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粒魂珠没什么高明的,张天流一缕神识直接闯入,果然在里面看到杨藻的魂魄。
这丫头没有昏迷,就是有点傻。
此刻她正在战斗,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张天流一挥手,制造假象的几个小鬼全给他灭了。
杨藻一愣,回过头就看到张天流,不同的是,他看到的居然是无边海时期的张天流,一头长发,那是要飘向罗马吗?
张天流也有些愣,因为小鬼被灭后,出现的幻象居然是六天涯外,并有自己的幻象。
“尼玛,这是我吗?”
他的幻象虽然逼真,五官与他一般无二,问题是怎么看起来很邪恶呢?
他是邪恶的人吗?
……内心或许!
但他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最多贱笑好不好,那可是很阳光的,那是这种阴恻恻的邪恶笑容?还斜着眼看人,这明显就不知道他的能力吗,他眼睛不用斜视也能掌握面前所有发生的事。
这种版本要传出去简直……唉!
损就损了,张天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反正莫老板也一样,还有小白,老爷子,包括五地八荒的修士们,全都一副邪恶表情。
“都知道了。”张天流看向杨藻。
“嗯。”
杨藻看了看张天流,有看了看他的幻象,随后道:“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无边海的技术吗?当时应该没人在旁拍摄吧?怎么记录的?”
“我表情有这样丑过吗?”张天流没好气指着他的幻象,然后觉得跟杨藻说这些干嘛,便随口一句:“跟做特效差不多,都假的。你肉身挂了,正在尝试纳米手术救治,我先说话,医好了,脑袋也会抽风,直白来说,灵台有缺,魂魄在里面很不稳定,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给你造成影响,轻则魂魄与肉身产生延迟,延迟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它不是一两天,而是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植物人状态,重则魂魄离体,这更不是小事,你现在魂魄无碍,是这颗魂珠有护魂功效,一旦离开珠子被太阳晒一下你的阴魂就会散,七魄也跟着消失,即使招回来,七情六欲也会……”
“没关系。”杨藻一笑,释然道:“很早以前我就看淡了生死,不然也没胆当刑警。”
“那你的打算?我是能救,但不是现在,或许几年,或许几百年,无边海虽然有着丰富的资源,可能救你的药并不多。”
杨藻听后点头笑道:“你特地告诉我这些麻烦,打的什么坏心思?”
张天流苦笑道:“你一直在给我制造麻烦。”
“所以……”这一停顿,仿佛在蓄力般,杨藻目光游移的双眼突然直视张天流,原是犀利的双眸中,竟含一丝柔情问:“你想我给你继续制造下去吗?”
张天流摇头,又似仿佛在躲避杨藻的目光,结果杨藻没让他得逞,如同时给了张天流两耳光般,双掌重重压住张天流的脑袋,这一次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了。
“可别告诉我家里烧好了饭菜,去无边海,就为回家吃这一顿。”
张天流突然慎重道:“你现在处于灵魂状态,因没修炼过,对于七情六欲的把控不够严实,所谓的鬼话连篇就是来此,多想想正常情况下你会这种话吗,等理智占据了风,你会羞耻得想要自杀。”
杨藻像是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导致她表面显得很有理智,神色也变得肃穆,却用审问的口气道:“别搪塞过去,你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你去无边海究竟为了谁?”
张天流慎重的脸色崩了,笑容更苦涩了:“你这样我很不自在。”
杨藻微微和蔼些许问:“那你怎样才能自在?”
“怎么说呢。”张天流略一寻思,随后道:“也不难,把你当做为了苟活故意献身于我,这是交易,与爱情无关,我就能很自在,无比坦然的接受,反之,不可能。”
杨藻放下手,冷哼道:“无边海的就行?”
“她也不行。”
“你……”
杨藻实在搞不懂,张天流是怎么想的?
有些羞恼道:“那我跟她差距在哪?”
