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不日便下旨赐婚。欧阳泰自是十分欢喜。因着仁元乃是嫡公主,询为了她体面下嫁,又下旨升迁了欧阳泰的官职为正二品的大行台尚书令。又封了欧阳桓为正五品的中州别驾之职。虽说官职不算甚高。但欧阳桓到底年轻,已然算是难得的恩赐了。
昭惠太后疼惜仁元公主异常,且仁元又是皇后所出。一时间各宫嫔妃只将贺礼纷纷送去了坤华宫,仁贵妃手下的宫女们每日打点,收拾都要费去不少的时间。仁贵妃只是和偶尔前来做客的敏贵嫔说笑道:“六宫的姐妹到底也太过于客气了,这宫里的库房都快要容不下这些礼品了,本宫如今只想着公主快些出阁,将这些个贺礼一并都带去了才是。”
敏贵嫔亦是回道:“可不是嘛,便是宜贵妃娘娘亦是在和臣妾打趣道:说公主出阁的礼数到底不同些,当年惠顺帝姬下嫁的时候,虽说送礼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哪有儿这般鲜花着锦的场面。”
仁贵妃闻了只是不住笑道:“照着这般说,敢情宜贵妃心里头是有气了,待得本宫不忙活了,也该去延禧宫瞧瞧她才是。”
敏贵嫔只是淡淡道:“这倒是也好,如今萧婕妤的产期越发的近了,皇上倒是时常去永和宫陪她。便是皇后娘娘亦是十分关切这件事。”
仁贵妃淡然一笑:“皇后娘娘素来慈心。且本宫听人说,仿佛萧婕妤这胎是个皇子。若是这样,那可真真是一件喜事了。宫里头可是许久都没有皇子降生了。”随即,仁贵妃眼里又多了一分哀怨,只是自顾自喃喃道:“想着本宫诞下和贤帝姬那年,皇上还有些觉得扫兴呢。”
敏贵嫔闻了此言,只觉得万分的不自在。只是强自欢颜道:“贵妃多心了,虽说和贤只是帝姬。但终究也是皇上的骨肉啊,且后宫的孩子多数是帝姬,现下的皇子在世不过也只是临海王与太子罢了。”
“听着这般说,本宫倒是放宽了心思。好在本宫眼下已是贵妃了,将来待得和贤帝姬出嫁。应该也可像仁元公主这般,有一户极好的人家。”仁贵妃淡淡道。
永和宫内,茯若想着清漪将近临盆之日,便亲自来探望她。清漪眼见茯若前来,原本想着起身行礼,茯若只让林典仪前去扶住了她,和气道:“不必了,眼下萧婕妤有孕,请安这等繁琐之事便可免了。本宫如今关心只是萧婕妤的胎儿是否安好罢了。”
清漪甚为恭谨,只是颇有些无力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的身子倒还好,只是进来颇有些神思不振,夜晚亦有些睡不安寝。饮食亦有些不思。”
茯若神思冷冷的,语气颇有一两分寒意,只是随口道:“你初次有孕,难免会这般,本宫当初怀着仁元的时候亦是如此,不过说来倒也是时光如梭,一转眼间,仁元便要出阁了。”
清漪淡淡笑道:“公主乃是嫡出,自然是有福的。”
茯若亦是温和道:“太医们都说萧婕妤怀了一位皇子,若是婕妤当真能以争气生下一位皇子,那才是真真的有福呢?如此一来,婕妤也可母凭子贵了。”
清漪拂了拂自己的肚子,只是颇有些无力道:“臣妾也是不知,其实不论皇子也好,帝姬也罢,原是没什么要紧的,且臣妾以为,若是生下了皇子,便是将他推去了争斗之地了,倒不如是个帝姬。只是平平安安度日即可,且又有享不尽的富贵。”
茯若清冷一笑:“婕妤到底还年轻,不明白这宫里的险恶,你只想着平安度日,但旁人可偏偏要生出些事来,本宫当年还是嫔妃的时候,所居的宫室便是这永和宫。当年本宫的年岁还和婕妤如今差不多,当时亦不过只是想着平安度日便可。没曾想最终是不能。”
清漪看着茯若惆帐的面容,缓缓道:“但如今皇后娘娘亦是正宫了,六宫嫔妃都拜服在你脚下。所幸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茯若温然托起清漪的手,只是和缓道:“婕妤到底要成全本宫和皇上的指望,务必要生一位皇子才好。宫里的皇子原本就不多。且婕妤是明白太子生母是那般的不能容人。若是婕妤这胎只诞下了帝姬。将来婕妤在这宫里怕是越发的难做了。你有了皇子,也可跟她分庭抗礼啊。”
