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苏月娥咬着牙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甲早都已经掐破手心的皮肉。
“回去吧。”苏裕梅收起目光,面无表情的朝丹霞院大门走去。
“哼!”
苏月娥临走前,还不忘把厅堂里的丫鬟瞪了又瞪。
春华和夏雨以及其他丫鬟们都是姬宁昶特意为秋盈盈挑选的,虽然只是做事的奴婢,可也不是苏月娥一记凶恶的眼神就能吓唬住的。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每个人眼中都有着深深的厌恶和鄙夷。
而苏月娥也没跟苏裕梅去,离开丹霞院后就直接回了她和苏母所住的雪院。
“月娥,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人了吗?”苏母贺氏听说她回来了,赶紧到她房里问话。
“娘,别提了,我都快被气死了!”苏月娥满脸都是恨意,加上没有外人在场,她更是口无遮掩的骂道,“姓秋的贱人真是好手段,一回来就把老爷迷得神魂颠倒,我和姐姐都去了丹霞院,连姐姐都落得一身难堪!那贱人生的孽种还故意把老爷支走,我们想多见老爷一会儿都不行!”
“秋盈盈变得如此厉害?”贺氏有些不信。
可近来古奎忠夜夜在丹霞院留宿,她又不得不信。
“娘,为何当年你不做狠一点把她们赶尽杀绝?你看,现在她们母女不但回来,这一回来还抢尽了风头和老爷的宠爱,再如此下去,别说我们母女没法继续留在古家,就是姐姐恐怕也难在古家安生。”苏月娥忍不住把气都往贺氏身上撒。
贺氏虽然不满女儿蛮横无理的态度,可也不得不承认,这都是自己当年心慈手软造成的。
坐到椅子上,她老脸阴沉得吓人,抓着扶手越想越不甘心。
“当年,我看着秋盈盈把襁褓投入湖水中,还在湖边哭了整整一夜,然后满身绝望的去了白玉庵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障眼法!她生的孽种不但没有夭折,如今还活得如此光鲜,真是气死我了!”
“娘,你说现在该如何办啊?她们母女刚回来就如此气焰,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古沐兰想去找秋盈盈都被老爷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说老爷为了秋盈盈想把她这个妹妹撵回张家。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秋盈盈那贱人绝对会对姐姐下手的。等她一出手,我们母女可就别想再留在古家了!”苏月娥握着她手臂直摇晃,希望她能想个好办法出来。
贺氏烦躁的瞪了她一眼,但此刻也没心情骂她什么。
她咬着牙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朝女儿问道,“你这月葵水来了么?”
“前几日才来过。”苏月娥顿时歇了些火气,妖艳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唉!”贺氏忍不住抱怨,“你姐姐肚子不争气,没想到你肚子也不争气。连着好几夜都在他房里,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
“娘,你也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嘛!”苏月娥不满的撅起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谁知道葵水又来,你以为我想啊!”
“看来你还得找机会再去他房里,这个月不管怎样都要怀上!”
“娘,说得轻巧,他现在天天都陪着那贱人,我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做那事了。”苏月娥冷着脸哼道。
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想怀上古奎忠的骨肉。
即便她坐不了正房,可只要她能为古家生下一个儿子,那她这辈子也能母凭子贵、衣食无忧。哪怕儿子过继给姐姐,她是儿子的亲娘,她在古家依然有一席之地。
可眼下
她是真的快被气死了!
眼看着古奎忠被她迷惑住,谁曾想秋盈盈那贱人突然回了古家,而且一回来就把古奎忠给迷得神魂颠倒,好像恨不得与她们这些女人撇清关系似的!
如此下去,别说她想在古家享受富贵,恐怕连落脚的机会都没有。
她如何能不着急?
贺氏阴沉着老脸又沉默了许久,起身去开门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才关上房门返回女儿身边,然后压低着声音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再去试试。实在不行,娘就想办法让你四表哥来京城一趟,到时候”
她给了女儿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娘,你是想让我跟四表哥”苏月娥眉头皱得死紧,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这四表哥是她姑妈家的儿子,叫赖水斌,在家排行老四,比她只大一岁,从小到大就喜欢她。哪怕他成了亲,到现在都还对她念念不忘。
去年她们母女回乡祭祖,那赖水斌还明里暗里的对她示好。
可是,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虽然他比古奎忠年轻,可他长得实在难看,她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躲远,要让她跟他
那不得恶心死她?
