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崇绝凝视着她的眼睛:“被这种咬了之后,会勾起心底最强的思念。”
萧心如被雷击中,一时之间完全惊呆了,难怪她会在雪地里看到瑶池里的神秘男人,并回想起自己和他第一次欢爱的情景,原来不是她真的再次去了瑶池,而那个神秘男人才是她最思念的人。
“以沫,你最思念的男人是谁?”他沉声问她。
“我……”萧以沫别过了头,她一直以为第一次发生的事是幻境,而在中了蛇毒之后,幻境再次出现。世界上有这么奇怪的事,有这么奇怪的蛇,还有这么神秘的人!
冷崇绝坐起身,将她放到了一边,开始穿丢在了一旁的衣服。她的心底还有个男人!
“绝……”萧以沫瞪着他,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里。
他没有应她,点燃了一支雪茄,准备开门离开。
他生气了吗?萧以沫眨着眼睛,她最初的思念是那个神秘男人,可是最后的最后,她想着的依然是他啊!
“绝,你不留下来吗?我一个人睡好冷。”她近段时间一直和他一起睡,他现在却要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吗?
萧以沫跪坐在床上,长长的黑色头发披泻在裸露而瘦削的肩上,大大的杏眸染着盈盈水雾,凝视着他冷酷绝决的背影。
“你当我午夜十二点来你这里,就是为了很恶魔的要你一次吧!”他冷冷的说完,绝情的拉开门离开。
他究竟是怎么啦?萧以沫真的想不明白。
而他丢下的这句话,却让她的心痛了起来,她跪坐在床上很久,也没有入睡。
他对她,只有身体上的需求吗?
她于他,究竟算是什么呢?
而离开之后的冷崇绝,在酒店的楼下抽着雪茄烟,偶尔抬头仰望一下夜空。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这对他来说,他的心情很不爽。
冷崇绝开车再离开城,跑车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萧以沫结束了三天的展会后,回到了水瓶画社。
这三天下来,画社的成绩相当的好。
萧以沫开心,鸿弈也非常的开心。
“我们画社有才女加美女啦!”他笑。
“社长别笑话我了!”萧以沫有些窘,她的才华哪里能及像方静这样的人。“方姐才是真正的才女加美女呢!”
好久没有去看方静了,也不知道她近段时间好不好?一想起她正在做母亲,连工作都不做了,她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处,这里也曾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可是……可是终究成了一场空。
鸿弈拍了拍萧以沫的肩膀:“以沫晚上有没有空?”
“有啊。社长。”她点头。
“我晚上八点钟有一个友人聚会,我做了一幅画放在了家里,想你帮我从家里带过去酒店?”鸿弈说明原因。
萧以沫接过钥匙,“没有问题啊。”
鸿弈家。
这是萧以沫第二次来到他的家里,她还记得第一次他救了自己的情景。
生命里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能常常令自己感动。
她端详着他的家,都是书香墨画的味道,简洁而不凌乱,艺术却又非常生活。
鸿弈的画作很广泛,有水墨画、油画、山水画等等,唯独没有人物画。
看着这些价值非常之高的名家名作,萧以沫除了喜欢之外,还感受到了他画里有一份隐藏极深的愁情。
怎么会这样?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因为她最近依然是愁眉不展,冷崇绝自从那晚十二点在酒店离开之后也再没有联系过她,她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今天刚回到他们生活的这座城,还没有来得及回家见他,此刻却是在鸿弈的家里。
所以应该是她将自己的情绪归结到了鸿弈的画里,才会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吧。
正当她找到鸿弈所说那幅送友人的画,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了另外一幅让她震憾的画。
春江花园图?
这一幅画是真迹还是假画?
她不由伸出手摸了摸画的边框,这是一幅很陈旧的画,估计边框的年限不少于五十年,那么这幅画是在五十年前装进去的呢?还是用了一个陈旧的画框装了一幅假画呢?