清漪闻了,只是陷入了默默不语。茯若支然起身,只是吩咐了宫女们好生照料萧婕妤的胎儿。便回宫了。
行至长街上,茯若吩咐了林典仪去太医院将为清漪诊脉的太医请到凤仪宫去。只说是有话要问他。林典仪照着吩咐去了。
茯若回了凤仪宫不消半刻,为清漪诊脉的崔太医便到了,茯若只是阴沉着语气,道:“你且给本宫细细说来,萧婕妤此胎到底是男是女。”
崔太医见是茯若神色凝重,且她又是皇后身份,越发的害怕,只是跪下,郑重道:“回禀皇后娘娘,下官在太医院做事已有二十余年之久,下官敢以性命担保,萧婕妤所怀的,定然是一位皇子。”
茯若神色越发的凝重,只是颇有些骇然道:“那萧婕妤的身子可有如何,可有什么旁的异样。”
崔太医复又道:“萧婕妤的身子颇有些血虚之症,似乎是饮食不当所引起,但好生调养一番,便可安好。”
茯若冷笑起来,只是道:“崔太医到底医术高明,只是本宫一个理儿要告诉太医。在宫里头若是想着保住性命,最好便是谨言慎行。且本宫也是明白,你们崔氏一族,自从景宗朝开始便在太医院任职。你们崔家原也算是极好的人家。若是太医知道分寸,本宫若有来日,自然不会亏待了太医。”
虽说茯若这一席话说的温和,但崔太医早已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只颤声道:“是是是,下官知道。”
茯若只让安尚仪送了崔太医出去。随后,待得安尚仪回来,只是颇有些疲倦道:“御膳房那般打理的如何了。”
安尚仪道:“都已打点好了,宝带姑娘和御膳房的洪典膳原是一同入宫的,且宝带已然给她带去了皇后的话,那洪典膳自然知道分寸。”
茯若以手支颐,缓缓道:“做的仔细些。每日给她的饮食中添的剂量小些,让旁人瞧着只觉得她是血虚之症便可。务必不要伤了她的胎儿。”
“奴婢自然知道这个,若是她当真诞下皇子,那皇后娘娘便有指望了。”安尚仪欢喜道。
茯若神色冷漠,沉吟道:“眼下只是千里之行的足下罢了,且不说东宫太子是张氏的儿子,便是皇上依旧是对她余情未了。便是昭惠太后在此事上,决计不会和本宫同心,便是废去了张氏的儿子,本宫余下的便是要和昭惠太后成了仇敌了。”
安尚仪道:“皇后娘娘原是不必至此,便是昭惠太后想着拥立二皇子,二皇子还不是皇后娘娘一手带大的,他不也仍旧会对皇后娘娘孝顺么。到时候,后宫里头,昭惠太后是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是皇太后。原是不起什么冲撞的。”
茯若冷笑两声:“若是临海王登基,虽说本宫余生的荣华可以保全,但本宫的家门终究要被上官氏压制,且他的正妻也是出身上官氏的,这是决计不可的。”
“皇后娘娘想着拥立萧婕妤腹中的皇子为帝,奴婢只怕此事步履艰难啊。”安尚仪颇有些无奈道。
茯若强硬了语气,道:“本宫自从入宫过后,那一日不是步履艰难,且若是这个皇子能以登基,本宫便能垂帘听政了。如此一来,这天下便都在本宫的脚下了。”
安尚仪只是觉得惊异,道:“原来皇后娘娘是想着临朝称制。便如同宣顺太后那般。”
茯若沉声道:“我朝自宣顺太后以来,历代太后都或多或少有干涉朝政之举。本宫在行宫数年。早已明白了此生所求为何。本宫不甘只将目光放在区区一个后宫,若是本宫做了皇太后,前朝的政事,才是本宫心中最最关切的,本宫无比的希望,自己的家门亦可像上官氏或苏氏那般,成为一等一世家大族。”
安尚仪道:“奴婢定会为皇后娘娘效力。”
茯若徐徐道:“且好生盯着永和宫那位的胎儿。万万不要出错,本宫余生的心思都在那个孩子身上了。”
安尚仪一诺,便下去做事。茯若留在殿中的凤座上,神色愈发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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