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事,你差一点筋脉尽断。若是常人,早已在圣池就吐血身亡,亏你撑了那么久,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马上盘腿坐下,我来帮你推宫过血。”塔罗塔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让人不知如何拒绝。
然而零织畅却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道:“推宫过血就不必了……”
“什么不必?你是在小看我吗?觉得我没有能力做到吗?”塔罗塔嗔怒,“你伤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塔罗塔从不喜欢亏欠别人,我说要为你推宫过血,就要为你推宫过血!”
“我……”
“讨厌别人看不起我!”
零织畅微微叹了一口气。
“把衣服脱掉。”塔罗塔说道。
在他眼前的毕竟是一名少女,零织畅犹豫着,半晌都没有动,却是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你一个大男人,还在扭捏什么?如果你觉得我看过你便辱没了你,我就把眼睛蒙上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扯掉了自己的长衣的一角,蒙在自己的脸上,“实在不行,本公主就娶了你!”
被她这样一说,他倒觉得更加无语,终于听从了她的话,脱掉了衣服。
她的口念着繁复而难道的咒,手心掠过他身体的肌肤,将他的血脉逐渐理顺。许久,她才收了力,却因为消耗了太多了力气,吐了一口鲜血。
他连忙转身,将她拥在怀里,免得她摔在地上。
“没事了。”她美丽的脸庞爬满了虚汗,虚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唇角却微微弯起了笑容。
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仿佛可以颠倒容华。
“谢谢。”
没有了刚才非要为他疗伤的气势,她有些羞涩地挣开他的怀抱,转身道:“你把衣服穿好。”不知为何,她的心底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跳,脸庞也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紧张带着一丝甜蜜的喜悦。
“我叫零织畅,你呢?”
“塔罗塔。”
……
“不要,不要带我走,求你不要!!!”
“是他来了,怎么办,他要来了!!”
尖叫而恐惧的声音不真切地从地下传来。
……
零织畅侧耳倾听,“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难道她心跳的声音被他听见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可是玛雅堂堂的公主,怎么可以……
“你怎么了?”零织畅有些疑惑地看着一直按着自己的胸口神色古怪的塔罗塔,“不舒服吗?”
“不……不是……”天哪,她居然大舌头了!不可能!她一向口齿伶俐。完了完了,她死定了!她刚才好像向他求婚了?不是吧?!!!!
……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
那种尖锐而恐惧的声音依稀在空气浮游,零织畅微微敛眉,目光一点点朝着地下望去。
没错!
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下面,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
“下面?”
他俯身,敲打着地面,果然,下面传来了空洞的硿硿声。
入口会在哪里?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神像之上。
“观测台怎么会雕刻神像?”按理说也应该雕个天有关的东西。
“那是我们玛雅人的先祖梵卡。”塔罗塔说道:“自然也是我们整个玛雅民族最神圣的神。”
零织畅的目光锁定在那幅神像之上,那是一幅描摹地相当细致的画像,男有一双凛冽地叫人不敢看第二眼的双瞳,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法杖,那法杖之上雕刻着繁复而难懂的咒语,法杖之侧,有一个如眼睛一般大小的突起。那个突起便犹如法杖的眼,明明没有光芒,却也显得格外明亮。
是不同于他们地方的色泽的明亮。
零织畅缓缓向着画像移步。
“不可以!”塔罗塔阻止道:“谁都不可以亵渎先祖。”
即便是塔罗塔,也对自己的先祖有莫名的崇拜,零织畅却只是淡淡地反问:“在你引我来这里之前,你对我说过什么?”
“……?”塔罗塔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却终究还是迷惑地摇了摇头。
“正如你所想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危险?
安全?
塔罗塔望向那幅神像。
零织畅走过去,按下画的法杖那个突起点。
哗啦啦
轰隆隆
脚下竟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裂开了一条道路。
塔罗塔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敞开的道路之下重重阶梯,怎么可能?这里是天台啊!怎么会有密室!
