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州和朗州由武贞军节度使雷彦恭镇守,此人生性贪婪残暴,时常带兵四处烧杀劫掠,两州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节度使一职也是从自家兄长手中争得,灃、朗两州没有盗匪,想当盗匪加入武贞军即可。
武贞军有两万余人马,雷彦恭率主力驻守朗州,其弟雷彦雄率三千人马坐镇灃州,秦轩让张琦、段彭和刘博昆三人带领两百云中盟高手占据安乡,挡住雷彦雄东去洞庭湖之路,自己则只带着扮了男装的月青和林离前往灃州城。
灃水河绕灃州城而过,流入洞庭湖,给灃州留下一片富庶的平原,灃州百姓却被雷氏兄弟横征暴敛的无法度日,附近各州的货商也不敢来灃州售卖货物,秦轩三人一路所见,黎民百姓守着肥沃的土地却饥不果腹,也是不禁感慨,大唐衰亡,群雄并起,官已成了匪。
“你们三个站住!”秦轩为了不暴露行踪,特意戴着斗笠遮住雪白长发,三人牵马走至灃州城东门时被盘查的兵士拦住,一个军官挎着腰刀,带着两个兵士趾高气扬的走到三人面前,那名军官打量了三人一番,对身旁的两个兵士说道:“将他们的马匹、兵器收缴,把人也带回去!”
“我等三人欲前往施州,途经灃州城,还望官爷通融。”月青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通关文书和一锭银子,上前递给那名军官。
“行,把人放了。”军官只接过了银子,通关文书连看都没看一眼,又见三人也没有带什么包裹,便一摆手让两个兵士收缴马匹和兵器。
“官爷,路途遥远,没有马匹无法行路,兵器也只是防身所用。”月青再次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军官手中,嘴里不住说着好话。
“行,兵器不收缴了。”军官收下银子,看了眼秦轩背后的天元剑说道。
“官爷,没有马匹我们到不了施州啊。”月青又掏出了一锭银子,苦苦央求军官。
“费什么话!马匹必须收缴,还不快走,否则连人一起抓了!”军官又收下银子,却是凶恶的赶三人离开。
秦轩拉住气的要动手的林离,叫上还想再说什么的月青向城内走去,中原马匹贵重,何况三人所骑都是上好的战马,那名军官肯定是要以此报功的。
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来,晚饭后秦轩感知到林离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小丫头自从跟了他之后倒不会隐忍了,只好也潜行跟了出去,秦轩一直把林离带在身边,便是怕暗堂的影子突然出现,林离自己应对不来。
林离没有去东城门,而是来到了东城门旁的兵营,竟是直接找到了那名军官的住处,秦轩不禁暗自佩服暗堂的跟踪手段,连他也没有发现林离是何时做下的手脚。
那名军官正带着收缴三人马匹的两个兵士喝酒,军官得了赏赐,正喝的高兴,林离连房中的灯火都没有熄灭,如一道影子飘了进去,转了一圈便收割了三人的性命,林离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兵营里搜寻起来,秦轩只好上前将林离带回客栈,马匹肯定已经上缴,怎会还留在兵营里。
秦轩带着两女边修炼边等待消息,那名军官的死倒没引起什么动静,半月后终于传来战报,卢龙军攻占了石门和慈利,切断了灃州西去之路,而且正有一队人马从石门沿着灃水河杀向灃州城,城内立刻紧张起来,城门紧闭,街巷之上也加紧了巡查,两天后的清晨,西城门外终于杀来一队人马,战鼓响彻,号角齐鸣。
雷彦雄也是蛮勇,点上两千人马出城迎战,秦轩三人穿戴上月青弄来的武贞军兵士盔甲,混入守城军士中登上了西城墙,两军已是摆开了阵势,三千卢龙军铁骑皆身穿暗青盔甲,整齐如一,青龙大旗飘扬,蒙羽身穿白袍银甲压阵,穿着褐色皮甲的小火独自立于两军阵间,胯下乌骓马,双手提着双龙枪,一头黑里透红的短发尤其鲜明。
武贞军这边就有点凄惨了,大多是破损的皮甲,还五颜六色,只有少数几名将领穿着铠甲,雷彦雄生的虎背熊腰,手持一杆镔铁枪,骑着一匹枣红马立于大旗下。
“谁来受死!”小火提枪指着雷彦雄大喝道。
“副帅,待我去取他人头!”雷彦雄身后一名将领纵马冲了出去,挥舞着大刀直取小火,两边战鼓擂响,两人方一接触,小火一枪便磕飞了大刀,另一枪正中胸口,将其挑落马下。