古奎忠是年纪大了些,可他乃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其身份和地位是赖水斌根本无法比的。
她就算在古奎忠身边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也好过跟一个又丑又没身份地位的人!
“你啊,就知道嫌他丑,怎不看看他好的一面?”贺氏有些起怒,“我又不是让你跟他过日子,你怕什么?水斌是长得丑一些,可谁让你看了?那被子一盖还能把你吓死不成?”
苏月娥顿时被她骂得没了脾气。
贺氏又接着道,“水斌三十不到却已经有五个儿子,可见他身子是不差的。你要想在古家立足,光指望一个快过百的老头子,这不是痴情,是傻!”
她把话说到如此份上,苏月娥不但没了脾气,还说不出话来。
尽管她讨厌那个四表哥,可是娘的话却是道理。
眼下,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办法怀上孩子。
而且越快越好!
。。。
走出太师府,看着停靠在右侧拐角处的马车,古奎忠抿紧唇把女儿瞪了一眼。
明明昭陵王就在他家大门外,她竟说让他们去芙蓉居。
收到他不满的眼神,古依儿耸了耸肩,无辜的笑了笑。
“爹,这可不是我让王爷来的。他不放心我回来,我也没办法啊。”
“老爷,要不我们请王爷回府里谈话?”秋盈盈温声提议道。
“不用了。”古奎忠拒绝得很果断,随即先上了管家准备好的马车。
那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不长眼。
已经够让他心烦了,若是把昭陵王再请进府,也只是让昭陵王看笑话。
他出来,其实也是躲个清净。
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突然觉得女人太多也是挺碍眼的。
秋盈盈看了看女儿。
古依儿对她使了使眼色,她也没再迟疑,跟着古奎忠上了马车。
古依儿这才朝拐角的马车小跑去。
大门口的事,姬百洌都看在眼中。
在她上了马车后,立马将她拉到身侧,沉着脸问道,“他们出来做何?”
“王爷,不是我想让他们出来,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古依儿抱着他胳膊,把在古家看到的描述了一遍。
她是一边说一边笑,不需要任何添油加醋,槽点和笑点都是满满的。
姬百洌认真听着,但更多的是盯着她脸上花朵绽放般的笑容,如同欣赏世间最美好的风景,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宠溺。
末了,他不以为意的道,“太师风流,人人皆知。古家女人众多,各种勾心斗角也是在所难免。”
古依儿柳眉挑起,“听你的意思,对这种事见惯不怪了?换言之,我是不是也得做好准备”
“休得胡言乱语!”不等她说完,姬百洌沉脸斥道。
古依儿没看他,突然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小窗,如同呢喃般轻道,“今日我才真是见识到了,原来一点都没错,豪富之家多妻房,家有后宫三千凉。”
“你想说什么?”姬百洌紧紧的盯着她的侧脸,那姣美的脸颊上不再有花朵般似的笑容,而是流露着一种悲冷的气息,让他眸光倏然变得阴沉起来。
“好花堪折无需折,占有不如远欣赏。为什么男人一定要折花呢?难道采尽天下花朵才能够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吗?”古依儿扭头看着他。
说她问得别有深意吧,其实不然。
她这隐喻的话对姬百洌来说,算是问得很直白了。
他猛然将她拉到腿上,如惩罚般咬上她柔软的唇瓣。
似乎嫌惩罚不够,接着朝她屁股落下一巴掌。
抵着她唇瓣溢出的嗓音还充满了威胁,“如若你再拿本王与他人比较,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你!”
古依儿摸着被打疼的地方,狠狠的瞪着他。
然而,这次面前的男人丝毫不为她的生气所动容,甚至一点要软化的意思都没有。
眸光阴沉得让人头皮发麻。
“哼!”
