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看到她出來，司機面色一松，連忙上前，“張媽做了午飯，您是不是回去吃？”
“不用。”提到那里，小清的臉色頓時一沉，冷冷回應，“我要回自己家。”
她還要等著白醫生發來的郵件。
如果真的能從里面找到端倪，爸爸就能自由了！
她和黎北晨也不再有關系。
上午的病患終于只剩最後一個。
白楊醫生正低頭看病歷，感覺到診室的門被人推開，他沒抬頭，只是隨意地比劃了一下︰“你先坐。”這是復診的病人，他得把他的病歷先看完。
對方沒說話，靜靜地轉身關上門，順勢“ 噠”一聲上了鎖。
鎖門干什麼？
白楊醫生疑惑地抬頭，這才看清來人很年輕的一個男人！他的眸色深而亮，只是唇角噙著幾分譏誚和狂傲，周身都透射著明顯不善的來意
他不是該來的那個老病人！
“你就是慕向賢的老朋友？”他涼涼出聲。
說話的同時，他自行打開診室的壁櫥，拿出一副醫用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
橡膠質地的手套，無非兩種功能
一種，隔離細菌
另一種，掩蓋指紋。
對于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白醫生明顯傾向他于後者。
“你是誰？”他警惕地詢問，說話的同時站起了身，不動聲色地往角落的衣架退那里掛著他的大衣外套，口袋里有他的手機必要時刻他得報警！
“和慕向賢有關的人。”對方涼涼開口，調試著手套的邊緣。
“你是小清的朋友？”想到小清今天也為了慕向賢的事情找過他，白醫生的神色一松，詢問了一聲。
“小清？”這個熟悉的名字讓他的動作不由一頓，黑亮的眸中閃過一道興味的暗澤，“怎麼她也在市？”不等白醫生回答，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貼在筆筒上的便簽
淺色的紙張上字跡娟秀，上面寫著“小清”的名字，以及一串聯系方式。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多謝你的信息。”他笑笑，單手撕下便簽，理所當然地收入口袋。只是活動了一下手肘，他重新轉向白醫生，聲音也驟然一冷︰“不過，我今天是來滅口的。”
從醫院出來，小清回了自己的公寓。
正好是午飯時間。
冰箱里的菜還在，她潦草地忙活一陣，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她是想慢慢吃完，然後等白醫生的郵件的，只是司機等不住，一直在焦躁地踱步
“慕小姐，你什麼時候回去？”
“慕小姐，你當真不走了？”
“”
他要是沒把慕小姐送回別墅，黎先生那邊怎麼交代啊？
“我半小時前就說你能回去了！”小清淡淡地睨他一眼，態度堅定，“反正我不走。”
司機沒辦法，在她旁邊踱了兩圈，終于掏出手機出去了，過了半晌，他退回來，松了口氣的表情，畢恭畢敬地把手機遞上來︰“慕小姐，黎先生讓您听電話。”
“是暫時不回去，還是以後都不回去？”他的聲音從听筒中傳來，清冽低沉，不怒自威。
小清咬了咬下唇︰“以後都不回去！”
想到白醫生會發來的郵件，她的態度很強硬。
電話那端，黎北晨沉默了數秒，小清本想掛斷，卻听到他淺淡有力的嗓音傳來︰“你喜歡我親自來接你，還是喜歡由我的人把你綁回來？”選擇的句式，絕對的強制。
小清瞬間被他強勢的態度惹火
“我已經找到線索了！！黎北晨，我一秒鐘都不想和你在一起！！”她大聲喊出來，說完便大力掛斷電話，徒留電話另一端的人滿臉的陰霾。
黎北晨放下手機，臉色極冷，他不相信她能找到什麼線索，但他腦海中不斷回旋著她的那句話
我連一秒鐘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她這麼說。
脫口而出的實話。
放在桌面上的五指不由收緊，黎北晨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在心中默默告誡︰小清，你不要抗拒得太徹底。我會控制不住，再傷你一次
他本不想強迫她什麼。
她卻逼得他想爆發
“黎總！”公司助理適時推門進來，手上拿著午餐盒，正打算在旁邊的茶幾上放下，“我給您買了”
“出去！”話音未落，便被黎北晨冷聲打斷。
他根本沒胃口吃東西。
“可”助理一愣，回頭正好撞上黎北晨的視線，冷冽的目光讓她臉色一白，連忙抱起飯盒退下，“我馬上出去”
好可怕！
“怎麼這麼急？”陳澤從外面經過，差點被助理撞上。
“陳特助！”小助理眼楮一亮，像是見到了救星，立馬匯報，“黎總好像心情不好，我剛剛送午飯進去被轟出來了”上午明明還不這樣的！
