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看着喜丫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爽朗一笑:“这个,你还真比不过我。行了,你回去吧。给我留点早饭。”说着,拿回锄头。
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确实不如夫人,喜丫想了想也就不坚持了,道:“我会给您多煮二个鸡蛋。”
“不用了,留着给苗儿吃。”萧真说道,二个鸡蛋做早饭对乡下人来说是种奢侈啊。
半个时辰之后,萧真刚从田里回来就下起了大雨,黄豆般大的雨珠霹雳啪啦的落下来,溅起了地上的沙泥。
萧真回到家时,衣裳都基本都湿了。
正要进屋换衣裳,便听得隔壁秦家隐隐传来了喜丫的骂声,听得还颇有节奏,萧真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喜丫这般生怒的。
赶紧换好衣裳去秦家蹭早饭,还没进门,就见到一大早上看到的钱媒婆和那小厮被喜丫拿着扫把赶了出来。
“这姑娘还说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怎么这般的不识好歹。”钱媒婆被打出来显得狼狈万分。那小厮冷哼一声,高声朝秦家喊道:“我家公子能看上你,纳你为妾那是你的福气,也不看看你的年纪,要不是念你是宫里出来的,就你这把年纪,我家公子根本就不
会看你一眼。”
秦家的门关了又开,喜丫直接拿了锄头出来砍人。
那煤婆和小厮见状,吓得赶紧跑人了。
喜丫气得脸色铁青,秦家人则是被喜丫吓得脸色铁青。
回身时,喜丫看到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萧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秦家,萧真刚坐下来吃早饭,就听到秦大娘开始说自个的女儿。
萧真静静的吃着,秦大娘要教训自个女儿,她也说不了什么,看了看周围,发现秦家小娘子李苗儿并没有在,应该是方才看到那小厮吓得藏起来了。
秦大爷坐在门口抽着烟,秦东从妹妹的凶悍劲回过神后就进里屋,应该是陪李苗儿去了。
“喜丫,那小厮虽然让人气愤,可看看你方才那样,要是传出去了,哪还有人敢来娶你啊?”秦大娘还一个劲的在说着喜丫,喜丫低着头不发一语。
“秦大娘。”萧真吃下了最后一口饭后,笑对着秦母说道:“如果喜丫方才不这般凶的话,那厮看着你们好欺负,只会越发的过份。”
“我知道,这不是担心喜丫名誉有损,怕到最后再也没人敢来提亲吗?”秦母叹了口气。
“姻缘自有天定,喜欢喜丫的人,不管喜丫性子如何都会喜欢的,反之,为了维护名誉而忍气吞生,日后就算有人来提亲了,这样的姻缘也不会幸福的。”
“这”秦母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可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的。
“苗儿,你怎么了?”秦东惊惶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来。
秦大娘与喜丫都愣了下,赶紧进屋看去。
萧真早已与秦家相熟,又与李苗儿交好,也就不避开了,跟着进了屋。
秦家穷,里面也就只有桌椅与床而已,李苗儿蜷缩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苍白,秦东吓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
“嫂子,怎么了?”喜丫赶紧走过去。
“我,我肚子疼。”李苗儿颤抖着声音说,看到后面的萧真时,嘴唇动动,似想说什么又顾忌着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萧真心里头闪过一个想法,难不成李苗儿这般是因为看到了方才的小厮引起的?果然,就听得李苗儿抓着喜丫的手问:“方才那小厮离开了,了没?”
喜丫不明白这个时候了,嫂子怎么会问起那人,点点头:“被我赶跑了。”
李苗儿顿时松了口气。
“嫂子,我去叫大夫。”喜丫道。
“我没事。”李苗儿摇摇头,虚弱的道:“就是方才太过紧张肚子痉挛了一下,去叫大夫还得花钱,这钱能省就省吧。”
“那怎么行?”
“我真的没事。”
李苗儿一再保证自己没事,喜丫才歇了去叫大夫的心。萧真打量着秦家一家人,除了喜丫说要去请大夫,秦大娘,秦大爷,甚至秦东都没有开口,三个人脸上明明很是担忧的模样,但依然没有说出要去请大夫,并非他们
薄情,而是穷啊。
这雨下得大,但不过一会功夫,太阳就出来了。
雨后的泥味和着这阳光的热度,瞬间天地变得异常的湿热。萧真从秦家回来,就想着一件事,那便是李苗儿经常与之说起的生意,也难怪李苗儿一直有着想多赚点银子的想法,这样的秦家,只靠秦东一人,要想好好的活着确
实很艰难。
那她呢?是不是也该找点事情做?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今天应该不会再下雨,傍晚时,倾盆大雨突袭。
萧真看着天色,这个时候,子然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子然去的时候带了伞的,可这样的大雨,伞恐怕也是没什么用。
喜丫撑着伞进院子时,就见到夫人蹲在屋檐下面望着天空发着呆。
“夫人,可以吃晚饭了,方才在对面叫了您几声,也不见你回个话。”喜丫收了伞说道。
“你说这么大的雨,我要不要去接夫子?”萧真是在问着喜丫,但目光却是看着天空。
“当然不能去。”喜丫想也不想就说:“这么大的雨,您哪也别去,在家里就成。”
喜丫的话刚落,铜锣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喜丫与萧真对视了一眼,就听得铜锣声越来越近,一名穿着蓑衣的男子边打着铜锣边跑着喊:“秀江泛堤了,秀江泛堤了,大家赶紧上秀江筑坝去。”“秀江泛堤?”萧真微讶,秀江的源头是时氏一族那边的湖泊,弯弯绕绕的流过多个县镇,而独秀村与周围几个村子农田的灌溉也是来自这条秀江,只不过秀江离村子
还有较远的路,水势再猛,也不可能猛到这里吧。
就见秦大爷与秦东已经披上蓑衣,急匆匆的到村头去了。喜丫说道:“秀江泛堤,虽不至于淹至咱们的村子,但农田必然会淹没,最主要的是秀江周围的村子就危险了。村里人去筑堤,其实也是帮着那边的村子保住家园而已
。”
萧真拧了拧眉:“朝廷不派兵筑堤吗?我要是没记错,针对水汛,朝廷有着一系列的措施。”曾经为了水汛一事,皇帝还在御书房大骂过管理这些事的朝臣。“早上下雨时,我爹娘还在担心水汛这个问题,说是县老爷也曾派过兵筑堤,可衙门的兵实在有限,镇守边境的将领说边境最为重要,不肯派兵出过增援,所以筑堤的
事,一直是咱们几个村子里的壮丁去的。”
“秀江的水涝厉害吗?”
喜丫摇摇头:“不清楚,但秀江这么大的一条江,若真泛了水涝,应该挺严重的吧。”
萧真站了起来,低头对着喜丫道:“我想去看看。”喜丫一愣:“您去做什么?就算严重,您也做不了什么呀。”以为萧真是在担心夫子,便说:“夫子那般聪明的人,这会要是从县城回来了,一定是在镇上住下了。您就
别担心了。”
萧真并不担心韩子然,他一定会没事的,倒是这水患让她颇为忧心,但如喜丫所说,现在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这一夜,秀村的所有人都没有入睡,壮丁们都去筑堤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又如何睡得着。
半夜之时,雨量又开始增大。
萧真不时的听到外面有人跑过来跑过去的脚步声,好像村人都在说着自家屋顶在漏了。
喜丫静静的坐在萧真身边。“看来咱们二家的屋顶还是做得挺牢固的。”萧真看了眼秦家和自已家的屋顶,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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