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樱知道独孤谦只有几年好活,她呆住了。可她这副模样却被独孤谦看成了犹豫,在师姐的功力和自己的寿命之间犹豫。独孤谦很理解自己于她不过是陌路人,而另外一个却是她的师姐。独孤谦可以接受自己在墨樱心中的地位,可独孤谦接受不了墨樱欺骗自己。明明是损耗元气,寿数在她口中只不过是难以忍受的疼痛罢了。
虽心中酸涩,愤慨独孤谦还是道:“这活我接下了,你们天元道宗可要准备好我满意的钱哦!”凌松子一扯独孤谦袖子,小声急道:“你傻啦!我们又不缺钱,小命要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怎么好拒绝。”独孤谦知道自己不是因为信守承诺而答应,更像是气愤后的冲动。可他不知道,此举只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不想拒绝墨樱,他更不想让墨樱失望。
“独孤谦……”等墨樱反应过来想解释时,独孤谦已经拉着凌松子离开了前厅。看着呆呆站着的墨樱,洪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人注定就是不可能的。
转眼间便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时独孤谦和凌松子已经跟着墨樱三人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本来独孤谦是不打算带着凌松子来的,可凌松子非说不放心自己硬是要跟来。说是这么说,独孤谦却见凌松子的眼睛不住的往狄宁儿那飘便知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了。
“不想死的话离她远点。”出于善意独孤谦拉住凌松子的袖子道。凌松子不满:“哎呀,你不是对那个长腿丫头感兴趣吗?怎么,这个小恶女你也想。唉,你这样可不够朋友。”
“别胡说八道了,你知道她爷爷是谁吗?他要是知道你这个假道士打他孙女主意,那你真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独孤谦正色道。
“她爷爷是谁啊!”凌松子不以为意。
“狄丹。”这两个字一出口,凌松子直接腿一软若不是独孤谦扶着直接就倒地上了,至此他的眼神再也没望狄宁儿身上瞟,而是常偷偷盯着墨樱的道姑师姐。独孤谦至今不知她的闺名,只知其道号为飞琼子。
正当凌松子要给独孤谦讲一讲这高冷道姑的妙处时,墨樱缓步走了过来。独孤谦连忙转移话题一拍凌松子的肩膀道:“眼前的山好巍峨雄伟,只是不知何名。”凌松子摸了摸自己脑袋:“这我也不知道。”
“这便是接云山啊!绵延千里隔绝了玉京和南陵。从这儿往西至尽头过风石峡谷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元道宗所在了。而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座山峰在整个接云山脉中也是很有名的,叫做古神峰。”墨樱耐心的解释道。
独孤谦没遇上霜绛雪之前还从来没到过玉京城百里之外。而这段时间辗转多地,他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了,不由感慨道:“这就是接云山啊!”若说这接云山独孤谦不知从史书中看过多少次了。因此山隔绝南陵玉京,让两地仅有几处接壤,导致南陵始终不能完全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可也因为此山隔绝,纵然玉京沦陷于蛮族之手,南陵却也可保一时无事,为天下保留着最大的反扑希望。
凌松子也感慨了一声:“这接云山之广,之险恐怕任何人一生都难以探寻其中之秘啊!”
“是啊!人力比天地自然终归还是太渺小了。一座寻常小山,山中猎户们世世代代都无法探寻完它的秘密何况是这天下第三大山。”墨樱说转头对独孤谦道:“你瞧眼前的这座山峰像不像一个巨人傲立于世间。”
独孤谦点了点头,确实眼前的这座高峰隐隐像个没有四肢只有躯干的“人”。墨樱解释道:“传说太古年间,第一任圣皇始带着我们人族打败了大地上的许多生灵。这时弱小的人类挑战了神灵的权威。其中便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神灵与圣皇始大战了起来,最后其四肢被斩断而亡。可身为神灵最后的骄傲使他不能倒下,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它的身躯融进了接云山之中成了我们眼前的看到的古神峰。”
独孤谦问道:“你信这些传说吗?”
墨樱摇了摇头:“我不信,但我喜欢这样的传说。有了这个传说这座山峰才更吸引人,不是吗?”
凌松子撇了撇嘴:“才不是更吸引人,应该是更可怕吧!神灵的葬身之地,肯定凶险极了。”
“是啊!这座山峰……”墨樱刚想说什么,就见狄宁儿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还不快跟上。”
就这样,在狄宁儿不停的呵斥之下。独孤谦和凌松子勉力赶路,终于在傍晚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木屋旁。那木屋应该是古神峰附近的猎户搭建的,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便什么也没了。虽然简陋可却极为干净,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打扫过。
墨樱进了屋极为熟练的解开行囊铺好被褥招呼着独孤谦和凌松子:“等会吃过干粮二位便在这张床上歇息吧!”
狄宁儿听了又发起了大小姐脾气:“不,他们今晚去屋外,我要睡在床上。”凌松子听了便拉着独孤谦出去,他可不敢得罪狄相的孙女。独孤谦虽痛恨狄宁儿,可犯不着为这事和她吵起来便也跟着出去了。见此狄宁儿自然是得意的“哼”了一声。墨樱生气的斥责了一句:“人家是来帮忙的,你怎么能如此待人家。”说完抱起被褥就追了出去。
狄宁儿见了更加痛恨独孤谦了,心道:二师姐怎么对那个病秧子那么好。要知墨樱好洁在飞凤仙宫除了大师姐和狄宁儿,她的被褥,床铺是任何人靠不得的。
入夜了,虽说独孤谦和凌松子是两个大男人。可守夜却轮不着他们,凌松子自然是乐得自在裹着被子,羊毛毡子便依在树下呼呼大睡了。独孤谦虽闭上了眼,可闻着锦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一道红衣倩影。熬至深夜,独孤谦好不容易才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却于此刻听到了两个姑娘的谈话。
“师妹,你进屋躺会吧!”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显是飞琼子无疑了。
“师姐你回去继续睡吧!我不困。”
“既然不困那就陪着师姐好好聊聊吧!”飞琼子说话时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柴,顿时火堆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听到了吗?”
墨樱一愣:“听到什么?哦,你说是木柴被火烧裂的声音吗?”
“不,我是说你的心声。”
“我的心声。”墨樱显然不知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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