“这……见了就知道了。”张天流没有直接解释。
“行。”杨藻不去纠结,也没了之前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坦然接受道:“你要救不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敢跟阴判这样说,你是头一位。”
“阴判?什么鬼?阴间判官?”杨藻心情显然越加好了,开始跟张天流闲聊起来。
“判官,那算个什么东西,在无边海阴间,阴判最大,虽然区域不大就是了。”
随口解释后,张天流让杨藻在里面继续待着,神识抽离出去。
女人心果然复杂。
杨藻这种,稍微柔情一分,那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蜂拥而至,却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处女,真当她不食烟火时,却能展现出狼吞虎咽之相,着实可怕!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不对啊,张天流自问曾经也是很闷骚的。
但只要是美女,他绝对来者不拒。
他不信杨藻一直没人追求,多半是那些人定力不足,让她一眼给吓退了。
自己就是犯贱,惹了这么个东西。
希望她魂魄重归肉身后,羞耻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感情债也会因此慢慢的烟消云散。
没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了,包括张天流几次遇到董事长时的坦然,没了恨,也没了别的情绪。
只是如此一来,杨藻大概率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道行还是不够啊,居然会思考这种膈应人的事,不过,算不算我仅存不多的人性呢,如果能从这一点重拾更多的人性,把什么羡慕嫉妒恨的一并……靠,又想利用人了,天流兄你可要冷静啊,算人终算己,少惹一身骚。”
张天流也是过度的自我防备太皮实,如果他把这种心思坦诚不公的告诉杨藻,不,包括杨藻的所有对他心生一丝好感的女子,必然是恨不得给他一耳光。
其实他也知道如何气走一个女人,只是不想,因为其中有异类!
如雾山七剑,说什么她们顶多懊恼,依然忠贞不渝的追随他。
毕竟成长环境不同,他不过随手之劳,她们便以性命交托,即使每个人目的都不同,但无疑是干净且纯粹的,没有遮掩,心思全挂脸,久而久之,他对她们戒备心也就淡了,不然几次战斗也不会把背后交给她们。
没有她们的忠心,南陆时,他或许会被草草埋葬,那么布下的局就无法触发,他要复活的难度变得很大,复活后修为也会荡然无存。
符文大陆也是如此,孤清若不冒死将他尸体带走,凤纹即使激活他也无法涅槃,只会被打得尸骨无存。
然而也因此,他一次次的欺骗了大家。
至少阿七因他的死,曾痛不欲生过。
然而却在浮天赤,不带一丝怨恨的在他怀里逝去。
“一谈感情,心里都不自觉的想到了她,我这辈子大概是完了。”
无奈苦笑,张天流收敛百转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瘪三。
进攻没有停止,反而越加猛烈了。
看着动荡不已的防御层,张清秋他们的脸色也是难看无比。
“哥……”
“怕什么?就你这胆量还特么的修真呢,学校老师没告诉你,走这条路的人,谁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好好消化今天学到的,不论身处何地,多留几个心眼懂吗,啥人你就信啊,还带着一家子把我给你们装的定位让人解除了,你要不是我弟,我特么……”
“好啦,好啦,天流你就少说几句。”四婶站到两人中间,拉着张天流铁胳膊道旁,悄声道:“这事也管我,是我带孩子们去做检查的,我们啊,一直就不去思考那人心险不险恶的问题,以后也难往这方面想,你也说得对,多留个心眼也是对的。”
“呵。”张天流讽刺道:“非要我们死光了,独留他一个活着,他才懂如何思考人心险恶?”
四婶语塞。
张天流可太能挤兑人了,尽捡难听的说。
不过打小他就这样,四婶也习惯了。
却怎料,以前的张天流比现在的张清秋可天真太多了,内心再不满也不会说出来,生怕惹恼了他人给养父惹麻烦。
光说,是无法扭转张清秋的心思,只有经历的人才会知道那刻骨铭心的痛,其创伤还会演变成一生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作为过来人,张天流并不想他们有这样的经历,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着普通生活,结婚生子,偕老扶幼的伴随一生。
那才是人生!
他张天流在无边海过的再精彩,即使踏至天涯之巅,到头来他能得到什么?
一个人孤独万年?百万年?亿万年?
他可以找一堆女人建后宫,生出无数流淌他血脉的孩子,可他们真的能算作亲人吗?
眼前几位没有一个跟他流淌一样的血脉,然而他眼里,这才是亲人!
非粗制滥造的能比。
可惜,人一旦做出某些选择,再没了回头路。
所谓人生不易,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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