯蚓来。红彤彤的,还唐国强的手中不住扭动着身子,就像一条条小蛇。唐国强看着几个战士,笑眯眯地道:“这就是我们的今后几天的粮食。”
几个战士全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只是他们,银幕前的领导们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不会吧,竟然拿蚯蚓当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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