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殿下的一席话,我也觉得当年的事情有些蹊跷了。”
卫长琴说到这儿,似是犹豫了片刻,随即问道:“既然殿下认为沈家蒙受冤屈,可曾想过调查当年真相?”
“不好查。”三皇子道,“即便我心里推测沈家是被诬陷,却也不知该从何查起,据说,父皇当年是收到了一封告密信,至于是谁告密,这个父皇可没说,想必是那个告密之人没有胆量暴露,父皇暗中调查沈家,发现沈家建造了一个兵器库,私藏了大量兵器。”
卫长琴听到这儿,心中嗤笑。
哪有什么神秘的告密者,不过是皇帝自己编造出的理由罢了。
“那段时间,吾国与敌国一场战役,大获全胜,传闻,敌国俘虏在受审时招供,说是沈将军与他们有书信来往,这些罪名扣下来,沈家哪能不遭殃?”
卫长琴点了点头,“也是,若真有人处心积虑地陷害沈家,想必是跟沈家有很大的私仇。”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本王当时年纪小,所知道的消息很有限,还都是无意中听到的,本王与母妃谈起此事,被母妃呵斥了一番,母妃严厉地警告我,切莫多管闲事,沈家的荣辱兴衰与我们本就无关,她自然是不希望我多嘴,以免惹了父皇不高兴。”
“娘娘的考虑是有道理的,都是为了殿下着想。”卫长琴道,“殿下当时年少,就算有心为沈将军打抱不平,也改变不了沈家的结果,既然如此,又何必多事呢?等殿下长大一些之后,再想要调查,有许多线索都断了,毕竟过了好几个年头,想要再寻找蛛丝马迹可不容易,当年那些指出沈将军与敌国通信的俘虏,应该也都死无对证了吧?”
想也知道,皇帝不会留下线索去给有心人调查的。
“不错,那些俘虏早已死了,本王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母妃也警告过本王好几次,不要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人与事我知道母妃行事谨慎小心,不想节外生枝,她确实是为了我好,她怕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让皇后与太子抓到把柄,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那就对我不利了。”
“不管怎么说,殿下的想法是令人欣赏的,虽然殿下对当年的事情无能为力,可您留着这根策马鞭这么多年,是对沈将军人品的肯定与信任,他若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欣慰。”
卫长琴顿了顿,道:“他若还活着,大概也会成为殿下的良师益友,与殿下相处融洽的。”
“人都没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三皇子站起了身,“也不知道为何,会跟你聊起这些,这些话,本王不会轻易跟人聊,你我相识的时间短暂,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跟你说这些本王自己也觉得挺惊讶。”
“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是能聊得来,多聊一些又有何妨?我十分荣幸能和殿下有一场真诚的交谈,今日咱们所聊之事,我不会对外泄露,殿下请放心,如果您下次还想聊心事,我也洗耳恭听。”
三皇子闻言,笑了笑,“你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对面这人,明明是平凡的出生,与他聊起天来,怎么就没有身份上的距离感呢仿佛他们没有了尊卑之分,就像寻常朋友交谈那样,无所顾忌。
这种感觉倒也挺不赖的。
“咱们休息的时间也够长了,走吧,继续赛马,看看能不能分出个胜负,要是分不出来,那就改天找个时间再继续比。也不知道你师父骑着马溜达到哪里去了”
“师父八成是偷懒了,殿下不必管他,就算他不偷懒,八成也是垫底的。”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二人又一起比了两回,依旧没分出个高低胜负。
时不时相差一点距离,很快又被对方反超,就这么超过来超过去的,不知几次,两人都觉得有些疲乏了,索性不再比。
“殿下,我看今天就比到这儿吧,改日再比。”
“好。”
两人策马原路返回,就看见神墨悠闲地坐在树下乘凉。
“殿下,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索性就偷懒了,还请殿下别见怪。”
“无妨,反正今日的比试也挺过瘾。”三皇子道,“本王先回去了,你们随后再离开吧。”
既然是悄悄约出来相见,自然有意避人耳目,不能同行。
“殿下走好,改日再会。”
三皇子策马远去之后,卫长琴转头看神墨,“你知道他手上的那根策马鞭是什么来历吗?”
“策马鞭?没仔细看。”神墨疑惑道,“那根策马鞭怎么了?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那原本是外公的物件,当年救下被马甩飞的三皇子时,送给三皇子了。”
“什么?”神墨怔了怔,“当年送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还在?”
“我也觉得有些意外。”卫长琴看向三皇子离去的方向,“要不是打听到了那根策马鞭的来历,我都不知道外公当年与他还有那么一段渊源。”
“我只知道,他当年被发狂的马儿甩飞,被义父接住了,听你的意思,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有。”卫长琴道,“他对外公不只是感激,也有尊敬,沈家的事情他觉得蹊跷,但他查不到什么,他母亲也不让他查,怕被孟昊轩母子抓住把柄,如果那些阻止他调查的因素都消失,他或许会愿意帮沈家翻案,洗去沈家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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