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觉得自己的脸,再次**辣的发起烧来。
完了,自己这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出娘胎都没哭过的自己,今天居然闹了个大笑话,破天荒地掉了几滴猫尿,还无巧不巧让个丫头给看到了。
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墨白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么?
听了小杏的话,青影一脸狐疑地看向墨白。
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听到自己受伤,他会心急火燎地冲进来看自己,还哭了个稀里哗啦?
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明明是他认错的人,误以为受伤的人是太子妃。
哼!这小子就是狼子野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墨白被青影的眼神看得一阵焦臊,他跺了跺脚,骂道:“死丫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杏最怕的人就是他。
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就闭紧了嘴巴,睁着两只模糊的泪眼偷看他,鼻子一抽一抽。
她哭得眼青鼻肿,那模样看得墨白一阵嫌弃,他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才闹出了这样的误会,但想让他认错,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门都没有!
“哭什么哭!本来就丑,一哭起来,更丑到姥姥家去了!”
墨白又恢复了他毒舌的本能,一开口,就刺激得小杏眼珠子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青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这人的嘴巴实在是太臭了,怪不得太子殿下不待见他,他这样的臭嘴,没人愿意待见他!
“小杏,过来,帮我包扎伤口,别因为兔子叫,就耽误了种豆子。”青影冷冷地开了口。
小杏一边抽鼻子,一边乖乖地走到青影身边,拿出若水留下的药膏,细细地涂在清洗干净的伤口上,然后又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墨白一脸不耐烦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好几次他都要开口动问:太子妃呢?
可一看到青影那跟臭大便一样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虽然和青影接触不多,但墨白了解,君小七这个冷面护卫的脾气,就和君小七还有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都是又臭又硬。
自己别想从他的嘴巴里套出半个字若水的消息。
这一切,还是要着落在这个胆小如鼠的丫头小杏身上。
小杏刚刚给青影包扎好,墨白就一伸手,像老鹰拎小鸡般,将小杏提在手里,大踏步往外就走。
“你要做什么?放开她!”
青影一挺身,想要从榻上起来,可他刚刚一动,胸口就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金星直冒,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墨白把小杏带了出去。
“疯子!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青影咬着牙,瞪着门外墨白消失的方向,恨恨地道。
他心中在暗暗庆幸,幸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急智,易容改扮已经出城去了,没有和这个疯子照面。
否则被这个疯子缠上,不定要惹出多大的麻烦呢。
也幸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真正行踪,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
那疯子想要从小杏的嘴巴里得到消息,嘿嘿,真是做他的清秋大梦!
青影闭上眼睛,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是墨白来问自己,自己就给他来个不理不睬,总而言之,他别想从自己这儿得到半个字!
果然,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青影就觉得身边仿佛起了阵微风,床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不需要睁眼去瞧,已经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人呢?她人呢?”
墨白几乎压不住心头的火,他觉得自己就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忙活了大半天,愣是啥都不知道。
尤其是小杏那个蠢货,她居然和自己说,太子妃是和太子殿下出去游山玩水了……
她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这不明摆着是骗三岁孩童吗?
他气得差点当场掐死了小杏,不过他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若水那话的确是在骗三岁孩童的,也就像小杏这种傻子会信以为真!
他要想获知若水的真实消息,还得从青影这儿下功夫。
青影闭上了眼睛,给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说话!你是哑巴啊!”墨白的火气大得很,“你信不信要是你不说话,我就把你的心掏出来喂狗!”
“嗤!”回答他的是青影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一声冷嗤。
“你!”墨白五指张开,对着青影的胸口作势欲击。
青影忽然张开眼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害怕了?害怕了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墨白以为他回心转意,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你的本事大得很,你要想找,还怕找不到?”
青影一字一字地慢慢道,他怕牵动伤口,所以说得很慢。
“……”墨白的气焰顿时一滞。
他举在空中的右手,终于收了回来。
这小子很聪明,故意拿这话来挤兑自己,哼,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不告诉自己,难道自己还找不到么?
“不错,只要我墨白想找的东西,这世上还从来没有找不到的!”
墨白的声音比青影更冷,语气更傲。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出门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整个驿馆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都搜了一个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后他果然发现了一个疑点。
在后院的一间不起眼的杂货房外,却有两个御林军守在门外,虽然那两人一老一少,装作是在闲聊天的样子,可墨白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中间有猫腻!
他理都没理那二人,直接一脚踹开了杂物房的门,然后冲了进去。
刘老根和钱小豪想拦,却哪拦得住!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墨白很快就在杂物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外表毫不起眼,挂了一把生满了铁锈的大锁。
越是不起眼的东西,就越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回过头,对着冲进房来的刘老根和钱小豪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伸手轻轻一拧,那大锁就应手而落。
“你要干什么!”钱小豪又气又急,尖声叫道:“这是太子妃吩咐我们看守的,任何人也不许动!”
他用力向墨白冲去,却被刘老根一把拉住。
“小豪,别动。”他做事稳重,审时度势,知道他们就算是动手,也是自取其辱,他们这点微末功夫,给对方提鞋子都不配。
“太子妃吩咐你们看守的?”
墨白一下子就抓住了钱小豪话中的重点。
果然让他找到了。
他得意地点了下头,他相信在这箱子里,一定会有他想要得到的线索。
“不、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钱小豪这才意识到失言,慌忙否认。
“现在否认,已经晚了。”墨白冷冷一笑,抬手握住箱子上的黄铜把手,向上一提。
一股恶臭之极的味道扑面而来。
墨白猝不及防,差点被那臭味给熏了个跟头。
“啪”的一声,他手一松,箱盖合拢,他向后连退三步,捂住了鼻子,要不是他定力到家,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臭?”
墨白的眉毛眼睛全都皱在一起,那味道真是让太可怖了,就像是放了许多天的臭鸡蛋和咸鱼干混合在了一起,让人多闻一口都受不了。
刘老根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钱小豪鼓起了眼,气呼呼地瞪向墨白,“叫你不要动,你偏要动,活该!”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这个鬼丫头,她一肚子的鬼主意,无缘无故地弄了这么个臭箱子,定有缘故。”
墨白自言自语。
刚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箱子中是什么东西,就被熏得松了手。这时候他有备而来,屏住了呼吸,再次上前,提起了箱子盖,向箱内望去。
箱子里却是一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脏污不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袍子,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蜷缩在箱子里。
听到开箱子的动静,那男人慢慢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墨白,眼珠子瞬间睁得老大,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他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呜呜作声,却说不出话来。
可是不用他说,墨白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自己救他出去。
原来是个不认识的老男人!
墨白顿时失去了兴趣。
他冷冷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想要我救你出去?”
鲜于东立刻连连点头,激动得不可自抑。
他在箱子里被关了整整三天,吃喝拉撒全都在箱子里解决,那股味道别说是墨白受不了,他身在箱子里,空气不流通,更是被熏得个死去活来。
这三天来,他的全身都变得僵硬了,感觉手足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一天比一天还要绝望。
他的靠山呢?他的死士呢?
他那天明明看到了救星,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来人救自己出去?
他被关在这漆黑一片,臭气熏天的箱子里,简直是度日如年,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望着能有人前来救他。
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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