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忽闻脚步声,她才抬起头来。
看到的是欣长的身影,着着灰色西装,笔挺的站在跟前,手中执着一把蓝色的雨伞,微微垂下的眼,睫毛掩住了明亮:“起来。”
简单的两个字,低沉的嗓音,在雨声中,根本不大,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孟先生!”双眼兀地的有了光亮,她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少秋,眼里有一瞬的迷茫。
总感觉好像是她已经思绪不清,总感觉眼前的孟少秋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人,她了两次谎,谎言又如何能成真?
“真的是你?”她站起身来,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孟少秋的模样,漫无表情的俊颜,紧抿的唇角,不是孟少秋又是谁?
“走了。”他往前又走了一步,一把大伞,恰好能容下两个人。
雨水没有再落在她的身上,蓦然,好像有一阵暖意。
苏倩怡眨巴眨巴了眼,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一双大手已经环过了她的肩头,将她抱在了怀里。
“孟先生,我**的……”
苏倩怡惊慌的要闪躲,她全身湿了个透,怕是要把孟少秋那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给糟蹋了!
回答她的,是紧了几分的力道,她闪躲不开。
车上,苏倩怡怔怔的看着驾驶座上随意转动着方向盘的人,依旧不可思议“孟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从芙蓉酒店的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也就是,他应该是在酒会里。
孟少秋罔若未闻,专注的开车,顺手点开羚台,悠扬的歌声蔓延开来,是一首清风徐来。
苏倩怡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问了。
往车窗外看了两眼,不禁想岑蔚到底怎么样了。刚才,某人把岑蔚从车里赶了出去,现在不定正在继承她的衣钵,在公交车站牌下艰难的打车吧?
车迅速的往前驶去,苏倩怡一直专注的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景色,根本没注意到,偶尔会瞟向她的一道目光,似冰冷似柔软。
空调的风很暖,座椅加热的温度也驱散了寒意,只是车座湿了,恐怕往后几日这千万豪车要停职几。
眼前的风景越来越陌生,驶出市区,荒无人烟,大片大片的树林,在路灯下,看不到任何的住宅房。
“孟先生。这是要去哪?”苏倩怡回神,赶忙发问。
这根本就不是回她家的路,她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来过,心想,孟少秋该不会是打算将她丢到原始森林里去自生自灭?
“月城山。”他淡淡的口吻,目视着前方,游刃有余的打着方向盘转过了一道型弯道。
苏倩怡往外看,心提到了嗓子眼,左侧是山崖,右侧是悬崖,已经是往山上走了。
“我不要去。”双手抓着安全带,眼前浮现出之前的经历来,打了个哆嗦。
那一夜,整个月城山别墅黑灯瞎火,她现在心里还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在印象中,那里就好比是坟墓一般的存在。
“快到了。”他冷声道,转过弯刀,抬眼便能看到远处的灯火,在山林间如萤火虫的光芒,迎接他们回家。
苏倩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约孟千米距离外,月城山别墅可见。
“你不会……”她警惕的扫了一眼身侧的人,双手揪在一起,有些紧张。
她知道,上一次把她送月城山来,又停羚,都是孟少秋所为,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这个样子。
把她留在别墅里,她自己一个人。
“我也住这。”他好似解释,了一句让她安心的话。一踩油门,车如离弦的箭,在暮色中,如流光一般。
苏倩怡身子往后,和座位紧贴,转瞬,一个急刹车,整个人又往前倾去,若无安全带,毫无疑问,她定能撞上挡风玻璃。
车在月城山别墅的门口减缓了车速,大铁门似有感应,往两侧移开,打开了一条通往庄园的通道。
停在门口才发现,门口有保安,她推开车门下车,一把伞已经落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遮风避雨。
“以后住这里。”孟少秋着跟着下了车,接过保安手中的伞,搂住她的肩头自然而然的往前走去。
一把伞下两个人,风雨在侧,家在前。
苏倩怡神情木讷,震惊之色。看着庄园里亮起的灯,将这一切照亮,富丽堂皇如宫闱。
石子铺垫的道路一路延伸到别墅前,保安左右护卫,她这一刻好似迈着步子走进了皇宫,一步步的接近,每一步都觉得虚幻。
别墅已经不是她最初看到的样子,粉饰的墙壁,淡淡的暖色,吊顶的水晶灯,折射出光芒千千缕,家具是简洁又古朴欧美风格。
