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的自言自语。“我的腿有知觉了?”
窗外吹来的微风忽然化作狂风,女人的长发漫天飞舞,裙摆猎猎作响,她的影子无限的放大,仿佛妖魔降临,将艾伦吞噬其中。
女人忽然说话了,她的声音飘渺而遥远,细微而凌冽,伴随着狂风灌注到艾伦的耳中,如同奔涌长河中的一叶孤独扁舟,“艾伦.西尔尼斯,你终于来实现你的誓言了。”
“什么诺言?”艾伦顶着狂风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忘记了现在一切不合理的场景。
“赐予我死亡。”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巨大悲伤与愤怒充斥在艾伦的胸腔当中,他感觉似乎认识眼前的女人,长达千年,又感觉自己是刚刚才认识她。“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我命令你不许死!”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暴君!”女人缓缓转过了头,飞舞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艾伦看不清她的脸,“你违背了你的誓言,艾伦.西尔尼斯!”
艾伦缝在内衬里的那枚鹰之戒忽然散发出惊人的热度,他用手捂住了那枚戒指,被烫的大叫了起来。
艾伦大叫了一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呼吸着,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
他摸了摸缝在胸口的那枚鹰之戒,又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腿,没有任何痛觉传来。
“少爷?”一旁的女仆正在打扫房间,看到艾伦奇怪的举动有些惊讶。
艾伦茫然的看了看女仆,又看向窗外,窗户是关着的,天已经亮了。
“窗户打开过吗。”
“没有,少爷,我没有打开过窗户。”女仆回答。
是做梦吗?怎么会有那么逼真的梦?艾伦想起了昨晚腿上传来的痛觉,真实到令他怀疑现在才是身处在梦境当中。
艾伦洗漱过,吃完早餐,新的一天开始了。
海德已经带领罗素团的成员离开了庄园,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米琳儿因为要与艾伦一起去风铃兰,还留在庄园当中。
拉尔在昨天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庄园,他无处可去,以后将会住在庄园里。
贝斯被关在地窖里一天一夜,中途拉尔喂了他一点食物与水,艾伦去看他时他的神情萎靡,精神不振,却依然脏话不断,对着艾伦骂骂咧咧个不停。
马车已经备好,众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霍尔将被绑成粽子的贝斯扔上马车,他们朝着风铃兰出发了。
其实艾伦并不是那么腹黑,非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凡贝斯有一点悔意,肯服个软,艾伦都会放过他,但看着贝斯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艾伦想要教训他的心情愈加确切。
布拉诺虽然是个穷乡僻壤,但大量的佣兵猎人居住再此,使得布拉诺的实际面积并不小,甚至与帝都纳克索斯不相上下。
艾伦乘坐的马车走在前面,霍尔三人骑马跟在后面,因此艾伦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拉尔,女人去妓院会不会被嘲笑啊?”米琳儿问拉尔。她身为罗素团的团长,对自己的面子看的极为重要,如果她作为团长被人小瞧,那么罗素团在布拉诺就会寸步难行。
“不知道。”
“你不是去过妓院吗?”
拉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女人。”
米琳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想了又想,干脆掏出一块布把脸蒙了起来。霍尔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脸上挂着奇怪的神色。
“干嘛那么看着我,有什么话直说!”
“我们又不是去当强盗,你把脸蒙起来干嘛?”
“闭嘴!现在我宁愿当个强盗!”
一个多小时后,艾伦的马车停在了风铃兰门前。
很难想象一个妓院拥有这么大的规模,风铃兰处在布拉诺最繁华的街市当中,占地面积有四分之一个光明教堂大小,圆顶的木质房顶,白砖制成的四层建筑,看起来颇为宏大。除了风铃兰外这条街道还开着数不清的酒馆旅店餐馆,人群熙熙攘攘的在街道上来来去去,从装束来看大部分都是佣兵,偶尔有几个穿着灰袍的法师,都是脚步匆匆,不在任何的酒馆前停留。
风铃兰门前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拉客,他们朝来往的人群挥舞着手中的丝巾,说着露骨的话语,霍尔远远地还没下马,就已经满脸通红。
拉客的女人们看到艾伦的马车停在门前,顿时喜出望外,她们很少见到如此豪华的马车,以为来了出手阔绰的贵族,纷纷上前招呼。
拉尔将艾伦的轮椅从马车上搬下,上来招呼的女人们顿时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艾伦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小姐们你们好,我这里有一位美男子想在风铃兰工作,可以帮我把你们的老板叫来吗?”
“好的,请稍等一下。”一名穿红衣服的女人点了点头,转身跑了进去。她们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在风铃兰工作的有一大半是走投无路的人,剩下的都是失去自由身被人卖来的。
“各位先里边请。”出于职业习惯,她们还是做出了招呼,“需要什么特殊的服务吗?”
艾伦转过身看着发愣的霍尔与米琳儿,“你们要什么服务?嗯?米琳儿你干嘛蒙面?”
“不,不需要,不需要。”霍尔居然紧张的结巴了起来。
“少爷,我不是米琳儿,我是玛丽!”米琳儿的声音带着一股幽怨。
“好好,玛丽,我知道了。”艾伦无奈的笑了笑,又转过头看向拉尔,“你需要吗?”
“我会遵守自己的教条。”拉尔面无表情,“少爷你还蛮轻车熟路的......”
“去你的!”
艾伦摸了摸下巴,“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要一壶茶,再给我的霍尔骑士挑一个漂亮的姑娘。”
“好的大人。”一个女人走过去笑嘻嘻的挽住了霍尔的胳膊,“大人你看我漂不漂亮呀?”
“少爷!你,我,我.......”霍尔紧张的语无伦次。
“哼!承认吧,你明明很享受!”米琳儿气呼呼的望了霍尔一眼,甩头先走了进去。
“霍尔爵士,别这幅样子,你可是我的骑士,不要给我丢人!”艾伦坏笑了一下,“走吧,我们进去。”
拉尔无奈的笑了笑,推着艾伦进入了风铃兰。
霍尔身体僵硬的被那个女人牵着,大脑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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