她气闷的扭开头。
她想说的话很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跟一个古人讲二十一世的婚姻制度,别说他能听进去,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开始赌气,但抱着她的男人却突然收敛了身上的怒火,还在打过她的地方替她揉了起来。
只是这揉捏的手法
她怎么都感觉是在揩油!
拉长着脸把他大手推开,自己的屁股自己揉!
姬百洌俊脸有些黑,但看着她一脸的气性,又把她手抓开,开始正经的替她揉起来。
她说的那些话,他如何能不懂?
将她禁锢在怀中,怕她听不进去似的,抵着她耳朵道,“本王心不大,娇花再多,一支足以。”
他低沉的嗓音听似哄人,可也说得极其认真。
“那要是还有更漂亮的鲜花呢?”古依儿斜眼睨着他。
“本王亲自栽种的花,自然是最美的,若有谁比得过,那也是本王的错,说明本王用心不够。”
“噗!”
古依儿忍不住喷笑。
这话里不但带着他对她的情感,还夹着一种臭美的心思。
这家伙,也是世间少有的。
不但贴心细心,还懂浪漫,最重要的一点是会说好听的话哄他。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板起脸,“你这些话张口就来,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哄人?”
“嗯。”谁知道姬百洌连想都没想的点了一下头。
“嗯?!”古依儿顷刻间拉长脸。
“宁儿就是如此哄大的。”
听他说完,她先是微愣,随即脸红的朝他肩头挥起粉拳,“可恶,你居然拿我当孩子一样哄!”
姬百洌也不躲,还被她粉拳打得扬高了唇角。
古依儿也并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她身上其实并没有强势的气息,相反的,嬉笑玩闹间她活波开朗,加上容貌也只有十七八岁,在身边的他看来,那真是比一个孩子大不了多少。
之前生的那些气性,随着她打人的举动烟消云散。
马车里的气氛变好,温度也渐渐的升高起来。
古依儿是坐在他身上的,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立马就收住了笑,红着脸用眼神嗔他。
这家伙,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不过就打了他几下而已,他竟然有反应了!
姬百洌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而且搂紧她贴着她耳朵,又严肃又郑重的开口,“今晚你别想再逃!”
古依儿脸烫得跟火烤一样,恨不得找地缝钻。
对她而言,他们才认识一个月。可对他而言,他已经忍了一个月。
这就是观念的差别。
想到几日前他们衣服都快脱光的情景,那种心跳加速
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看了一眼他火热的眸子,她嘟着嘴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姬百洌收紧臂弯,俊美的脸上如霞光映照,温暖潋滟美不胜收,绯红的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
看着女儿住的地方,秋盈盈欣慰至极。
这芙蓉居虽不是昭陵王府,但这是先皇赐予昭陵王的,而先皇过世后,昭陵王将这里当做缅怀先皇的地方。在地位上芙蓉居不亚于昭陵王府,别说常人能来,就是太皇太妃和朝中的大臣们也不敢轻易踏入这里。
古奎忠和姬百洌去书房议事了。
她们母女就在厅堂里说话。
“依儿,听说你们回了王府,怎么还没几日又出来了?”
“唉,娘,你就别提了。”提到昭陵王府,古依儿就皱眉叹气。
“怎么,太皇太妃刁难你了?”秋盈盈自行猜测着,紧皱眉头的她也很是替女儿担忧。
十多年前她在古家时,就见过太皇太妃,那时太上太皇还在位,太皇太妃身为最宠爱的妃子,确实有骄傲之处。
跟这样的人做婆媳,女儿能不受委屈?