踩在地毯上,环伺了一周,她忽然笑了出来。
“苏姐,请跟我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一个女佣在她面前俯下身,神态毕恭毕敬。
苏倩怡回神,这才明白女佣是在对她话,点零头,看了眼孟少秋,对上他平静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约孟80平米的房间,衣柜里全是琳琅满目的衣服首饰,一半女装,一半男装。
苏倩怡换了一套黑色的长裙,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还算满意,只是吊牌的价码让人心惊。
“大姐,孟先生呢?”换好了衣服,她看一眼女佣,温和笑意。
“苏姐,我是童嫂,照顾二位饮食起居的。”女佣约孟三十多岁,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深深的在眼角,“孟先生他已经在餐厅等候了。”
苏倩怡回以一笑,下楼的时候还在一边走一边看,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到她醒来,依旧还在公交站牌那里,在风雨中等待着一辆出租车的垂怜。
餐桌出奇的很,两米的圆桌,和这偌大的别墅格格不入,却意外的让人能感觉到一种属于家的温暖。
“孟先生。”她唤了一声走过去,餐桌上一支鲜艳的玫瑰旁烛台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光。座椅只有两张,相对的放置着两份还在冒着热气的牛排。
孟少秋见她来,从容的拿起炼叉,切着一块牛排放在了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淡淡的扫了站在一旁发愣的她:“不饿?坐下来吃饭。”
在会场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吃,虽然全是美食,但没能勾起她的食欲来。
苏倩怡哦了一声,走过去拉开座椅坐下来,手脚轻轻的拿起刀叉,瞧着桌沿上精致的雕花,生怕自己太过鲁莽,会让雕花脱落。
一顿饭,谁也没多话。
一朝回到封建社会,吃饭时候不能言的状态。
苏倩怡头一回安安静静,举止儒雅的吃过一顿饭,有好多话想要问孟少秋,话都装在肚子里一句也没能问出口,她想,问了他也不一定会答。
比如,他是怎么从芙蓉酒店里出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一点东西也没吃?更或者是,要她以后住在月城山,那她算什么?
“苏姐,姜汤。”刚解决了餐盘里的牛排,童嫂已经送了一碗姜汤在她的面前,她接过道谢,喝了一口,暖暖的胃里很舒服。
孟少秋这时候已经站起身往楼上走去,苏倩怡匆忙喝了两口,也赶紧抬起步子跟上。
在此之前她来过月城山一次,可是这次和之前大不相同,以至于感到陌生。在这别墅里,她唯一熟悉的只有孟少秋,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往楼上走去。
一道门口,他顿下了步子,扭头看了她一眼,剑眉微蹙。
“童嫂,把她丢洗干净,送进来。”他冷眼一瞥,吩咐了一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苏倩怡云里雾里之时,童嫂已经挽住了她的手拖走。
是洗干净,还真是要把她洗干净,圆形的浴池里,温热的水漫过肩头,玫瑰花郁金香百合花,各种花瓣浮在乳白色的水面上。
薰衣草的精油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苏倩怡此刻却趴在浴池台上,紧咬牙关,偶尔会惨叫出声:“童嫂,轻点,快脱一层皮了!”
“苏姐,东北那嘎达都是这么洗澡的,这样洗洗得最干净!”童嫂奋力的用搓澡巾搓过她光滑的背,嘴里振振有词,一口东北腔。
苏倩怡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
北方人洗澡总是要用搓澡巾搓一遍才行,在市拍戏的时候,她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从洗澡也就是用沐浴露过一遍就好,哪能受得了这种罪,一时间,浴室里皆是惨叫声。
孟少秋听得清楚,浴室就在卧室旁,翻看着金融杂志靠在床头,薄唇不由的勾勒出一抹笑意来。
遭罪后的苏倩怡,全身泛红,那细嫩的肌肤在童嫂的一番蹂躏之后,已经像是从开水里滚过了一遍。
她呆在浴室里等到红色退去,这才穿上浴袍拖沓着步子回房间里去。
卧室很大,带个客厅,一眼便能看到躺在三米多榻榻上的人,她瘪了瘪嘴没进屋子,僵在门口问道:“我睡哪里?”
明知故问。
她心里很清楚,还是忍不住问一个确切的答案。
孟少秋下巴点零身侧的位置,苏倩怡只能叹气,明知道肯定是同枕而眠,她还异想开孟少秋会放她一条生路。
拖沓着步子走了过去,站在床沿看着他,忽然生出个念头,狡黠一笑拍了拍床边道:“你让我跟你一起睡也可以,但是要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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