“下去看看。”零织畅说着,率先走下阶梯,疑惑不解的塔罗塔也跟了下去。
在他们踩到第十个台阶的时候,出口便轰隆隆地重新合上了。
塔罗塔向上看了一眼,光线一点点变窄,就在整个世界要出现一大片漆黑的时候,突然有光照亮了密室。
那是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美丽光芒的夜明珠。明亮到可以照亮如此宽阔的密室的夜明珠究竟如何稀奇?除了夜明珠,还有更多的珠宝让人眼花缭乱。
零织畅却好像并没有看见,朝着自己所能感觉到的声音的来源前进。
塔罗塔拿起一颗夜明珠当做指路灯,跟在零织畅的后面。
“啊!求您……求您不要带走我!!”
两人还未走进,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就开始尖叫着求饶。
“是谁?”零织畅喊了一声。
塔罗塔手的夜明珠所照之处,大概有十几个少女蜷缩着,拥抱着,脸上流满了恐惧的泪水。
“是你……珉汐!”塔罗塔不可思议地看着其一个少女,“珉汐!是我啊,我是塔塔!”
“塔塔?”珉汐漆黑的眼珠一点点地望向塔罗塔,突然扑身过来,“公主,公主真的是你!呜呜是你!你来救我了”
居然真的是珉汐。
塔罗塔不会忘记,那叫做珉汐的少女,正是一年前被当成献给雨神的祭品投入圣池的圣女。投入圣池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的心,她若不是被雨神收走了,便是被圣水淹死了。
可是,她竟然出现在这里!天台的地下密室?!
“珉汐,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们……”
塔罗塔话音未落,一群少女便涌了上来,死死抱住塔罗塔,将她围在了间,仿佛想要将所有的遭遇都道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无语凝噎,只知哭泣。
有些面孔还依稀记得,都是曾经被送去祭祀雨神的少女。
“没有雨神,根本就没有什么雨神!”珉汐说道:“一年前,他们不顾我的意愿抓我来祭神,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居然没有死,所以,我以为真的是雨神。但是……”
她仿佛回忆起了人生最不敢回忆的过去,声线也渐渐变得颤抖:“那个残酷而冷血的蒙面男人,却将我……将我……”
她停顿了一下,其余的少女也跟着痛哭起来,珉汐挽起自己的手臂,上面全都是伤痕,“每一个星期他都会来这里一次,带走两名少女,强行割裂其一名身上某一处血管,将从伤口淌下来的血注入一个透明的杯里,那是一个类似计时沙漏的装置,直到血液漫过杯口。然后……要另一名少女陪他到天亮……事后,那名少女就会死亡。”
“我们不知道他要我们的血有何用,但如果不是失血,就是死!”
“太可怕了求您,求您带我们走吧!今天,今天晚上他回来带走我们之间的其两个人……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活下来的人就会再次被送回这里,继续暗无天日永不会结束的恐惧。”
“是谁?那个人,你们可认识?”塔罗塔的心燃烧起熊熊烈火,愤怒,痛苦,怜惜,憎恶……
“不知道……他一直离我们很远,还隔着幔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除非是……已经死了的姐妹们……”
“他的眼神好可怕”
“眼神?”塔罗塔的双拳一点点握紧,几乎还可以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如果让你们去指认的话,你们可以认出他的眼神吗?”
珉汐点头:“不会忘的,那双可怕的眼睛,再过一万年我都不会忘记!”
“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臣民,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慢着!”零织畅的手倏尔扣住塔罗塔的皓腕,“这太危险,你和我还在被通缉,难道你忘记了吗?”
“那你是要我不顾她们的死活吗?给我放手!”
零织畅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腕,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现在放了她们,她们就可以活了吗?”
他说的没错。
这些人,全部都是这几年被选为献给雨神的圣女被投进圣池的。
如果再出现的,也许,会死得更惨。
轰隆隆
密室的出口不知被谁打开……
“是他,是他来了,是他来了!!!我不要死,我不要!!”
