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痕压根就没想到,他家风光霁月的主子会跟自己来这么一招,寂痕都快被气笑了,他表情有些古怪,不管心里多膈应,他也只能对着苏君琰眸光严肃地点了点头,动作一度有些机械滴说,倒是挺符合某人如今那复杂莫名的心情。
当寂痕内心格外憋屈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苏君琰那自认轻描淡写的清冷嗓音。
“反正现如今你人也在津南市,索性帮本王一个小忙。礼拜三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你想法设法将无尘带到别处,无论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让他出现在这里紫郡花园就成了。”
“本王相信于你而言,这不过小事一桩,待你办妥此事,你就可以来钦州跟本王汇合,届时我们再一起伏击丰子睿。”
尽管身份已经恢复了,但苏君琰还是没有忘记先前当他作为仓桀存在的时候,影后妹子简灵曾经委托自己在特定时刻拖住无尘的任务,可眼下苏君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处理,毕竟丰子睿那边也是刻不容缓,可苏君琰更不愿意失信于人,何况委托自己的对象还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这不,我们英明神武的王爷便将主意打到了寂痕身上。
苏君琰话音一落,寂痕眉心就狠狠一拧,漆黑如墨的双眸划过了一抹凛冽的寒芒,转瞬即逝,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家主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语带嘲讽道,“后天恰好就是礼拜三,为了让属下给简灵充当免费的后援,王爷你倒是煞费苦心啊。”
寂痕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吐槽某王公器私用。
其实从寂痕的话语之中,苏君琰也能够听出他对被动滞留的不满。
但苏君琰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寂痕对此有着诸多抱怨,苏君琰也断然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收回自己的命令,毕竟这是他先前答应过简灵的。
哪怕简灵不知道曾经的仓桀就是他,苏君琰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因为苏君琰知道简灵那一日一定会有所行动,针对的自然还是天启十六年
既然自己那一日已经确定无法露面,好歹也要给简灵留下一个帮手,就算寂痕再心不甘情不愿又如何?自己用身份压压寂痕,寂痕还是会选择妥协的,对此,尊逸王很有信心,他还没混到威严完全扫地的悲催局面好吗?
苏君琰之所以非要逼着寂痕留下,主要也是考虑到寂痕那不容小觑的战斗力,经过了多世的磨炼,寂痕的武力值就算没办法吊打苏君琰,好歹也算得上并驾齐驱了。
若能有寂痕代替自己替简灵牵制无尘,苏君琰前去钦州,也会比较轻松。
简而言之,寂痕的留下是为了缓解尊逸王的后顾之忧。
虽然苏君琰心里是酱紫想滴,但某王也知道自家侍卫对简灵怨念深重,若真这么说,肯定会引起寂痕的情绪上的抵触,说不准,到时候阴奉阳违,明面上帮简灵,暗地里却偷偷放水,再坐视无尘搅局。
为了避免这个可能,城府极深的王稍稍琢磨了一下,而后表情格外严肃道,“非也,此乃其中一桩差事罢了,我真正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留意沐辰溪的动向,天鉴推演图高仿本上面透露的天启十六年的线索,虽然不是很明朗,但也指向了月圆夜。”
说这话的时候,苏君琰黑眸带着明显的算计,薄唇更是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苏君琰的提醒让寂痕脸色也一变再变,他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脑海思维正高速运转着。
寂痕当然也知道沐辰溪的功力在月圆之夜会大打折扣,那么届时岂不是
想到这里,寂痕也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而后迎着苏君琰那寒光闪闪的眸子,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办好这次的差事。”
总算说服了寂痕留下,尊逸王那颗高悬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谈完此事之后,苏君琰心念一转,而后当着寂痕的面提到了帝师孑禹。
“对了,你让我通知孑禹去七星崖见你,你现在却在紫郡花园,孑禹那里说得通吗?”
先前作为栾玥存在的时候,某人可是约过孑禹在七星崖见面,可现在的情况却陡转之下,苏君琰一时半会儿也有些琢磨不透寂痕的心思,不知道某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呵。
虽然寂痕是苏君琰的下属,但历经多世,在不同观念的冲击下,较之以往,寂痕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某人的尊卑观念早已经七零八落了,而这方面的转变其实还是拜影后妹子简灵所赐,谁让她作为影后王爷存在的时候,老是在寂痕耳边灌输各种水土不服的理念啊。
不是鼓吹人人生而平等的普世价值观,就是让寂痕撸起袖子加油干,更甚者还让寂痕小人物要有大梦想,争取早日将偶像拍在沙滩上。
被荼毒太深的小侍卫最后心境也不平和了,最终就变成了如今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怼的死样,只要苏君琰没办法说服寂痕,寂痕也不介意跟主子正面交锋。
当尊逸王心思有些飘忽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了寂痕的低笑声。
寂痕目光凌厉地看着表情略显狐疑的苏君琰,而后轻扯薄唇道,“王爷,苏秉宸也是在七星崖失踪的,你说如果属下对孑禹也来个如法炮制,是不是可以将水搅得更浑浊呢?”
说到这里,寂痕突然停顿了一下,神情越发高深莫测了。
就在苏君琰打算追问寂痕什么的时候,寂痕再度补充道,“浑水不单可以摸鱼,还能影响别人摸鱼,若操作得当的话,或许还能让想摸同一条鱼的人自相残杀,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应该做笑到最后的胜者。”
听完了寂痕的话,苏君琰表情有些古怪,想了想,尊逸王还是表情复杂地扫了一眼兴致颇高的属下,而后幽幽道,“你这也是跟简灵学的吧?”
