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去,我只通知他一声。即使现在就有人监视李不,他们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的。”独孤谦伸手便去拨霜绛雪。谁知霜绛雪手一拂随后一握双指就扣在了独孤谦手腕处:“我只要稍微用力,你这手便废了。”
可独孤谦并未退让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推霜绛雪,霜绛雪哪里理会扣着独孤谦手腕的双指一用力,顿时独孤谦感觉好似有两根钢针钻进自己身体,疼的他差些喊了出来,可终归是忍住了。
“放我出去。”独孤谦说话时都要忍着剧烈的疼痛,以至于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恳求别人的话往往是没有效果的。”霜绛雪也是懒得和独孤谦纠缠,一抖手封了独孤谦数处大穴后道:“你若是有你父亲一半的实力,这闲事或者你认为的不平事管也就管了。可你没有,我不想让你白白送死。你若怨我,恨我也只能由着你了。”
独孤谦此刻声音也被封住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无奈闭上眼睛试着如上次一般看能不能解除这封禁之术。可这一次那一缕纯阳真气却丝毫不能撼动霜降雪嵌入其体内的真气。
霜绛雪明白此刻独孤谦在做什么便道:“你的纯阳真气极为克制我的阴寒真气,但量的差距是你无法打破的,你还是不要挣扎了。”独孤谦无法说话,但仍重复蚍蜉撼树之举。
夜终于降临了,原本就破落的小城彻底没了一丝声响,只偶尔还会从荒野处传来几声狼嚎。而此时这小客栈中竟然迎来了客人。霜绛雪于门缝间往楼下望去,只见来人身着一袭蓝色道袍,手里打着幡。其容貌清癯,留着长须说是仙风道骨也不算夸张。
不过霜绛雪注意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步伐。“步子沉重,迟缓。看样子竟是没有武艺在身。”霜绛雪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伪装出来的。
且说值守的店小二见夜深了还有人投店打扰自己休息当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迎了上去。可当那道士只拿出十个大子时脸当即就拉长了。“这位道长,十个铜板在这可住不上一晚啊!”店小二不悦道。
那道士一捻长须轻叹一声:“贫道云游四方着实没带那么多金银俗物,这么着吧!贫道免费帮您算上一卦,权且当做房钱了,如何?”
店小二不屑道:“我只是个店小二,能不能免你房钱我说的可不算。”
“唉,想不到我凌松子舍了皇宫的大富贵,今日竟然沦落到无处可睡的地步。”叫凌松子的道士长叹了口气。
店小二早就盼着这穷道士赶快溜了,闻此便讥讽道:“您还舍了皇宫的大富贵,别吹了。”
凌松子本着脸道:“贫道是修行人,怎会妄言。你可知本朝国师是谁?”
“本朝国师谁人不知,当然是神霄宫宫主雷冥子啦!”店小二怎会放弃这个显示见识的机会脱口而答。楼上的霜绛雪见此微微一笑:这店小二上这道士的当了。
“是,当然是雷冥子了。可如果前些日子贫道不是执意离开皇宫今天大夏朝便有两位国师了。”凌松子傲然道。
“我呸,莫非你要说剩下的那位是你。”店小二的不屑像是侮辱了凌松子,凌松子被气的“涨红了脸”,道:“一个富家翁都担心死后家产无人继承,一个帝王呢!当今陛下二十有余可无子无女,现我以治好他隐疾,你说封我为国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什么,大师你还会这……”说了一半店小二没说下去,但从神情可见他也有难言之隐。
凌松子庄重的点了点头:“我道家有阴阳双修的大道,治这个简直是……”
“哈哈哈……”这时屋外传来凄厉的笑声:“阳脉被武儒一脉神功震断,如何能治。你这小道士可真会撒谎。”
“人来了。”霜绛雪闻音便知来人武功极高,赶忙收敛了浑身气息,不让对方发觉这屋中还藏了一位高手。
“糟糕,人来了。”独孤谦心头一紧,加紧催动体内那一缕纯阳之气。这一次蚍蜉撼树竟然撼动了大树,不,也不能这么说。而是在这紧要关头,独孤谦体内的纯阳真气莫名的强上了几分。
酒醉中的李不也听到了这极具穿透力的怪笑,顿时他睁开了眼睛,一时间眼中似有精光闪动哪里还看得到醉意。李不十四,五岁便因怕魔刀附身之秘为师门中人知晓而下山闯荡江湖。这十几年的江湖经验,李不岂会不知喝酒误事。所以借着魔刀他早就练成了一门特殊本事就是想醉方醉,想醒瞬间便能清醒。
在听到笑声的一刹那,李不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以至于他睁眼后下意识反手摸向背后,可随即自己又放下了,露出了一抹苦笑。是的,因为魔刀他已经不算一个正常人了,为此他痛恨自己被魔刀附身,可这么多年下来遇上危险他最先想到的还是魔刀,或者说这么多年来唯有魔刀潋月和自己相互扶持历经风雨。很多时候李不以搞不清楚潋月究竟是控制他的魔鬼,还是生死相依的朋友。
夜更深了,天起了风,乌云遮住了月,荒野的狼嚎也消失了。于这样的时间,客栈的门被推开了,笑声的主人伴随着风走进了客栈之中。“你,你是人,是鬼。”店小二打着摆子道。也难怪他如此,确实来人身形枯瘦如干尸一般,头顶处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眼眶处空空如也。
“鬼啊!”相比于店小二,凌松子就直接的多了大喊了一声后,就往桌下钻去。
“鬼,世上哪里有鬼,嘻嘻,人心里才有鬼。”凄厉的笑声又在独孤谦耳边响起,不同的是声音比上次更尖,更细。
“鬼啊!”店小二喊出了同样的话,不过却是直挺挺的晕倒了。是啊!除了鬼谁能够不张嘴便说话呢!