“再来一个!”小火纵马兜了一圈,提枪喝道。
“小子受死!”雷彦雄身后又冲出一人,手持一杆马槊,气势要比被小火杀死的那位强盛许多,两人兵器相交,两马错开,却见小火直接从乌骓马上跃起,一个拧身,双枪合一,直接扎进了这名将领的脖子,而此时乌骓马已跑了回来,接住落下的小火。
“杀!”雷彦雄高举镔铁枪,大喝一声冲向了小火,连损两名将领,已是沉不住气,武贞军立刻跟随雷彦雄杀了上去,蒙羽也指挥卢龙军迎了上来,两军在西城门外的开阔地展开了厮杀。
武贞军倒是个个骁勇,无论马上步下都是奋力冲杀,无人后退一步,卢龙军在蒙羽的指挥下,百人一队,将武贞军慢慢切割开来,这两千人还真不够卢龙军杀的,只是蒙羽似乎下了命令,卢龙军将士们并没有大肆杀戮,而是将武贞军一个个俘虏,这样一来战斗便缓慢了下来,而武贞军却是得寸进尺,见卢龙军不杀他们,居然冲杀的更是起劲。
小火与雷彦雄杀在了一处,雷彦雄的确勇猛,镔铁枪也不讲什么招式,全凭着一身的蛮力,而小火最喜欢这样的打法,两人两马两枪越战越是激烈,尘土飞扬,火星四射,小火索性也不再施展什么招式,完全是硬碰硬,两杆大枪交击之声甚至超过了双方的擂鼓之声,都当做了棒槌,无人敢靠近两人半步。
这一战从清晨直杀到傍晚,虽杀气弥漫,却没有死多少人,大部分武贞军都被卢龙军将士俘获,也就是蒙羽斩杀了几名将领。
在城墙上于敌方观战的秦轩终于失去了耐心,带领两女下到城门处,杀了几个守城门的兵士,留下月青和林离在城门处看守,秦轩扔掉斗笠,手持天元剑直接杀奔城外压阵的武贞军。
正在指挥卢龙军擒拿武贞军的蒙羽见秦轩杀出城来,立刻率领一千卢龙军向城门处杀来,武贞军顿时大乱,月青和林离又阻止了想冲出城门的武贞军,双方混在一起,城墙上的武贞军不敢放箭,蒙羽带人迅速杀进灃州城。
与小火激战的雷彦雄见灃州城失守,而一头雪白长发的秦轩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虚晃一枪拨马便逃,只带走了几十名武贞军军士。
秦轩拦住正杀的兴起要去追赶的小火,这一战俘虏了一千多武贞军,再加上城内的一千多人,雷彦雄的三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
蒙羽从夷陵带来了七千卢龙军,尉迟空率三千人镇守夷陵,石门和慈利各有两千人驻防,秦轩整肃灃州,让张琦、段彭和刘博昆各领五百人驻守安乡、石门和慈利三地,蒙羽帅两千五百人坐镇灃州城,休息两日,秦轩带着小火和两女及三千卢龙军向朗州进发,并派人通知许德勋,卢龙军准备攻打朗州。
此时马殷的兵马在鄂州却是受阻,进展缓慢,许德勋正准备率军支援,闻听秦轩占据了灃州,还要进攻朗州,急忙派人去潭州禀报马殷,武安军此时正在岭南用兵,无法分兵北顾,马殷立刻命令鄂州兵马回撤岳州,令许德勋出兵攻击朗州,卢龙军一旦占据朗州,可挥兵直指潭州,这是马殷承受不起的。
秦轩率三千卢龙军从北面缓慢进逼朗州,许德勋则从东面水路迅速进入朗州,势如破竹,直抵朗州城下,雷彦恭见两路大军来势汹汹,急忙收拢人马,并派人向淮南求救。
秦轩却是更加迟缓起来,让小火率领两千人马在朗州全境扫荡起来,自己则带领一千卢龙军驻扎在朗州城北门,任许德勋派人如何催促也不攻城,只是推说兵马还未聚齐,许德勋只好分兵将朗州城三面围住,等待卢龙军聚齐朗州城。
雷彦恭在朗州城内囤积了大量粮草,一面坚守一面等待淮南援兵,还不时出城偷袭武安军,却是不敢出北城门偷袭卢龙军。
这一围困便是到了正元节,小火扫荡了一圈,将雷彦恭手下那群如盗匪的官吏全部抓起来,不仅带回了充足的粮草,还有丰厚的酒肉,秦轩在营中大摆宴席,犒赏三军,真的如过节一般,城内的武贞军和东、西、南三面的武安军却是苦不堪言,而吴王已然出兵攻入了岳州,许德勋进退两难,只好请求秦轩让云中盟进入洞庭湖,相助驻守岳州的武安军抵御淮南军,秦轩爽快答应,还让蒙羽率两千卢龙军进入岳州,许德勋简直要感激涕零,立刻派人禀报马殷,将前因后果、利害关系陈述清楚,这次肯定要许与秦轩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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