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套上宽大的衣服,也还是能看到姬无波背上的肿痕,就像斜斜伏着一条蟒蛇一般。
余歌懵懂的伸出右手食指,躲在人家身后轻轻碰了碰:“疼不疼?”
姬无波身体一僵,一口气没上来,他满脸通红,额头冒汗,回头瞪大眼睛盯着余歌,缓缓摇头:“不疼。”
何应物压根没想过给他用甘霖术,毕竟这一切都是姬无波自找的。
他起身倒来三杯清水,一个一杯,举在空中,何应物想了想,说道:“今日,我们三人在此相聚,实属不易,我们满饮此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余歌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连忙打断他:“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是从今日起,我等需戮力一心,共赴前程,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
“对!”何应物看了看他,点点头,“干了!”
三人一饮而尽,清水结盟。
“还有一件事,你大张旗鼓要抓拿姬家血夜的凶手,打算怎么收场?”何应物问道,后续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牵连到他。
姬无波微微一笑:“此事不用担心,凤凰城中,死囚不少,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今夜,血夜之事就会有个了断。”
何应物微愣,昨天晚上出的事,今天一大早姬无波力挽狂澜继任家主,白天一天搞定理事会,马上天黑就把事情全部解决?
未免也太过神速了吧!
“你觉得其他家族会信吗?”何应物迟疑道。
“当然不信。不过我干嘛要在乎他们信不信?我只要程序正义,有个交代就可以。”
“那你家族内部呢?如此快速结掉57口血案,必然有人不服,恐怕要趁你立足未稳,搞些事情。”
“不服啊”姬无波喟叹一声,“那就只能杀了。如此家族危亡时刻,不能与我同心,要他何用?”
简单粗暴有效。
看日头西斜,何应物踱步到窗户边:“你家族内部的事情,我再也不参与了,随你。还有,来或回不要再走窗户了,我不习惯。”
这是隐晦的说客人该走了,他要去吃饭的意思。
姬无波当然明白,他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刚走两步却又顿住:“哦,对了!有件事情你们最好掌握,今天在理事会上,我把傀儡之心拿了出来,现在,姬家曾经被暗中控制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一般来说,大家族都是很要脸的,家丑很少外扬,但姬无波这家伙简直是摧枯拉朽,一通泥石流般的ns操作,想必把幕后黑手整的措手不及。
“那结果呢?有人露出狐狸尾巴没?”却是余歌问道。
姬无波摇摇头:“没有。我也知道这很难把狐狸逼出来,只不过,现在所有家族都知道,凤凰城不太平了。接下来,散落在外地的精兵强将,怕是要汇聚凤凰城。”
“你的目的只是把水搅浑。”余歌苦笑,“可你立足未稳,如何摸鱼?”
“摸鱼事自保事大。”姬无波笑笑,“现在再看,谁还敢有动姬家的心思?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给予关心和帮助的倒是很多!趁着浑水之际,我得先安内,复仇以及加倍奉还的事,等以后了。”
“自己小心!有什么事记得要说实话。”何应物说。
姬无波一滞:“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余歌和姬无波前后脚走的,他嘱咐何应物说最近的局势有些诡谲,让他多加小心之后,也就离开了。
晚上,何应物溜达到姬府门前,这里灯火通明,人满为患,都是来看热闹的。
据说姬忘归已经抓到了血夜元凶,马上就要在这里正法。
那是一个头上戴着黑布套,衣服到处被鲜血浸染的家伙,他被五花大绑,姬无波就拉着绳子,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
“他就是我姬家血夜的元凶!昨天晚上,他以极其凶残的手段,杀害我姬家57人”姬无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朗声控诉。
何应物混迹于人群中,远远的看了一出好戏。
整个过程中,五花大绑的凶手一句话都没机会说,而在姬无波悲痛万分的痛陈完这家伙的暴行后,一片寒光,手起刀落,凶手伏法。
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干脆。
好一个姬无波,硬生生给了所有人一个解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血案,盖棺定论!
不信?
谁不信,可以找姬无波单独聊聊。
人证就是姬无波,物证是一排排尸体,以及和尸体伤口吻合的长刀,自然,长刀是凶手的武器,还有整整三十页认罪画押的证词。
完美不完美另说,但从程序上、解释上,谁能挑出错?
余歌没能看到这出好戏,就在同一时间,他在父亲张远止的密室里焦头烂额。
“爹!何应物战力无匹,根本杀不掉!”
“我知道你和他交情颇深,如果凤凰城有一个人能做到,那一定是你。我不相信他没有弱点。”张远止端坐在桌前,抿了一口茶。
余歌眉头紧皱:“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为什么?”
他真的很不理解,父亲很早以前就风闻何应物的战力之恐怖,而且父子俩不止一次谈过,一直以来的共识是,尽量让何应物为张家所用!
余歌说服父亲的理由一直是:何应物不会归顺任何一个家族,他和何应物保持良好关系,便是张家幸事!
父亲基本上还是认可的。
虽然之前也提到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便要把何应物干掉,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上来就交给余歌一个任务:杀死何应物。
而且,似乎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定有某个外力,促使父亲做出这种基本态度上的转变,只是余歌还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张远止笑笑,“我们之前也不止一次谈过吧,超人必须死。所有人都不清楚他会不会动手,关键是只要他动手,不管多大权势、任何人都难以自保,所以,为了防止他动手,我们只能先动手。”
余歌摇摇头,这显然不是真正的原因:“您把何应物比作超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之前都相安无事?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远止当然不会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要求他必须要杀死何应物。
余歌自然不同意,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
从密室出来,余歌郁闷的要死,他都想安排父亲和何应物打一场,也许,真正的见识过何应物的恐怖后,父亲可能会改变想法。
就像姬无波和何应物交过手后,便意识到只有交好一途一样。
张远止显然也知道余歌和姬无波、何应物密会的事情,他严正警告余歌,不要做有损张家的事!
余歌心累的要死,他从来没有忘记,他的全名叫“张余歌”,他什么时候做过有损张家的事?他什么时候有过一丝损害张家的想法?
父亲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庶子和家仆无异吗?
余歌把自己关起来,一直呆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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