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等待吉时的到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屋里屋外都在聊着天,直到卫迎莹喊了一声,“吉时到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屋子的门开了,两道纤细的身影从屋内踏了出来,一红一粉。
顾珏清身上的大红色曳地喜服格外醒目,是以抹胸襦裙搭配着刺绣并蒂莲花的披肩,衣领处是双层卷边,雪白晶莹的锁骨若隐若现。
这身喜服衬着她的肌肤欺霜赛雪。
平日里她穿着男装,把自己掩得太严实了,换上艳丽的女装之后,不得不让人注意到她那白皙莹润的皮肤。
这套为她量身打造的喜服,把她的身段勾勒得纤细高挑又轻盈,喜服上的刺绣与细碎的玛瑙点缀在日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仿佛有一层流光在浮动。
卫长琴的目光仿佛透过顾珏清的那层头纱看她的容颜,唇角勾起一抹淡然却又透着愉悦的笑意。
她终于是他的新娘了,今日过后,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妇。
没有宾客的贺喜,但有亲人的祝福与见证,还有他们彼此的真诚与坚定不移的情感。
卫长琴打量着顾珏清的同时,顾珏清也在打量着她他。
莹莹给她准备的这个头纱,轻薄得很,她依稀可以透过这层纱,看到伫立在对面的那道修长红影。
那是她的长琴。
她没见过他穿红色的衣裳,但是想也知道,一定会很好看。
很快,就能看到他的新郎扮相了。
“走吧,去喜堂。”神墨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拜天地去。”
卫迎莹把绣着大红花团的红绸缎分别递给了顾珏清和卫长琴,“牵好了。”
二人各自牵着一头,在她的带领下去了喜堂。
神墨已经坐在红木制的靠背椅上了,难得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坐姿,俨然一个端庄的长辈。
卫迎莹负责喊拜堂口号,等顾珏清与卫长琴站好之后,她高声道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面向大堂门口,跪下叩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回身,面向神墨,跪下叩拜。
平日里与神墨嬉笑打闹,不把他当成长辈看待,这一刻,三人都正经得不能再正经,顾珏清与卫长琴叩拜得心甘情愿。
神墨望着底下的两个年轻人,墨眸中浮现欣慰之色。
终于,长琴找到了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刻,卫长琴一改之前在庭院里的随意之态,而是冲着他十分恭谨地道了一句,“舅父,这些年多亏了你,我一直记着你的好。”
神墨怔了怔。
长琴这家伙忽然变得这么尊敬人,还真是让他有点儿不太适应啊……
不过,惊讶的同时,心中也多了一丝感动。
算这小子有良心,知道感激他,知道一直记着他的好。
“你记着就好。”神墨正经的脸色没绷住,呵呵笑道,“从今以后,你要一直尊称我舅父吗?一直像此刻这样对我恭敬。”
卫长琴一本正经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从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咳!”卫迎莹在旁边干咳了一声,“我才在心里夸赞你们两个正经了起来,这么快又要开始耍嘴皮子了,你们就不能等结束之后再闹么?成亲要端庄,端庄!”
“我一直都很端庄。”卫长琴道,“没有嬉皮笑脸。”
虽然他说出来的话不太端庄,可他的脸色并没有破功。
神墨挑眉道:“都是自己人,不端庄又能如何?反正也没有宾客在场,小清肯定是不会笑话我们的,是吧?”
顾珏清忍俊不禁,“是是是,你们想怎么耍嘴皮子就怎么耍,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卫迎莹轻哼了一声,“这场婚礼是简化的,万一他们以后还要再大办一次昭告众人呢?这婚礼的流程还得再过一遍,到了那个时候,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嬉皮笑脸,一定要端庄!哪怕今天只有我们四个人,咱们也得当成有很多宾客在看,这样一来,下次婚礼的时候就不会出纰漏了。”
“说得也是。”神墨点头,“那重新拜堂,从一拜天地开始。”
卫长琴:“……”
那岂不是又得二拜高堂一次。
神墨果然就是想看他们再叩拜他。
卫迎莹似乎也了解到了神墨的意图,轻哼了一声,“休想。可不能耽误了吉时,新郎新娘听着,夫妻对拜!”
神墨也轻哼了一声,没有反对。
卫长琴朝着卫迎莹投去了赞赏的一眼。
果然是亲妹妹,够贴心。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对面的顾珏清身上,同一时,顾珏清也面朝着他。
两人同时弯腰,冲着对方虔诚地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他们等着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今日,终于完成了他们的期盼。
“礼成!”卫迎莹笑道,“送入洞房。”
“等会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礼成之后,新郎是要陪着宾客和长辈们喝酒的吧?”神墨出了声,“长琴啊,这样吧,让你媳妇先回新房去休息,你留下来,陪舅父我喝几杯,聊聊天,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你,那可是难得的贵重礼物啊,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今日的婚礼不是简化了吗?”卫长琴淡淡道,“与宾客敬酒的这一过程,已经省略去了,我要陪小清,你想与我喝酒的话,等我晚些再来找你喝。”
“你的新娘子又不会跑了,你就陪我一炷香的时间行不行?”神墨轻叹了一声,“我真的有好东西要给你。”
“既然如此,你就陪陪他吧。”卫长琴听到耳畔传来了一声轻笑,随即,他察觉到顾珏清握上了他的手,“如果婚礼没有被简化,招呼宾客跟长辈也是必要的流程,很多新郎都会被灌得酩酊大醉,才放他去新房,我相信神墨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况且,一炷香的时间确实不长。”
“好,那你先回房去歇息。”卫长琴说着,转头冲卫迎莹道,“莹莹,扶你嫂子回房去。”
“好。”
眼见着顾珏清被卫迎莹给扶走了,卫长琴这才看向了神墨,“说吧,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小清刚才的话你听明白了吧,她相信你不会灌我酒,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信任,我可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回去。”
“你这个孩子真是太讨厌了,你以为只有你期待着这一天吗?我都期待老久了,看着你成婚,让我有一种自家养了许久的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感觉,我当然会让你好好地去洞房,怎么可能把你给灌醉,让你的洞房之夜过得不愉快?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卫长琴闻言,目光微微一凉,“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还不高兴了。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怀疑我要整幺蛾子,其实我是想给你好东西。”
“不是这一句。”卫长琴淡淡道,“上一句。”
“我当然会让你好好地去洞房。”
“再上一句。”
“喔……”神墨恍然大悟,“看着你成婚,让我有一种自家养了许久的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感觉?”