这幅画曾让她断去了右手的无名指,也让她从此以后不再戴婚戒指,她是不是真的完全能摆脱婚姻的束缚,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画者呢?
答案是:否。
就算断了右手,没有了婚戒指,她依然是活在一个男人的视线范围内,而且必须活在他的领域里。
春江花园图是鸿源大师的作品,而鸿弈正是鸿源的嫡孙,以此推论他们家收藏的这幅画,不可能不是真迹吧。
那么,冷崇绝收藏的那幅画呢?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以冷崇绝鉴赏画作的才能和他对那幅画的喜欢程度,不可能看不出来是赝品。
但是,两幅一模一样的春江花园图又该做何解释呢?
她亲眼见到那幅春江花园图已经弘碧寺的花园亭里烧掉了,那么鸿弈家里出现的这一幅,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以沫站在那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
她带着另外一幅鸿弈要的画来到了酒店,鸿弈非常热情的为她介绍他的朋友,都是些绘画界出名的画家。
“方静的弟子,萧以沫。”鸿弈是这样介绍的。
其中一个叫吴堤的打量着萧以沫,“没有阿静的那种不近人情。”
“阿静看上的弟子,必定会大放异彩。”另外一个叶宏大师也点了点头。
萧以沫这时才知道方静对自己的好了,她曾严厉的骂自己,也曾让自己做她的徒弟。她其实和冷崇绝有一点像,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来教训她和培育她。
她静静的听着这些绘画大师们谈论当今画坛,因为全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她不由得非常入神。
“以沫,说说你对这幅画的感受?”酒地三巡之际,吴堤忽然道。
“我……”萧以沫一怔,“社长的画都是上上之作呀!”
鸿弈微微一笑,“说来听听!”
他的意思很明显,她是水瓶画社的新起之秀,必定有过人之处,他鼓励萧以沫大胆的说,既是让她在这些大师面前表现才华,也是给她建立人脉和关系。
萧以沫也是聪明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让她来说感受,其实是让她来鉴赏鸿弈的这幅画,虽然鸿弈也是画界的大师,但她独到的见解才是这些人想听到的。
她带过来的这幅画是秋,她也喜欢这幅画。
“那我就献丑啦!”萧以沫微笑道:“社长这幅画,体现在:烟雨霜色一滴露,愁空瘦雾遮眼眸,敢指千秋浪淘沙,画里指尖可耐寒?”
众人皆惊,特别是叶宏拍桌兴奋的道:“好一个画里指尖可耐寒?阿弈,你承认了吧!你的心思以沫都猜出来了。”
鸿弈淡淡的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萧以沫用一首诗来形容他的这幅画,有千秋浪淘沙的英雄情怀,也有秋日天气淡淡的清凉味,还有他想触摸恋人指尖的儿女情长。
最主要的,萧以沫用一个“愁空瘦雾”来借喻他心底的悲凉,很多人都只知道鸿弈是绘画界的大师,他的作品是千锤百炼的精品,却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心底里,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悲凉之感。
萧以沫诗情画意的见解令所有人都开心的调侃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望向鸿弈,鸿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晚上十点钟聚会结束,鸿弈准备开车回家,萧以沫摇了摇头,“坐出租车回家吧!您喝了酒不能开车。”
鸿弈凝望着她,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我十年都没有喝过酒,今天也是一样,他们喝酒我喝水,不用担心的。”
“呃……”萧以沫汗颜,她没有分辨出来白酒和水。
“我先送你回家。”鸿弈打开车门,邀请她先上车。
萧以沫一怔,“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
“已经十点钟太晚了,今天你加班我送你回家。”鸿弈微笑。
“谢谢社长。”萧以沫也不再推让,坐上了车。
鸿弈也坐上了驾驶室,他开车很稳重,跟他的人一样,平稳而厚重。
“社长,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萧以沫想起了那幅春江花园图。
鸿弈微微侧过头:“以沫,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不用那么客气。”
萧以沫笑了:“鸿爷爷一共画了几幅春江花园图?”