“刁难倒是没有。”古依儿摇了摇头,“只是她特别喜欢御史大人的女儿陶玉娴,见王爷与我成了亲,她还不甘心,还收那陶玉娴做了义女。今日在昭陵王府,可真让姓陶的膈应死了。王爷也是有气没地儿撒,索性带着我回芙蓉居了。”
“做义女?”秋盈盈诧异不已。看着女儿绷紧的气呼呼的脸蛋,她接着又突然笑了,“如此也好,说明那陶小姐还是知趣的。做了太皇太妃义女,她也就没机会再嫁王爷了。再说了,就算她做了太皇太妃义女,她也没品级,想与你比高下只会惹人笑话。”
“嗯,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觉得这些人太烦了,王爷拒绝的态度如此明显,可她们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这是自然啊,像王爷这种身份,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如果他不是昭陵王,娘也不会把他往你那里送。”
“呵呵!”她脱口吐出的真言让古依儿哭笑不得。
记得在白玉庵她向姬百洌坦白,设计这一桩婚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脱离苦海,不再受那孤苦无依的罪。
其实也不是这份母爱打动了姬百洌,是姬百洌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干脆就假装认命接受了婚事。
依照他的性子,他母妃如此强势塞女人给他,他都能拒绝,对一个被亲人抛弃的孤女,他根本不需要放在眼中。
心狠一点可以把她杀了,当做这世上没有古依儿这个人。
善心一点给她一笔银子打发,也一样能摆脱这桩婚事。
这个男人,虽没狠毒的心肠,但也绝非善辈。他接受,除了喜欢,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不想再围着自己的事打转,免得说多了漏嘴,古依儿敛住笑容,把话题引到古家上,“娘,我看你在古家得打起十二分警惕心。那古沐兰就是冲着你回来的,还有那苏裕梅的妹妹,你看她那狐媚劲儿,说不定比她姐姐苏裕梅还难对付,还有那古召紫,自那晚出现后一直都不见人影总之,你现在在龙潭虎穴中,随时要提高警惕。”
“我知道。”秋盈盈也认同女儿的话,甚至比女儿还清楚古家的水有多深,“我相信当年对我们母女赶尽杀绝的人就在古家这些人当中。其实我一点都不着急,如今再回古家,我有的是底气和信心,我相信那人早晚会暴露出来的。”
看着她眼中深不见底的恨意,古依儿突然沉默起来。
这十多年来,她一直隐忍着,这样的隐忍她想象不出有多难受,但能肯定这是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
她心疼她压抑在心中的仇恨,可却没有能力劝说她放下仇恨。
何况,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劝她。
家仇、骨肉分离之仇,换做她,她早就拿命跟人拼了。
隐忍十多年,她会先疯魔的。
这里是芙蓉居,外面有红桃把守着,母女俩也不担心外人把话听了去。
她们在厅堂里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听见红桃在外轻咳,这才转移话题假装聊起别的事来。
古奎忠随着姬百洌走进厅堂,古依儿看着他脸色明显不好看,故作不解的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古奎忠沉着脸,一句话似乎都不想多提,随即朝秋盈盈道,“我们该回去了。”
“是。”秋盈盈温顺的应道。
他们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古依儿也没有要挽留他们,目送他们走向大门,这才转身坐回椅子上。
抬眼看到某个男人唇角勾勒的笑意,她挤了挤眉,“怎么了?
“你猜?”
看他眼角上扬的弧度,得意中还带着得逞的气息,再想想古奎忠的脸色,她忍不住轻笑,“我爹都给了我什么做嫁妆?”
“到时你就知道了。”面对她的反问,姬百洌眉眼中的笑意更浓。
见他有意保密,古依儿不屑道,“卖什么关子嘛?不就是让他们家出了点大血头而已,难道还有比金银珠宝更值钱的东西给我做嫁妆?”
她是真不屑。
小皇帝给的那些金银珠宝她动都没动,还有他为她打造的珠宝首饰,更别说黄金白银了,按照普通百姓的生活标准,她真是几辈子都用不完,才不屑古家给的呢。
姬百洌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牵着她往厅堂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语带轻笑道,“你爹有两座庄园,其中一处叫云虹山庄,乃是古家先祖所传下来的,就在离京五十里处的山脉间。”
古依儿听得忍不住狠抽嘴角,“王爷,咱们不缺地儿吧?要那种地方做什么?”
“那是你爹最看重的地方。”姬百洌斜了她一眼,眼神带着鄙夷,明显是在说她不识货,“想本王视他为岳父,他敢不拿出诚意,本王照样可以无视他!”
“瞧你说的,好像是为了那座庄园才娶我似的!”
