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上半截尸体倒地,然后又是一声轻响,下半截尸体向后躺在了地上。
鬼哭低下头来,蹲了下去,静静的看向这个重新变回安静尸体的尸妖,然后动手翻动着这具尸体。
他的皮肤苍白中透着青色,浑身僵硬冰冷,他的唇鲜红无比,那是血液染成的。鬼哭又在他身上割了一刀,然后,几点干涸的血液艰难的透了出来。种种迹象表明,这尸妖还很年轻,现在才刚刚诞生不过一夜。
鬼哭站了起来,走向了堂屋另一头,撩开面前重重的白布,一路到了桌前,一一翻看牌位。
婆婆、夫、子、女,一共四个牌位,四个身份。鬼哭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鼻子抽了抽,快步走到了一间门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然后,瞳孔一缩。
这间屋内,摆着三具尸体。一个老婆婆的尸体,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还有一个垂髫女孩的尸体。
鬼哭吸了一口气,在这条街死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不将尸体火化,还将尸体摆在屋中,这女人真是疯了,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的。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这女人不肯火化尸体,摆在家中,出于什么心理,鬼哭大概还是能猜到,无非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家人真的死了,不肯火化下葬。然后,就在今夜,她儿子动了,成了尸妖,接着本能的寻找食物,自然而然就找到了这女人,自己生前的母亲。
这一场悲剧,鬼哭也不知该如何说,女人蠢得要死,可真遇到她那个情况,恐怕……
“这下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了。”鬼哭叹息一声,得,今夜是别想完成自己接的活了,他得守在这里,不然万一又有尸体妖化了,袭击邻居怎么办。
无可奈何,又带着一股怜悯之心,鬼哭将尸体拖到了大堂,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
大黑马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欢快的在堂屋里蹦达起来。它觉得这里好玩极了,至于尸体什么的它见得多了,所以不怎么在意,而这个屋中的布局,它却是第一次见到,因此感觉很是新鲜。
一会儿从这里跑到那里,一会儿又从那里跑到这里,带起的风吹起了垂落下来的白布,让它的身影在其间时隐时现。
到了后半夜,兴奋劲过去,大黑马无聊的打起了哈欠,趴在地上。鬼哭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喝一口酒,看着外面的景象。
就在此刻,那个女人的尸体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鬼哭飞快的拔出短刀甩出,乌光一闪,一刀就钉在了女人尸体的头上。女人的尸体抽搐了一下,眼中的血丝消退。
鬼哭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女人尸体身边,弯腰拔出她头上的刀,手在她脸上一抹,让她的双眼重新合上。扯下一块白布,细细的擦拭掉短刀上的浓稠血迹。
渐渐的,天亮了,有人开始在街头走动,鬼哭站了起来,到了隔壁,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个男人,他看着门外的鬼哭愣了一下,后退半步:“这位大侠,有什么事?”
从他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有些怕。鬼哭晃了一下手中的牌子:“天师府。”
这三个字,让这个男人又愣了一下,又退了半步,随后察觉到了不妥,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大人,难道我家出了什么事?”
那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眼中,天师府的人,一个个都是行走的瘟神,走到哪里哪里倒霉,巴不得离远些。
“放心吧,出事的不是你们家。”鬼哭指了指隔壁:“那家人,你清楚吗?”
“清楚,怎么不清楚,老惨了,一家人与人为善,结果却死的只剩一个女人了。怎么,出事了?”脸上露出了关心的表情,毕竟,死了全家的寡妇太可怜了。
“他们家尸体没烧,尸变了。”
“卧槽!”男人被吓了一跳,满头冒汗:“昨天夜里,那响动……就是尸变发出来的?”
鬼哭点了一下头:“我还要看着尸体,你去叫人,弄些柴火,把他们一家火化了。”
“这就去,这就去。”男人连忙道,大清早的,他直接被条消息吓得手脚发软,一阵后怕。一开始他还觉得那个女人挺可怜的,现在嘛,他只想骂死她。
“狗日的,这是想拉着我们陪葬呢。”双方是邻居,一旦有尸妖出没,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几家。鬼哭回到了满是白布的堂屋,而那个男人,也叫开了周围街坊邻居的门。然后带着人到了这里,将尸体抬去火化。
看着这一切完事,鬼哭拍了一下大黑马的脖子,一人一马走上了街头,准备回家。
“鬼大哥?”听到有人叫他,鬼哭回过头,就看到一身丧服,在巷口探头探脑,像贼一样的许博文。
他看到鬼哭回头,又连忙招呼道:“鬼大哥,这里。”
鬼哭牵着大黑马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买菜。”许博文提了一下篮子,满篮子的菜叶。
鬼哭问:“怎么会是你买菜,其他人呢?”
“唉!一言难尽。”许博文摇头道:“其他人都跑了,没跑的也被爹给遣散了,现在保和堂,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了,昨天娘着了凉,所以今早我来买菜。对了,鬼大哥,跟我去一趟我家吧!”
“有事吗?”
许博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爹昨晚就说,他打算今天去见你一面,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没想到今天早上,我就恰好撞见了你。”
鬼哭不知道许仕林要找他干什么,但左右现在无事,见一面也好。于是点了点头:“好。”
两人来到许家,从后门进。才几天不见,整个许家一下子就落寞了。偌大的许家,这么多的院子都空了下来。
“爹,娘,我回来啦!”许博文走进了主院,他的妻子正在院子里打扫,许博文见状,连忙放下篮子,上去帮忙。
短短的一段时间,许博文就成熟了许多。不过,体格还是这么的差。无论许博文还是他的妻子,都是娇生惯养,力气小,两个人合起来,还是搞不定。
鬼哭走了上去,一把抓起井口拴着绳子的桶,将桶里的水倒进了井边的木桶中,然后提起木桶说:“带路。”
“这怎么好意思。”许博文和他的妻子两个人满脸通红,显然,当客人动手使他们觉得羞耻。
鬼哭摇了摇头,对这一对小夫妻说的:“别废话,走吧。”
到了厨房,将桶中的水倒进了水缸。提着桶出来就撞见了许仕林……
一顿简陋的早饭后,许仕林和鬼哭来到了书房。
“许大夫,有什么事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感谢一下你们而已,那段时间,多亏你们保护,老夫一家才得以安全,如今要离开杭州城了,一些东西想送给你们。”
“要离开了?”
“是啊!娘走了,老夫一家还留在这里,那是等死,不如趁现在走,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
鬼哭皱起眉:“可路上也不安全吧?”
“无事。”许仕林笑道:“天师府会派人相助,帮老夫一家隐匿行踪的。”
“如此也好。”鬼哭点头道:“何时离开?”
许仕林摇了摇头,没说,只是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对鬼哭道:“回春丹,老夫亲自炼制的,这一瓶,还望鬼哥儿收好。”
鬼哭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收下了药瓶。许仕林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送鬼哭与大黑马从后门出。
身后,穿来大门关闭的声音。鬼哭回过头来,看向保和堂的后门,摸了一下怀里的药瓶,日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心中却也没有多少伤怀,毕竟相处时日不多,只是觉得有些奇特。
白娘娘,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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