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一脸的愤愤不平:
“艾玛我当时的反应跟你一样一样的。我做梦都没想到,外人欺负咱们的时候,咱爹不光不帮着咱们出头,竟然还护着那帮瘪犊子!”
姜英秀不由得动了几分真怒,她一向清脆嘹亮的声音竟变得有几分低沉,沙哑,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后来呢?你们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了?”
“哼,我又不是咱爹!”
六丫骄傲地一扬脖子,那神情,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刚刚打了胜仗的小公丫拎着自己个儿的凳子就冲上去了,照着后背给了抢了咱弟鸡腿的那臭小子一凳子,把他当场揍趴下了!
俩鸡腿儿都掉地下了,上面粘的又是灰又是泥的,那小子哇一声就哭了!”
“最给力的其实是九丫,这丫头竟然是个笑面虎
她笑么滋儿地拎着一大碗滚烫的鱼汤过去了,照着那小子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我眼看着他那耳朵一下子就烫红了,眼瞅着就起泡了!
可惜他那会儿已经被八丫给揍趴下了,那汤大部分都撒到他头发上了,基本上没烫着脸。”
“他那两个姐姐,抱着他哭天抢地了一会儿,就冲过来要揍八丫和九丫,正好我从地上爬起来了,就轻轻松松地伸了个腿儿,就把她们俩给绊倒了。”
六丫说着说着就眉飞色舞起来,她对于这一战之中,自己和两个妹妹彼此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配合,感到万分满意。
只是,想到当时的场景,她的悲伤难过又重新回到了刚刚还神采飞扬的小脸儿上:
“可惜那会儿咱弟已经昏过去了,根本就没看到我们几个给他出气!”
“咱娘都傻了,抱着咱弟,看着咱弟脑袋上的大口子,流着血,还傻乎乎的拿个白手绢儿,一个劲儿地给他擦,那是拿个手绢儿就能擦干净的吗?”
“咱爹干啥去了?咱弟被开瓢了,他都不心疼?”
“咱爹别提了,我都怀疑这个爹是假的!其实他是别人家的爹吧!要不是他纵的,那几个破孩子头一回上咱家来,哪敢那么嚣张?
最开始那俩孩子就抢了咱弟最喜欢的凳子,咱爹当时就让咱弟有礼貌,说人家是且,让咱弟让着点儿人家。
你说他也不想想,咱弟才几岁?
那破孩子都几岁了?”
这一点姜英秀还真忘了问了。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几岁了?那几个孩子还比咱弟大?”
六丫生气地说:
“可不是咋地?那抢了咱弟鸡腿的熊孩子都五岁了!他两个姐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
姜英秀闻言,心里的不爽又增加了几分。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起码的道理是该懂了的。
别人手里的吃食,竟然上手就抢,可见平时也不是个善茬。
六丫已经神情激愤地继续说下去了:
“还不光是抢了咱弟最喜欢的凳子呢,在桌子上也是各种烦人,咱娘端上来一盘菜,他们就扒拉一盘菜,一眨眼就没了,一丁点儿都不给别人留!
简直就跟咱奶常说的那句话,饿死鬼投胎似的!
到后来了,他们自己吃不下了,就往菜盘子里头吐口水!
给我们几个恶心的都吃不下去了!
最后上来的那只鸡,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也不能给咱弟抢到一条鸡腿。
结果谁曾想,这抢到了还不如不抢呢!”
姜英秀的怒气值又有点上升的趋势,沉默了几秒钟,才又问了一句:
“咱爹就一直这么看着他们作?后来呢?”
六丫有点儿生气了:
“后来还是九丫说的,说得把咱弟送医院,最起码得请雷七奶奶来看看。”
“八丫当即就登登登地跑去找了雷七奶奶回来,咱爹还说要给人家那孩子看烫伤!结果被咱娘当场吼了一嗓子,让咱爹滚,咱爹才老实了。”
“咱爹居然还哄着人家那个熊孩子,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洗涮干净,然后把他和他那两个姐姐给送回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给咱弟洗澡咱爹都没动过手,全都是咱娘和我们几个做的!”
姜英秀忽然觉得,嗯,也许就是因为沈春柳太贤惠了,姜家三房这几个小丫头,也都太乖巧懂事了,才把姜大地给惯成了这副德行!
要不是闲的没事,在家感受不到被需要,这家伙能这么对外人掏心掏肺?
又或者,只能说姜大地这脑回路比较清奇,或者是他的胳膊肘很特别,拐着弯儿的天然朝外头长?
姜英秀默默地吐槽了一阵,实在无法理解姜大地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再者说,就算你真的要把人家当客人什么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家儿子,还是改善了他“绝后”处境的独苗,难道不应该尽心尽力地呵护吗?
自家的宝贝疙瘩进了医院,他居然都不跟着来看看?
那许玉莲和她的三个孩子,到底给姜大地灌了什么**汤?
姜英秀越想越觉着奇怪,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投向了沈春柳。
就算六丫出于愤怒的心情,传达的信息里会有一些不尽不实,沈春柳不善作假,听了这些话,总会有些反应吧。
然而,沈春柳的脸上只有困惑和伤心。
显然她也不大明白,姜大地明明已经觉醒了,已经意识到了老宅那边对他和三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这么短短的几个月过去了,就又糊涂回去了呢?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估计也问不出来更多的内容了,姜英秀顿了顿,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饭盒:
“娘,你去洗洗手,先把饭吃了吧,要不一会儿该凉了。”
沈春柳摇摇头,抹着眼泪拒绝了:
“你弟还没醒我吃不下!”
姜英秀再次试图压下心里的烦躁,自己最近的烦躁情绪好像很多啊,尤其是见到沈春柳的眼泪,怎么会感觉这么烦呢?
竟然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用什么东西兜头糊住她的脸,好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理智压制住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姜英秀耐着性子劝说沈春柳:
“娘,你不为自己个儿考虑,也得为了我弟想想吧。
我们几个就是一群孩子,到真章的时候能干啥?遇到事儿不还得指望大人?
我爹又不知摇哪儿去了,你要是把自己饿坏了,倒下了,回头医院这头有点儿啥事要找你做主,你咋办?
就比如说,给我弟做手术,当时人家大夫是不是让你签的字,按的手印?
我弟现在还没醒呢!
回头万一要是还需要开刀,还需要有人做主来签字,按手印,你要是倒下了,我爹又跑得没影了,我们找谁去?
就算我们能找来村里人来帮忙照看我弟一会儿,这做手术可是得担责任的,谁又敢签这个字,谁又敢负这个责?
回头要是我弟醒了,要娘,我们上哪给他变个娘出来去?
还有,这医院的病号饭也挺贵的呢吧?
买回来了你不吃,这回头不就得倒掉?多糟禁钱呢?有那多钱给我弟买点下饭的好吃的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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