“嗯?”她打趣的话立马让姬百洌沉下了脸。
古依儿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抬脚就往卧房的方向去。
“哎,干什么呀?”
“欠收拾!一会儿便有你好看!”
“”她掉着黑线瞪着他,完没弄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他说的好看,确实好看
把她扒得一丝不挂,也把他自己脱得寸缕不剩,这种光景能不好看?
如此的坦诚相见,都把古依儿给吓到了。
虽然上次擦枪走火,可多少剩了点贴身衣物遮羞,而这一次,他先把遮羞布扒来扔了,床帘放下,狭窄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
“我”盯着他,她不停的咽口水。
她知道他有一副好身材,可这么久以来真是头一次如此无障碍的直视,那健硕的体魄让她莫名紧张,心里就跟打鼓似的咚咚响。
天知道她现在都有一种想跑的冲动
可是身上穿的被这家伙被扒了,而且扔在了床外面,她能往哪跑?
看着她紧紧抓着身上的被褥,眼神又羞怯又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看,姬百洌袒露着任由她打量。
之前还急不可耐的脱掉那些障碍物,这会儿他却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不慌不忙的去拉扯她身上的被褥。
“啊!”看着他压下来,古依儿涨红着脸失声尖叫。
这是真正的肌肤相亲,没有一丝阻碍。
他健硕的身子就像火炉般又烫又热,让她止不住轻颤。最羞窘的是来自他身体的威胁,让她紧张得浑身都开始冒细汗了。
偏偏这男人今日就跟故意似的,一点都不急躁,一边紧压着她一边露出得逞般的笑意。
一改往日的温柔深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色都莫名的带着一丝邪肆。
在他俊脸压下时,古依儿突然抬手捂住他的薄唇。
“嗯?”他丰眉挑起。
她脸上羞赧的红晕如同清晨的朝阳,美得让人心悸,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使他亢奋到极点。
然而,此刻她眼眸中突然带着认真,低柔的嗓音如汩汩清泉撩着他最后的理智,但这份温柔中却充满了霸道,“我的男人,此生绝无二妇,你可做得到?”
姬百洌拉下她的手,薄唇抵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炙热的眼眸中带着比她还强烈数倍的霸道气息。
“此生本王是你的,但你此生不论生死都必须留在本王身边!”
“”
他的甜言蜜语从来都是温柔深情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把甜言蜜语说得如此沉重。
古依儿还来不及掉黑线,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
呼吸交织的瞬间,他先前的慢条斯理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纠缠
。。。
迟来的洞房,从傍晚持续到半夜。
第二天中午,古依儿恍恍惚惚的睁开眼醒来。
一开始她脑子还是浑的,直到动了一下发现浑身酸痛难受,她才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
说激烈都不为过。
她是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两个人都笨拙。她痛得要死不活,对他连掐带抓,而他手足无措,一头是汗,毫无技巧可言。
当时那场面,真的是尴尬到了极点。
后来
后来继续
他像是尝到了甜头,一次又一次的索要,如同上瘾了似的欲罢不能。
而她
唉,别提了,就两个字。
丢人。
在某个回合中昏了过去。
床边无人,但被窝和枕头都是热乎的,很明显他刚起。
她掀开床帘想看看他是否在屋子里,突然就听到开门的声响,接着就是他熟悉的脚步声。
她脸颊一烫,赶紧放下床帘并把脑袋埋进被窝里,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想到昨晚那些场面,她就忍不住害臊。
姬百洌看着掀起的床帘又快速放下去,本就身心愉悦的他唇角勾勒起更大的弧度。
将房门关上走过去,他直接撩起半边床帘,接着坐上了床。
把汤碗放在床头边的凳子上,他含着笑试探的拉了拉被角。见她身子越往被褥里钻,他实在忍不住,轻笑着将她脑袋上的被褥掀开。
古依儿没好气的瞪着他,特别是看到他红光满面的样子,更是把嘴撅得高高的。
“笑什么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厚脸皮?”
“难道为夫不该笑么?”