“嘘!”零织畅示意她们冷静,“我有一计,谁肯帮我?非常危险,但也许是致命一击。”
“我。”珉汐连忙说道。
“我来!我愿意。”更多人附和。
“让我来吧。”塔罗塔说道:“我,毕竟是公主,万一有什么紧急状况,也许可以暂时压他一下,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即使……”
“不过是一碗血而已,我献得起。”
“那好。”零织畅说着,放开塔罗塔,目光落在她的美丽脸上,缓缓伸手,指尖拂过她美丽如绸缎的秀发。
哗啦
他取开了她的头饰,顿时,她的发丝如瀑布般泻下。
“今天本来轮到谁和谁?”
“是我和珉汐。”若曦这样说道。
零织畅看了她们一眼,对塔罗塔说:“闭上眼睛。”
塔罗塔的睫毛动了动,并没有任何怀疑,闭上了眼睛。
零织畅的手心出现一道明亮的光芒,掌心拂过她圣洁的脸颊,一点点地,在他收回手的同时,众人惊异地看着塔罗塔的样,说不出话来。
“是我,是我的样……”若曦惊奇地说道。
塔罗塔也有些吃惊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之间零织畅已经变成了珉汐的样。
“魔法只能支撑七个小时,我们要把握时机。”零织畅说道。
“好!”
俯身,他将一地灰尘涂抹在她圣洁的脸颊。
“快点,换衣!”零织畅说道。
黑暗之,他声音很轻,却十分有分量。
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公主,如果出现意外,摇它。”换了女装的零织畅将一样东西塞进她的手心,他的脸上也涂抹了许多黑灰,美丽的眸仿佛一湾圣泉,虽然变成了珉汐的样,眼神却还是他自己的明亮清透。
真的看不出是个男。
“是什么?”黑暗,塔罗塔清晰地闻到他的气息,温暖带着莫名香气。
他不该让她犯险,然而这里的少女,每一个都受着伤,更不及她灵巧,若然有什么意外,她定然是最有机会逃走的人。
但是,选择她。他觉得不安。不是不信她的能力,只是,莫名不安。
黑暗,零织畅和塔罗塔不出意外地被带走了。
珉汐她们看着被带走的他们,眼里充满了担忧和期许。他们,便是她们唯一的救赎。除了祈祷,她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零织畅和塔罗塔都被蒙住了眼睛,并且铐住了手铐,被送进车。车一直不停地前进着,转弯,转弯。从寂静到喧嚣再到寂静……
终于,车停下了。
似乎并感觉不到还有谁。零织畅仔细听着附近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
零织畅和塔罗塔眼睛上的布条被人摘掉了。
宫殿以石灰岩叠砌而成,装饰着华丽的浮雕及繁复的铭。
灯光很暗。
这里,竟就像是另一片大陆的宫殿一般的景象。
零织畅不觉惊叹,除了这繁复的花样是玛雅,室内的陈设都好像是皇宫!
这明显是一座模仿大陆宫廷的宏伟建筑。
那个人……会是谁?
这一种疑问在他的心底一点点升腾,有了越来越想要知道答案的期待感。
那宫殿里面是一张大到离谱的大床,幔帐轻舞飞扬,好像一个跳舞的精灵。
在幔帐的另一边,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
“今天,我们就做一道选择题吧。”他说。
零织畅和塔罗塔都感觉到疑惑,关于这些种种,珉汐她们语无伦次,并没有交代过。
“有两名少女被带到了恶魔的寝宫,请问,你们觉得恶魔会让谁成为献血者,又让谁成为灵渡者。”
幔帐另一边,男人把玩着手的杯具,唇角浮动着冷淡却嗜血的残酷笑容。就好像将生命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在零织畅和塔罗塔可以看得见的大桌上,摆放着珉汐所说的杯。那是一个宛若沙漏一般的装置。不同的是,沙漏里的沙是向下流淌,而这个装置上面,滴落到下面的鲜红血液却好像被那细小的瓶颈吞噬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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