“这个……我真不知道呢!”鸿弈也笑了。“不过我跟你保证,我家那幅是真迹。”
那么还在世间的这幅春江花园图得到了鸿弈的证实是真迹,冷崇绝那幅难道是赝品吗?如果他那幅是赝品,他不可能那么珍惜吧!而且以他鉴赏画的眼光,不可能发现不了是赝品啊。
鸿弈见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道:“很喜欢呀!我将那幅画送给你。”
“社长……”萧以沫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可是那很贵的呢,我哪里受得起呀……”
“以沫,这样说话就见外了吧!我可跟你一点都不见外的。”鸿弈一脚踩在刹车上,很认真的道。
萧以沫凝视着他黑眶眼镜下的眼睛,是那么的真诚和宁静,可能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将秋那幅作品的意境写得那么大气凛然却又情思绵绵、英雄气概却又儿女情长吧!
“谢谢您社长,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她眼眶有一点湿润。
鸿弈从来不问她为什么,却只是这样默默的支持和帮助着她,无论是初遇时他救了落魄的她,还是后来在香港展鉴酒店里救了诡异画笔案中的她,或者是现在无偿赠送她春江花园图,她无论有多久没有去上班,他从来不问她原因,不追究那些或有或无的根源。
所以,她真的很感动。
如果说冷崇绝对她是用生命去保护她,那么鸿弈则是在生活里体现在了点点滴滴上,冷崇绝是一种高尚的英雄情怀,而鸿弈则是一种平凡的生活写意。
英雄让人崇拜,生活却更加真实。
当鸿弈送她到冠兰湖畔别墅下车,萧以沫看着他远去之后,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回到家之后,她回到房间,没有看到冷崇绝,就连房间的一切,也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他,自从那日从城离开后,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吗?
那么,他去了哪里呢?
今天鸿弈送了春江花园图,她本来就是要告诉冷崇绝的,本来是希望他知道了后会开心一点。
春江花园图是他的最爱,那么当他看见后,会不会算是答谢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了呢!
可是,他不在家。
公司。
冷崇绝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他一直呆在公司,风间还在医院休养身体,梨冰一直跟随在他的身旁。
他要妥协吗?要吗?还是不要?
在冷崇绝的字典里,还没有“妥协”二字。
但是,他的退步却换来对方的连连侵蚀。
“爷,我们旗下的三间子公司已经结业破产了。难道我们还是只守不攻吗?我记得您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我们要坐以待毙吗?”梨冰道。
冷崇绝英俊的眉毛紧紧的蹙着,“那三间公司全是从以前的黑道不合法生意转化而来,我尽量安排它们来洗白上市,可结果一向不如人意。没有了就没有了吧!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逼我吗?他就是想我回去,可我,就偏偏不回。即使他逼破我十间子公司,我也不回。”
冷崇绝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父亲。一个能将权倾天下的冷崇绝逼得连连后退,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梨冰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父亲与儿子之间的战争,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原因,过了一阵他才道:“萧小姐已经从城展览会上回来,今晚您回家睡吗?”
冷崇绝凝神想了一阵,才道:“不回。”
然后他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风衣,穿了起来向外走去。
他来到的是花家,花家老爷子曾经希望他和花翘能结成姻缘,壮大两家的生意财力。可是那个“他”对自己生意上的打击,令花家一夜破产,花老爷子受不住打击中了风,而花家的继承人因为在澳门赌博更是输得没有钱回家,还在上学的花翘承担起了整个担子,她根本就是六神无主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花翘,花翘……”他走了进去,看着一个倚窗而立的女孩子,花翘是跟他比较久的一个女子,虽然有掌上明珠的娇,也有小女人的温柔和可爱。
花翘一见到他,就扑了进他的怀里,“绝少,你来了……”
她温柔的为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再乖顺的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守候着这片宁静的时光。
冷崇绝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挺直的背影,他从来就没有要过,何曾来现在不想要了呢!
“是的,花翘,我们之间今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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