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玉璃生产二月过后,茯若待得玉璃身子好些,一时间向御膳房发难,命人将御膳房的方司膳与莫掌膳以及数个在御膳房得脸的宫女悉数叫到了永和宫,只是让她们言明昔日玉璃早产之事,究竟所为何故,一时间莫掌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小的着实不知此事啊,奴婢只是管理御膳房的食材的,其余的奴婢一概不知,还望惠贵妃娘娘务必要宽恕奴婢啊。”
倒是那方司膳颇为镇定,只淡淡说道:“奴婢不知惠贵妃所言何意,张婕妤的胎儿已有九月,且女子怀胎生产或早或晚都是有的,为何惠贵妃娘娘偏偏咬定是奴婢们的过错呢?”
茯若闻言,只冷冷道:“方司膳不愧是在宫里做事做久了的,几句话下来倒是把罪过推得一干二净,若是换做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诬陷了你似的。”
方司膳温和道:“这个奴婢不敢,只是望贵妃娘娘明鉴,此事着实与奴婢们无关啊。”
玉璃此时仍旧有些泱泱的,许是生产是让她的身子到底羸弱了些,只见她温和道:“本宫自怀了是三皇子过后,本宫的饮食便一直都是方司膳亲自指派了宫女来伺候本宫的饮食,若是真出了差错,只管问她们便是,其余的人再问了也是枉然。”
方司膳这指着身后跪着的两个宫女穗香与莲儿道:“便是她二人一直在伺候婕妤娘娘的饮食,若是疑窦,婕妤娘娘且问她二人便是。”
只见玉璃还未发话,那二人便先磕头道:“婕妤娘娘恕罪,奴婢着实不知啊。”
玉璃冷笑道:“当日本宫的清粥里被掺了些许的催产药,这是本宫身边的宫女发现的,而你二人一直都是伺候本宫饮食的人,若是这事与你二人无关,有谁能信?”
茯若见此景就此僵住了,便对玉璃道:“且打发她二人到慎刑司去,哪里的人自会问出所以然来。”
玉璃只让侍卫将二人拖走,方司膳与莫掌膳惊得瑟瑟发抖。茯若只让二人带着余下的宫女先行回御膳房去。二人闻言如获大赦,忙着谢了恩便走了。
待得人都走了,玉璃只道:“也不知慎刑司的人能否问出什么来?”
茯若端了一盏清茶,细细品茗了两下,只对着玉璃笑道:“只让她二人入了慎刑司便是,其余的便看咱们的了。咱们也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一些人了。”
玉璃一笑而过,再不多言,茯若温和道:“本宫听闻,皇上已经封了你的堂兄张德华为京府通判,而你的伯父张桐原先便是光禄大夫的官职,皇上已经复了他的官职。真是恭喜张婕妤了。”
许是阳春三月的时节了,永和宫外苑的春花开的甚是灼灼,花的香气随风漫进殿里来,花香又夹杂着殿中原本的秋水香的叵测香味,让永和宫的内殿有了一丝森然之意,玉璃姣好的面容在这样的意境里显得格外的飘渺,只见她缓缓道:“还要多谢惠贵妃娘娘,朝中多是反对此事之人,而多亏了惠贵妃娘娘及宋大人向着臣妾的家门。”
茯若淡淡一笑,道:“本宫既是为你,也是为了自身。且如今你的族人依然免去了流放在外,你便再不算的是罪人之后,往日的屈辱也可悉数扫去了。”
玉璃道:“臣妾从未想过,能有今日。只是朝中仍旧有多数人嫉恨臣妾的族人。更有甚者,臣妾闻言,前几日又朝臣上奏言明臣妾乃是红颜祸水。引得朝廷祸乱,臣妾当真是十分冤屈。”
茯若缓缓食了一颗樱桃,温声道:“你如今已是三皇子与端懿帝姬的生母了,他们怎敢如此无礼,当真是放肆?”茯若话锋一转,道:“饶是如此,咱们早些动手,才好在前朝后宫都一并料理了这些个人。往后也好衣食无忧。”
玉璃与茯若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凤仪宫内,皇后眉头紧锁,下首便是,宜贵嫔,齐贵人与丽贵人三人。只见方司膳跪在下头,显然是将方才在永和宫所出的事悉数告知了皇后,随后,皇后只命云翳将方司膳请了出去。复才森然道:“如今齐贵人做事是越发的不中用了,你当日让旁人在张氏那贱婢的粥里下药,怎的不做的仔细些,事成之后就应该立即斩草除根的,如今惹出事来,那惠贵妃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且皇上偏偏又这般宠着张氏那狐媚子,一个不留神,本宫都会与你们一同陪葬。”