“能讓他心情不好的也就這麼個人。”陳澤了然，無奈地笑笑。
“是誰啊？”小助理忍不住八卦。
陳澤一個冷眼瞟過去︰“去忙你的！今天都別隨便進總裁辦公室。”
惹到黎北晨的下場很不好！除了小清，誰都不是例外。
“哦”助理悶悶地應聲，只能懷揣著好奇心走了。
陳澤搖了搖頭，按原路準備去開會，在走到電梯口時，發現一個女人站著，正往辦公區的方向探頭探腦陌生面孔，完全沒印象。
“陳特助！”她倒是對陳澤有印象，見他過來連忙打招呼，“我是奧創廣告的項目法務，我叫薇薇。我來向總裁匯報進度合同的，請問總裁辦公室在哪兒？”
她正式接下小清的工作，當然也包括“越級匯報”這一項。
陳澤耐心地听她說完，禮貌地沖她笑笑，卻告知︰“沒這回事。”
他總不能說實話︰所謂的“越級匯報”，只是黎少騙慕小姐來公司的方式罷了如今換了人，這種匯報當然毫無意義！
“可是”
“你可以回去了。”說完，陳澤點了點頭，越過她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可薇薇留在原地，卻是不怎麼甘心
怎麼會“沒這回事”？合同里寫的！而且也沒有取消指令！
她擰眉躊躇了半晌，突然想到小清最後留給她的那個號碼
這不就是需要聯系客戶的時候麼
她果斷地拿出手機，索性向最高層問個清楚。
“喂？”電話接通，對方的嗓音低沉、冰涼徹骨僅僅是簡短的一個字，便似透射著嗜殺的味道，讓薇薇不由在原地打了個寒噤。最高層，果然是有氣勢的！
“您好，我是奧創廣告公司的項目法務，我”她清了清嗓子，嘗試著用最禮貌謙卑的發音自我介紹。
只是
“嘟嘟嘟”
話音未落，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像是對待廣告推銷一般，掛得直截了當。
“這”薇薇木訥地站在原地，被黎北晨的態度弄愣了，她疑惑地蹙著眉，想了想鍥而不舍地又打了一次。這回，她的開場白倒是討巧了，“總裁？是我們公司小清把您電話給我的，是這樣”
這回電話倒是沒被掛斷。
只是未切入正題，黎北晨便打斷她，帶著莫名的嗤諷意味︰“她給你的號碼？”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號碼倒是給得爽快！
“呃是。”詭異的重點讓薇薇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還沒想好如何溝通，黎北晨的聲音再度傳來，冷淡、凌厲︰“那你听好，這個電話她能打，別人不行。”
說完，掛斷。
他話里警告的意味太濃，薇薇完全怔在當場，手指滑來滑去也不敢再按下那個重撥鍵。
她沒听懂黎北晨的那句話︰什麼叫“她能打，別人不行”？
她琢磨不透其中的深意，听來听去也只有一股包庇的意味為什麼小清行，她就不行？她哪點比小清差了？薇薇不甘地咬牙，思忖良久，最終決定撥通的卻是小清的電話
小清還在家里等郵件。
電腦屏幕空空如也，白醫生還沒有把東西發過來，她只能坐在這里發呆她的午飯也沒有吃下去，全部進了門外的垃圾桶她試圖揚眉吐氣地朝黎北晨吼出那一句，但是吼完了，卻沒有半點成就感。
她的確已經找到線索了！
她馬上就可以一秒鐘都不和他在一起！
可是
我喜歡你！喜歡到每秒鐘都想和你在一起。大腦中不斷浮現出這一句話，偶然地和剛剛的話對立了。這是她十八歲時說過的話，當時的她，青澀、懵懂、天真全心全意喜歡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她，會不會想到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
小清閉了閉眼，鼻翼間莫名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口袋中的手機適時響起，是薇薇打來的電話
“小清，你馬上來一趟s公司。”
褪去昔日的情誼，薇薇的聲音冷淡得像是個命令。
小清一愣︰“怎麼了？”
“向總裁匯報合約進度。”薇薇冷淡解釋，“你昨天和我交接的不清楚，今天還是你自己過來匯報吧！我就在s門口等你，資料都帶來了。”
“可是”望了眼空空如也的電腦屏幕，小清有些為難，“我現在有些不太方便。”
“你只是請假，又不是辭職，不方便也得趕過來，這是公事！”薇薇堅持，執拗地站在電梯口，一口氣說完，“我就在s等你，多晚我都等著！”
她今天偏要看看，小清的待遇和她有什麼不同？
她就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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