听着他改变的自称,古依儿脸上更是红晕如霞。
姬百洌也没有继续逗她,而是端起床头边的汤碗,宠溺的哄道,“快把汤喝了,一会儿为夫再陪你睡。”
古依儿这才发现他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并没有好好收拾自己,很明显他是不打算出门的。
这样的他与平日里白天的他很不一样,没有华丽的玉冠和矜贵的锦袍,少了许多正经和冷肃的气息,多了许多闲适和慵懒。
虽然他们同床共枕也有一阵子了,不过晚上都是熄了灯就睡,早上她醒的时候他基本上都起床了,从来没有哪一天睡过懒觉。
她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他这慵懒随意的样子。
不过这男人不论是穿戴整齐、还是慵懒随意,都是无可挑剔的。
她也是才发现,原来天生丽质不但能形容女人,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你今天不忙吗?”
“忙。”
“呃那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好。”听他说忙,她这才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并伸手要接他手里的汤碗。
“忙着给你洗澡、上药、喂汤”姬百洌避开她的手,眼眸中的笑意比珠宝的华光还耀眼迷人,“稍后还要陪你继续睡,你说为夫能不忙?”
古依儿差点笑出声,但对上他比宝石还璀璨的笑眼,她又忍不住别扭。
“我没这么娇气”
“为夫乐意。”
“你”古依儿还想说什么,他已经用勺子舀了汤送到她唇边。
她下意识的张嘴。
这是她最近每天都要喝的鸡汤。
看着他动作娴熟的样子,完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柳眉暗蹙。
不过很快她又舒展眉头,试探的朝他问道,“听红桃说,先皇去世以后是你一手把皇上带大的?”
“嗯。”姬百洌也没否认,接着又喂了她一勺。
“那皇上的母后呢?为什么一直没听说她的消息,难道她也不在人世了?”她一边咽着汤一边好奇的接着提问。
“皇嫂尚在人世,只是她不便抚养宁儿。”
“嗯?”
见她是真心好奇,姬百洌又喂了她一勺,这才与她细细说道,“皇兄和皇嫂恩爱情深,自皇兄病逝以后,皇嫂就一蹶不振。那时宁儿才五岁,正是顽皮的时候,皇嫂连着几次大病,险些也随皇兄而去,根本无心照顾宁儿。后来我让人在皇陵附近修了一处行宫,这些年她一直都深居行宫中。去年她回京,我见她气色明显有好转,本想接她回宫陪宁儿,不过她拒绝了。”
“怎么,她不想陪在皇上身边?皇上那么小,她就不担心吗?”古依儿表示有些不能理解。
“她留在宫中,弊大于利。”
“为什么?”
“她乃是南耀侯裴义之女,如果她留在宁儿身边,难免让其他诸侯和朝中大臣多疑。加之宁儿也逐渐懂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古依儿认真听着,同时把角度换到小皇帝的母后身上。
如此年轻就守寡,确实是人生一大悲剧。何况这样的身份,连改嫁的可能性都没有。
皇上年纪又小,她又体弱多病,自己都让人担心,还去照顾如此小的孩子,没有足够的心力确实不行。
这不是抚养普通孩子,吃饱喝足哄哄就行了,这是一国之君,照顾这样的孩子难免牵扯到朝政上的事。他说其他诸侯和朝中大臣会多疑,确实没有夸大其词。换做她是其中一方诸侯,她也会担心这位年轻的太后干涉政权,到时候什么好处都给她娘家那边,说不定还会让她娘家人滋生出某种野心。
先皇也是有考虑这个问题的吧,否则也不会立遗诏让他这个兄弟辅国监政了。就算这个兄弟有野心,江山社稷始终在自家人手里。如果不让这个兄弟辅国监政,那江山社稷将来落入谁人手中还不一定呢。
如此一来,小皇帝的母后离开京城,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
有句话怎么说的,生不由己。
这年轻的太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负责任。
可细细琢磨,却又那么让人心疼,甚至还有些让人敬佩。
相比太皇太妃来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是怕引起朝堂纷争、社稷不安所以选择避世,而太皇太妃呢,在小皇帝的父皇病逝后就从行宫搬回京城,其心思是什么,只要脑子不傻,都猜得到。
难怪他说不狠下心做个逆子,宁儿必不能安然长大
不想破坏美好的气氛,她赶紧收住心里的想法,一边喝着他喂的汤,一边转变话题。
“洌,说说你跟皇上的事行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玩转一个小屁孩的?”