虽然只是一个疑问句,但某王说话的语气还是格外笃定的。
苏君琰的当场戳穿成功终结了寂痕的好心情,薄唇上的笑容当即就凝结了,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滴说。
寂痕目光有些哀怨,直勾勾地看着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糟心主子。
后者始终都摆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淡漠样,在苏君琰看来,他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真心没毛病。
当寂痕心生怨念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苏君琰的低沉嗓音。
“看来,苏秉宸的失踪跟你有关系?你到底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苏君琰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寂痕究竟是如何苏秉宸的,要知道苏秉宸的武力值跟智商水平都属于佼佼者,若寂痕在没有提前获取外援的情况下,想要让苏秉宸扑街貌似也不太可能。
苏君琰脑海思维高速运转,他正在琢磨着寂痕的布局。
当苏君琰心思千转百回的时候,很快他就听到了寂痕那有些丧尽天良的笑声。
寂痕心情貌似很好,很好,从他居然冲着苏君琰做出狡诈眨眼的小动作就可以看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尊逸王内心还是挺复杂滴,他突然有些担心自家侍卫的心理状态。
“王爷,属下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能够设计明隶大帝,属下不过是借用了你的名义联合褚玉墨罢了,去七星崖的是褚玉墨,也是他带走了苏秉宸,至于他到底将苏秉宸带到了何处,这会儿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说起这事,寂痕脑海里也充斥了不少的问题。
他眉心狠狠蹙着,显然是在琢磨跟褚玉墨有关的事情。
当苏君琰猛不丁地从寂痕口中听到了黑风寨大当家褚玉墨,也就是前朝北辰耶律皇族遗留下的最后一位血脉的大名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君琰眉峰聚拢,都快皱成川字了。
苏君琰脸色变幻如调色盘似的,他眸光很不赞同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步之遥的寂痕,而后语调不善道,“你怎么背着本王跟褚玉墨来往?本王以前不是提醒过你,褚玉墨城府极深,尽量避免跟他直接接触。”
尊逸王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指责了。
谁让寂痕擅作主张,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就单方面跟褚玉墨结盟呢?
而且这一次,寂痕还伙同褚玉墨去绑苏秉宸,这特么不是乱了套又是什么?
就算苏秉宸在某些时候跟他理念不合,好歹他跟自己都是苏氏皇族中人,若从辈分上来说,苏秉宸更是他们璇玑国的开国之君,拥趸者众多的明隶大帝。
寂痕明知这些七拐八拐的复杂关系,却还要一意孤行,联合褚玉墨那个死对头去对付本族老祖宗,不是以下犯上又是什么。
更何况,寂痕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苏君琰,他之所以能够成功联合褚玉墨,也是借用了苏君琰的名义。
可事实却是尊逸王对此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些,苏君琰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免怀疑自家侍卫就是被敌人安插在自己身边故意拖后腿外加膈应他,纯属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一类的混蛋。
许是苏君琰黑眸中的谴责之意太过明显了,也微微刺激了寂痕一把。
寂痕眉头深锁,他表情古怪道,“王爷,你莫是忘记了,自你死活都不愿意执掌龙魂令之后,是属下接过了这个烂摊子,作为令主,属下有绝对的权力制定决策,这也是当年你卸任的时候,亲口允诺的。”
寂痕的言下之意是说,早些世他就是替苏君琰善后,括弧也就是辛辛苦苦擦皮股,只有苦劳没有功劳的那个倒霉蛋。
作为龙魂令的主人,哪怕只是暂时的,他也拥有了决策权。
所以苏君琰是没有资格责怪他的,谁让某王自己非要撂挑子不干了呢?
寂痕这话瞬间就让苏君琰哑口无言了。
见苏君总算意识到自身臭毛病,寂痕俊脸上的戾色也有所收敛,表情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略微思索了一下,寂痕再度跟苏君琰解释道,“王爷,联络褚玉墨也属无奈之举,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成功联系到你,可那时候盟主府的人又暗中跟夕照国勾结,属下虽然已经调查出来此事有圣卿王丰子贤跟夕照国君丰子睿的影子,奈何却始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也拿他们没法子。”
“当时可供选择的对象也只有跟盟主府不合的褚玉墨了,属下原本也想先跟你商量一下,但时间不等人,情势更是紧迫,不得已,属下只能用你的名义发了帖子给褚玉墨”
寂痕虽然心里对苏君琰有些气愤,但骨子里作为属下的忠诚还是要求寂痕再度将当时的情况汇报给苏君琰听。、
听完了寂痕的话,苏君琰好半晌都没有开口,但从他表情的松动还是可以看出,他已经接受了寂痕的解释。
虽然苏君琰还是觉得寂痕联合褚玉墨风险极高,但如今事已至此,他再马后炮地刨根问底,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里,苏君琰便深呼吸了两三次,尝试平复自己那万分操蛋的心情,也不再继续追究寂痕的过错,只是微微挑眉,黑眸泛起一道凌厉的寒芒,话锋一转道,“你平常是怎么联络褚玉墨的?现在能否联络上他?另外孑禹该不会也落入了褚玉墨的手中吧?”
如今,尊逸王更加关心的反倒是褚玉墨的动向了。
谁让某个黑风寨的大当家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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