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妈妈手擀面，这是一家人均消费在二十人民币左右的便民饭店。
因为不是饭点的缘故，饭馆里空落落的就陆成川和小豆豆两个人，他俩在一个四人的小方桌上对面而坐。
陆成川手里拿着菜单看了一会儿，冲旁边的服务员说道:“来一份西红柿鸡蛋盖浇面，再来个酸辣肚丝汤。”
之后就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小豆豆，对她抬抬下巴说：“吃什么自己点。”
小豆豆也没客气，接过菜单点了份千叶豆腐和一份农家小炒肉，要了一份米饭以及一杯热饮。
“你认识我?”陆成川喝了一口服务员上来就倒的大麦茶，好奇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个举着手机对着空气嘟嘟囔囔说个不停的小姑娘。
陆成川隔着手机屏幕别人直播时并不觉得怎么奇怪，旁观别人直播倒还是第一次。坦白说，即使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也还是蛮奇怪的。
陆成川对直播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有段时间也挺喜欢看直播的。嗯，准确的说是喜欢看游戏录播，他最喜欢的是BILIBILI里一个叫做怕上火暴王老菊的UP主。嗯，就是满嘴贱民的，贱兮兮的那个总自称自己是王老菊未来科技董事长......
怎么说呢？王老菊让陆成川喜欢的点就在于他真的是个玩游戏的人，一点儿都不做作。
虽然只是关注了一下，硬币没投过几个，弹幕没发过几条，更没充过电.....
陆成川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白嫖王老菊，凭空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一会回去就给冲个电，以前没钱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有钱了怎么能不把之前欠下的喜欢都补上呢？
说起来其实是有些心酸的，陆成川是个很喜欢玩游戏的人。怎奈何晕3D，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玩CS时，玩了半个小时就吐了。近年来出的游戏大作，也都是3D视角。这让陆成川一度觉得自己是被游戏界遗弃的人，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游戏宣传广告，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看别人玩，解个眼馋。自己一上手就吐.......
听到陆成川跟自己说话，小豆豆并没有直接看向他，反而是背对着他高举起了手机，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准。“不好意思，小哥哥你刚才说了什么呀？我在跟观众互动没注意......”
小豆豆吊着嗓子，这样笑眯眯的问。
观众看到的是，小豆豆笑容可亲的表情。
而陆成川，看到的则是小豆豆的后脑勺......
虽然不是不能够理解，但是，陆成川还是觉得这种情况挺诡异的。
陆成川摇摇头头，强行让自己忽略心中的那种诡异感觉。他加重了声调，重复了自己之前的问题：“我刚才是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嗯，认识呀。”小豆豆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然后嘿嘿笑着说：“不仅我认识，而且我直播间的观众也大部分都认识你哟。”
“来，观众老爷们跟你们朝思暮想的社会大佬打个招呼吧！”
说着，小豆豆把位置让了出来，把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准了陆成川。
面对摄像头，陆成川下意识的举起手，僵硬的晃了晃，“大家好......”
然后扭头看向小豆豆：“为什么叫我社会大佬?”
“你说这个呀，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唔......大概就是半个月前的样子，就在那个那个便民超市啊，你把那个臭黄毛狠收拾了一顿。”小豆豆这样提醒。
“啥?”陆成川一脸茫然。
陆成川的记忆力一向不好，自从出了校门之后更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是需要记录在备忘录里面。单凭肉脑，别说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三天以前的事情也难说能记得住。更别提是这种类似于这种踩了一滩烂泥的无所谓的事情，这种事情他是扭头就忘的......
小豆豆从兜里掏出了另外一个手机，单手操作那叫一个流畅自如，可以说是业务能力极强了。
她打开快手APP，在个人页面找到了那个播放量已经逼近七百万的那个视频————还在玩社会摇？！你奥特了？进来见识一下真正的社会大佬!
陆成川拿着小豆豆的手机看着那个主角为自己的短视频。
别说，还挺上镜的嘛。
陆成川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嘿嘿，不好意思哈，没有经过你同意，我其实找你来也是为了商量这个事情。”小豆豆在一旁这样笑嘻嘻的说。
听到这话，陆成川愣了愣。问道:“商量什么？”
“毕竟是拍了你嘛，也不能白拍呀。我捉摸着我这靠着这视频也赚了一点钱，寻思怎么谢谢你呢。”小豆豆这样说。
陆成川眨了眨眼。
否极泰来？
陆成川心情突的就变好了，这要是搁以前得话，碰到这种天上掉钱的事情他肯定是乐的不行了。不过现在，算上契约系统里的积分，现在他也是百万富翁级别的人物。
虽然这年头百万富翁不怎么老稀罕了.....
总而言之，陆成川因为小豆豆的这番话，心情极好。但是的，并不以为意，也不打算接受这个'谢谢'。
“您的西红柿鸡蛋盖浇饭，还有肚丝汤。千叶豆腐和农家小炒马上就好。”
服务员将陆成川点的菜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
陆成川道了句谢，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让浇菜和面条搅拌均匀。随着搅拌，那种独属于西红柿鸡蛋的下饭味道就飘散开来了......
陆成川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吸溜就是一大口。
他这早饭没吃两口，就摔筷子走人了，又溜溜达达了半天，肚子早就嗷嗷叫了。
一筷子混着西红柿鸡蛋的面条下肚，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连带着心情也又明媚了一个档次，他笑着抬起头看着小豆豆，一幅敦厚长者的语气就开口道:“抖音快手什么的我偶尔也看看，挺有意思的。虽然不是很懂，但想来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你能做的出彩，那是你的本事，跟我没关系。所以，不用在意这些。”
这句话还有隐隐回绝的意思。
陆成川可是个在职场上打滚了七八年的成年男子，虽说被小豆豆这番话说的心情不错。但是心里也明镜似的清楚，就因为感恩。开什么玩笑......
陆成川倒不是不相信这世界有那种如此懂得感恩的人，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种人。就他自己也不是那种人，自从出了校门之后，他在社会上打滚也不是一两年了。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暖心的人和事情，记倒也能记得住。顺手回个礼什么的正常，但是专门为此郑重其事感谢却一次都没有.......
这样太刻意了。
比起认为是自己破天荒的遇到了一个感恩心炽热的女孩子，他更相信但凡有所予，必然有所求这句话。
说完那番话后，陆成川便埋头继续吃面。
“不，您别跟我客气，我小豆豆能有今天。都是托了您的福气，不做点什么的话，我........”
陆成川摆摆手。
正巧，服务员端着菜也来了。“您的千叶豆腐，农家小炒肉。”
陆成川将菜接过来，推到小豆豆面前。“吃饭。”
小豆豆话吞了回去，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
在找到陆成川之前，她有着种种的设想，比如，对方可能会狮子大张口呀。再比如说，分钱之后再谈及合作时会出现一些不愉快啊。等等一类.....
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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