齐贵人道了句:“臣妾原先以为此次定能得手,让那狐媚子一尸两命,谁知那两个蠢奴才下的分量太轻了些,只让她狐媚贱人动了胎气,而后,她宫里的奴才速速去请了皇上与惠贵妃来,随后竟让她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臣妾此刻也是后悔莫及啊。”
宜贵嫔道:“皇后娘娘此刻最最要紧的还是前朝之事,皇上已然因着张婕妤之故复了她族人的官职。且还是光禄大夫这样的高位?臣妾只担忧对咱们的家门不利啊。”
皇后幽然道:“可不是么?皇上为着此事接连已是贬黜了几位言官的官职,便是上官太傅也被皇上当众摆了脸色,本宫的父亲与兄长都被皇上呵斥了。如今看来,若是惠贵妃与张婕妤联手在皇上面前进馋言,本宫只怕咱们的家门被查抄也未可知啊。”
丽贵人惊道:“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啊,若是他们受了贬黜,那咱们在后宫便是更加无以为靠了。且如今太子未立,若是让惠贵妃与张婕妤得手,臣妾只怕。”皇后森森看了丽贵人一眼,于是丽贵人知趣的没有说下去。
齐贵人恨恨道:“到底是那张氏魅惑了皇上,不然皇上怎会为了一个女子便这般兴师动众,先是大赦天下,再是复了那些前朝罪臣的官职,难不成接下来要让那狐媚子做贵妃么?”
皇后淡然道:“凭她现在的恩宠,便是皇上赐了她皇贵妃的位分也是有的,只是现下最最要紧的还是惠贵妃,她有协理六宫之权,又拿住了御膳房的宫女,若是让她拷问出什么来了,本宫往后也难做了。”
宜贵嫔冷冷道:“臣妾寻思着,倒不如皇后娘娘先行下手,让惠贵妃无从查起。也省得咱们日后有麻烦。”
皇后思虑片刻,复才笑道:“且由着宜贵嫔此计行事便是。”
宜贵嫔等临行前,皇后只淡淡叮嘱了一句:“务必要小心行事,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来?”
待得三人都走了,云修见皇后以手支颐,眉色森森,不由得关切道:“皇后娘娘不论如何都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若是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了,不是更让旁人称心如意么?”
皇后只是叹气道:“本宫现下是越发难做了,原以为除了敬贵妃,本宫便在这后宫安然无忧了,谁知那惠贵妃比敬贵妃更难对付,那张婕妤亦是狐媚惑主之流,本宫如今已是年老色衰,且本宫失宠于皇上多年,本宫只是担忧着本宫的润儿不能继承皇位,到时候,本宫一生心血都枉费了。”
云修劝慰道:“那惠贵妃也当真是不会知恩图报,皇后娘娘昔日那样护着她,她如今做了贵妃便和皇后娘娘过不去。”
皇后蹙眉道:“她如今手握大权,膝下又是有子有女的。自然是不好对付,便是当真出了事,仁惠太后也定然会护着她。所以本宫才觉得棘手啊。”
云修似乎想起了一事来,道:“今早毓秀宫的人来告知奴婢,说是婉贵嫔的身子染了风寒,想着这几日是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冷然一笑,道:“且由着她吧,只让她好生养病便是。”云修复才告退。
到了第二日,却是慎刑司的人前来告知茯若,只道是昨日半夜那两位宫女都咬舌自尽了。茯若闻言大惊,只急道:“怎会?好端端的人为何便这样自尽了。可拷问出什么来了。”
那慎刑司的郎官只道:“属下对那两位用了鞭刑,她们只一个劲的说冤枉,其余的一概不知。随后属下想着今早再行审问,谁知她们便自尽了。”
茯若只冷冷道:“无用。这样的一件小事也办不好。”
那郎官又道:“属下敢问惠贵妃娘娘,那二人的尸首如何料理?”
茯若淡淡道:“随意安葬了便是。只是别将此事传了出去。”
三月原是极为阳光曛暖,兰谢竹摇的日子,只因着此事宫中倒是漫上了一起萧然之象,接连数日,茯若只打发了御膳房的方司膳与莫掌膳,将二人撵出了宫外。皇后对此倒是全不过问。茯若前去告知此事之时,皇后也只是淡淡道:“一切由惠贵妃做主便是,本宫自新年来身子便不大爽快,料想是病了,有着惠贵妃为本宫操劳也是好事。本宫也可安心养病了。”
茯若深知与皇后早已生了不少嫌隙,明争暗斗的事也早已有了数个回合。知道皇后言语不过是搪塞罢了,也懒得理会,只说笑了几句,便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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