眼见着来人缓缓往昏倒的店小二走来,从二楼出门的李不飞身落地一把抱起店小二疾退数步道:“不知两位高人是谁,为何要驱使着一具死尸进客栈吓人呢?”
“嘻嘻,听说玉真人唯一弟子李不,刀法,真气冠绝青年一辈。今日看来江湖多数人见识还是太少。怎么就没将你的身法算进去。”李不眼前的“人”捂着嘴嘻嘻笑道。
面对称赞,李不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像掉进冰窟似的。来人以说了数句话,可李不不仅没听出来人身在何处,反而连在什么方位都听不出。唯一可断定的便是来人距离自己颇远,可离这么远又是如何操纵这具掩面而笑的尸体的。李不知晓的驭尸之术无非是藏在尸体后面以关节之技骗人的伎俩,绝非眼前这般。
虽情况如此不利,李不还是稳住了心神,沉声道:“前辈上来便说出晚辈的名字,莫非前辈是为我而来。”
“你,哈哈,不是,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你身后的潋月而来。”
“不,嘻嘻,当然不是。你的刀我要,你的身子我也要。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变成最强壮的玩具。”
李不闻言心生疑惑,世间只有师父知晓潋月在自己手中,可师父是绝对不会把这事告诉他人的。这两人是如何知道潋月在自己手中,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身处此城。
“咦,你怎么不说话啦!”伴随着话语,门口那具死尸一步一步往李不身前走来。“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喝醉酒了吗?嘻嘻,还记得你上次喝醉酒吗?被人剥光吊在树上,是谁救了你,好像是一个姓吴的老头吧!”
“吴大叔是你们杀的,吴家妹子在哪?”说话时,李不握紧了双拳,眼睛赤红了起来。李不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那一日。
那是三年前的初春,李不再一次在一个乡野酒馆中喝醉。他还记得喝醉时还调戏了一个长相甜美,为父亲打酒的姑娘。当然调戏也只不过是眯着眼上下打量那姑娘一眼罢了,当他看到姑娘羞红脸跑出门去时,他心里是祝福这么美丽的姑娘日后能嫁个好人家的。或许是人之将死时放纵与良善并存吧!
那一次他并未因为调戏姑娘被揍,没人会为一个小姑娘去揍一个带刀的壮汉。他被揍是因为没钱付账了。一般来说,十个店家也打不赢李不的。可李不并没有还手,喝酒付账,没钱挨揍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但他更希望的是店家打死他,结束他本就不该存在的畸形生命。不过店家毕竟不敢打死人,只不过将他剥光了吊在树上“而已”。并且拿走了他身上唯一一样看着值钱的东西,一柄通体泛着银光的长刀。
被吊在树上的李不,看着那行人端详着潋月渐渐远去,感受着自己越来越缓慢的心跳,李不心中有些兴奋,有些期待。他终于要迎来他从未感受的事物,死亡了。
不过李不并没有死。店家拿着潋月来到了村中唯一的铁匠家请吴师傅掌掌眼。谁知吴师傅见了此刀问的却是刀的主人现在何处。最后,吴师傅找到了已经没了呼吸的李不,还帮李不付清了酒钱赎回了潋月。随着潋月回到李不身边,李不的呼吸才渐渐恢复。
醒来的李不才惊觉原来自己调戏的姑娘竟然是吴大叔女儿。可想而知那时李不恨不得钻地里再去死一次,好在他获得了对方的原谅。就这样李不在吴大叔家养了好多天身子,他当然知道一个一眼认出潋月,一个知晓魔刀和宿主分离会让宿主很快死亡的人绝不会是个打打农具的小铁匠。
可李不没有去问,他知道这么一个隐于小山村的人定然有想要忘却的过去。当时李不很想和吴大叔做邻居,就这么打铁,耕地过一辈子。可当他看到吴大叔的女儿看自己的神情时,他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了。他不能让一个姑娘跟着一个嗜血的怪物,他不能让自己破坏吴大叔该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
就这样李不不告而别,可心中始终是放心不下吴大叔,放心不下吴姑娘。数月后当他带着好酒,好衣料去看吴大叔时。却只看到一片焦土,一座孤坟。那孤坟是好心的村民在火灭之后捡起吴大叔的尸骸建的。至于火中并未见到吴家姑娘的尸身。
李不和那些村民不一样,他知道吴大叔身怀武功,火灾怎么能轻易夺走吴大叔的性命。所以他起开了那座孤坟。此时吴大叔以成一堆白骨,骨上只零星挂着些腐臭的碎肉。看了这白骨,李不当时便攥紧了拳头。肋骨尽断,根根指骨,骨节处化成粉末,颅骨塌陷。这分明是被人严刑折磨之后才一掌毙命,随后方点火焚屋的。
从那时李不就发誓一定要为吴大叔报仇,一定要找到吴姑娘。这两年多来,他一直在找谁杀了吴大叔,可一直没有消息。今日仇人就在眼前,于刹那间李不心头恐惧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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