她这一声洌,让姬百洌愉悦又满意的扬高唇角。
指腹在她唇边轻轻刮了一下,才接着道,“一开始,我确实头疼。他年纪小,无法理解自己父皇过世以及母后的悲伤,成天吵着闹着要父皇母后。宫人无论如何都哄不了他,不得已,只能求我住到宫里去。白天我替他上朝、处理朝事,晚上要想各种法子哄他,避免他整夜整夜的吵闹。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太累,在寝宫睡了三天三夜,他才开始变得懂事起来。据奶娘说,我睡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还一直哭着说自己不会再任性了。”
古依儿听得都很是动容。
难怪他们叔侄感情如此要好,爹娘不在身边,只剩下叔叔陪着自己,既当爹又当娘的,对一个孩子来说,所有的安感都来自这个叔叔,如果叔叔也不在了,心里能不恐慌害怕?
看着他眼眸中温暖的色泽,有感慨,但更多的是欣慰。
她微微一笑,“皇上虽然还没有长大成人,可他已经远远胜过了同龄人,虽然在别人看来他依然只是个孩子,但我觉得他的心思比大人还要稳重。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
想想小皇帝惩治人的那种气势,凌厉果决,她已经在心里夸过好几次了。才十来岁就有如此魄力,假以时日,只会更了不得。
姬百洌也笑着,但没有再说下去。
喂她喝完汤,他将空碗放到桌上,转身回到床边,脱了鞋躺在了她身侧。
古依儿脸颊开始发烫,忍不住拿手推他,“我都睡醒了,不想再睡了。”
“那就陪我睡。”姬百洌手臂穿过她脖子,不由分说将她搂入怀中,贴着她耳朵邪魅的轻笑道,“昨晚为夫可是累了一夜。”
“你还好意思说!”
他不提还好,这样不害臊的提起,她立马朝他瞪眼。
只是她脸蛋红扑扑的,又烫又热,根本没有一点震慑力,反而十足的娇媚。
经过昨夜,很多东西仿佛都变了。
比如感觉。
不说其他,就是这样的拥抱好似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搂搂抱抱的时候再亲昵,都知道你是你、我是我,如今呢,一样隔着衣物、一样隔着皮肉,但隐隐中就像生了磁性,将两个人的心吸附在一起。
她是在感觉上觉得彼此更亲近了,可身边的男人在经过了昨夜之后,明显肢体上的变化更大。
以前睡一起,他都是老老实实的,哪怕后来亲亲我我,他也会守着分寸。
而现在呢,还没几分钟,他的手就开始乱来了,还直接往她贴身衣物下钻
“干什么?疼得要死,你还想?”她如同被电击中,赶紧将他手腕抓住。
“还疼吗?”姬百洌蹙起浓眉。
就在古依儿以为他会收敛时,只听他接着道,“哪里疼?为夫给你揉揉,再呼呼。”
“”
房间里,先是传来古依儿娇软的骂声,接着声音跑了调,变成嗯嗯啊啊不和谐的声音,
门外,小家伙隔着门板偷听了一会儿,转身朝身后的妇人问道,“洪嬷嬷,明年朕真的能抱上小弟弟?”
妇人将他牵往远处,半掩着嘴道,“明年皇上肯定能抱上小弟弟的。不过,如果皇上这会儿去打扰他们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那行,朕就不去打扰王叔和婶婶了。朕先回宫,你在这里好生服侍婶婶,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婶婶,千万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是,奴婢定会尽心服侍好王妃的。”洪嬷嬷点头应道。
姬宁昶刚准备离开芙蓉居,就见门房往里面跑。
“何事?”他小脸立马绷紧,将门房唤住。
“回皇上,沈太傅在外求见。”门房恭敬的回道。
“他来这里做何?”姬宁昶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难道是来向王叔告状的?
他就今日偷了一个时辰懒而已,用得着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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