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咱们直接去伢行吧!”到了镇,姜瑜儿掀开门帘,对着外面的阿旺吩咐道。
“是,大小姐!”阿旺年纪不大,也二十四五的样子,是个老实人,父亲以前给一个大户人家赶过马车,跟着父亲,他也学会了赶马车这手艺活。
后来南方闹旱,他也跟着难民们涌进了织云镇。后来灾难后,被姜瑜儿收留了下来。放在桥头村跟着乡亲们一起坐农活。
去年年底,姜瑜儿去桥头村看麦子长势的时候,无意听说他会赶车,且是个老把式,也把他叫到身边来培养了。
织云镇不大,伢行也那么几个。这个牙行,姜瑜儿之前去过。只是这次去的时候,伢行换了掌柜的。这人姓马,一看是个生意精。
看到有人门,笑呵呵地迎了来,即使姜瑜儿的穿着很普通,他也没有看轻的意思:“这位小姐,是要买下人还是丫鬟?”
姜瑜儿想了想,家里确实缺下人,但也缺个使唤的丫鬟。出门在外,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身旁有个人时常跟着自己,但这个时代这样,如果他年纪再大一些,出门再只带个车夫什么的,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了想,也道:“都要买,掌柜的能否给我找几个听话能干一些的。”其实,她是想要找两个精明一点的小丫头带在身边,毕竟在过两个月她要去京城。京城那种地方,随处都是达官贵人的,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她这小命也交代在那里了,虽然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傍身,但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郡主,还是不是哪些人想怎么捏怎么捏。
更何况,姜瑜儿没打算去京城直接住进自己的府邸里面去。谁知道里面都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有些东西,不得不防。那天来宣旨的公公走后,孟老告诉她,她之所有被封为郡主,乃是因为今年江南的粮食在不知不觉,竟然被一人高价买走了。
而姜瑜儿的千亩田里,虽然只给了洛云硕一半的粮食,但那也是给了两季粮食的丰收。还有姜瑜儿给了洛云硕不少红薯,那可是亩产三千的粮食。虽然有些杯水车薪,但加往年的粮食,这也够大月士兵度过难关了。
眼看姜瑜儿家冬小麦马又要收来了,也刚刚好能接旧粮。
后来查清,去年江南的粮食,都进了北国。这也是北国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们算差了一件事,那是大月国的粮食,不仅仅来自于江南,除了赋税之外,外加了姜瑜儿的千亩田地所产。
没一会儿,整个小院里,出现了一排排十几岁的孩子。男男女女,衣衫褴褛,跟姜瑜儿才穿越过来的时穿得差不多。且面有些面黄肌瘦。
一看是营养不良,长期饥饿所导致。
也是,能吃饱,有钱人家的孩子,能卖出去来给人下人?
如果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愿意卖身为奴?
看着眼前这一双双暗淡无光的眼睛,一双双瘦骨如柴的手。对于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来说,这样的人,她没见过。即使有穷成这个样子的,那国家也会有所补助或者安置。
一排排地看过去,姜瑜儿心里是满满的辛酸。
走到最后,姜瑜儿看到两个手拉着手站在一起的小姑娘,大的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小的一个也七八岁的样子。脸张兮兮的,看不清长相。一头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地盘在头。
姜瑜儿走过去,听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我看看!”姜瑜儿尽量自己最温和的声音对她们说话,因为她发现,两个孩子一直站在末端,身的衣服是最破旧的。看起来,跟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两张张兮兮的小脸,应着姜瑜儿的话抬了起来。大一点的孩子用力的拽着小一点孩子的手,两双眼睛干净明亮,像一汪清泉,一眼能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
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害怕,恐惧,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助。
小姐妹俩来这里已经四个月了,因为姐姐朱小花不想跟妹妹分开,而妹妹朱小朵年幼,做不了事情。大户人家都不要这样的孩子。进而,姐妹两成了无人问津之人。
在伢行里,这些做人口买卖的人,又能善良到哪里去。见小姐妹俩卖不出去,每天也给一个馒头吃。有时候,没有了饿一天。
姐妹俩心里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好人家把她们都买了,又害怕人家只要姐姐不要妹妹,把姐妹俩给分开了。
现在看到姜瑜儿走到她们面前,而且这个小姐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自己家的姐姐也大那么一些。她们害怕又期待,期待着这个姐姐能把他们都买走。又害怕这个姐姐跟其他人一样,只要大的,不要小的。
姐姐一直紧张地拉着妹妹的小手,妹妹却在抬头看到姜瑜儿后,打着胆,前拉了拉姜瑜儿的衣袖:“这位姐姐,你把我买了吧!我很便宜,我吃得很少,我会很努力地做事,我一定会很认真地做事。这位姐姐,你把我买了吧!我保证,我很听话,会乖乖做事的。”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眼里充满了渴望。她饿怕了。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更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姐姐。姐姐是大孩子,她可以去找一个更好的人家,不能跟自己一起被饿死在这里。
朱小花拉了拉妹妹:“朵儿!”
朱小朵转过身,看着一脸害怕,焦虑的姐姐道:“姐姐,这个姐姐一看是好人,如果她把我买走了,会好好对我的,姐姐你放心。没有了我,你能卖出去了。不用在这里挨饿了。”
小丫头的话,听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可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们的父母,怎么舍得把这么大的孩子卖出去?难道说,他们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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