卫长琴冷眼看他,“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不要惹恼我。”
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人把他比喻成……那种动物。
“好好好,你不高兴我这么打比方是吧,那我就换个说法,多大点事。”神墨笑着拍了一下卫长琴的肩膀,“看着你成婚,让我有一种自家养了许久的白菜终于被猪拱了的……”
“什么猪不猪的!”卫长琴打断他的话,“就不能用点文雅的词汇!不准用这种动物来形容我,更不准拿来形容她,被她听见,有你好看的。”
“长琴,我这说的是吉利话。”神墨眨巴了一下眼睛,“今年是己亥年,已亥就是猪,在这样的年头,碰上喜事了,说上一些包含猪的吉利话,这是好的寓意啊……”
卫长琴:“……”
罢了,不想与他争论这个。
卫长琴干脆主动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给我准备了一个好东西,是什么?”
“来来来,我给你看。”神墨把他扯到了椅子边坐下,从衣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就是这个。”
在卫长琴疑惑的目光之下,神墨打开了小铁盒,里头躺着两颗雪白的药丸。
卫长琴道:“这是?”
“极乐丹。”神墨神色正经地给出了解释,“那些不通晓男女情事、毫无经验的恋人们,就应该拿这个药丸助助兴,试试吧,你回头一定会感激我的。”
卫长琴:“……”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居然是那种药。
他要借助这样的东西来壮胆么?显然不用。
如果他向小清提出要吃这个东西,恐怕会被小清笑话他没有自信。
“我不要。”卫长琴说着,已经拎起酒壶倒上两杯酒,“我陪你喝一杯,然后要去陪小清了。”
“长琴,我这是在帮你,我是要让你们的洞房花烛能够顺顺利利。”
“你的意思是没有药丸就不会顺利?”
“不是这个意思,这药丸真的只是助兴用的,经过我手做出来的东西,你还担心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吗?而且我告诉你,这个药丸,有助于增强双方的体力,这才是最关键一点,不管是男是女,在房事上都不会那么容易劳累,你若不信就试试,我肯定不骗你。”
神墨说着,把盒子盖上,塞到了卫长琴的手中,“试一试,总不会有坏处,若你不想用,就先留着,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能够用上的时候。”
卫长琴略一思索,觉得也有道理,便收下了。
今天用不上,不代表以后也用不上,先留着吧。
“多谢。”他朝着神墨到了谢,端起了酒杯。
神墨也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对饮之后,神墨笑道:“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去陪你媳妇吧。”
……
新房内,顾珏清坐在床头,觉得脖子被头饰压得有点儿酸了,索性就靠在了床柱子边,一歪头,把头上沉甸甸的重量靠向了床柱。
这么一靠,可就轻松多了。
本以为卫长琴不会太快回来,却没想到一阵脚步声从房间外传了过来。
来人推开了房门,一袭红衣,修长而挺拔。
顾珏清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你以为神墨真的敢整我吗?”卫长琴低笑了一声,走到了顾珏清的面前,“没跟你商量成亲的事情,就擅自做了决定,你应该不会责备我吧?”
“当然不会。”顾珏清道,“只是让我有点儿意想不到,我还以为你消失的这几天是干什么去了呢。”
“我在遵循民间的婚嫁习俗啊。”卫长琴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紧靠着她的肩膀,“新人在成亲的前三天是不可以见面的,所以我才会对你避而不见,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唔,算是个惊喜吧。”顾珏清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也是我的人。”卫长琴道,“虽然这件事情没有跟你商量,但我在不久之前就跟你求过亲了,你还记得么?我问你愿不愿意嫁我,你应允了。”
卫长琴这么一提醒,顾珏清想起来了。
记得不久之前,蝶王一时犯了糊涂想要给她下药,但是还不等被拆穿,蝶王便自己迷途知返,去泡冷水池了。
那天夜里,长琴说
“如果我能早点儿把你娶到手,我就安心,你也安心,还能顺便断了某人的念头。”
“没有完婚,你就不是我的妻子。”
“小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与我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她的回答是:愿意。
这就算是求过婚,也征求过她的同意了,只是他没有跟她商量婚期,把筹备婚礼的事情给隐瞒了。
他之前似乎有暗示过她,过几天要给她一个惊喜,而她压根就猜不到那个惊喜会是什么。
原来他是在等一个黄道吉日……
“我当然没有忘记。”顾珏清开口,语气柔和,“我现在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夫君?”
“是的。”卫长琴勾唇一笑,“娘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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