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米嘉看到这个传说,只觉得莫名其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事情多,开餐馆涉及方方面面,当然没办法全都照顾。米嘉让人设计新的牌子,把虎咬牛和牛排馆错开,然后说清楚虎咬牛的来历就行。
他可没让人编故事,还是这么离谱的故事,神牛是怎么回事,还龙津富省城穷,就算是古代,那也是省城有钱,龙津只是个普通的小县城。
还有虎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镇水珠是什么东西,米嘉完全没听说过。
还有,人家神牛拯救了龙津,结果我们还要吃牛肉,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这个故事是什么鬼?”米嘉问。
“这是我写的啊。”孟若婷说,“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米嘉问,“这不是有趣的问题吧?”
“那是什么问题?”孟若婷问。
“完全没有这么个传说!”米嘉说,“这叫做无中生有。”
“传说都是无中生有的。”孟若婷说。
“写这么一堆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直接解释清楚牛肉的来源。”米嘉说。
“你写澳洲进口牛肉,人家怎么可能买账呢。澳洲牛肉满地都是,人家一查,50块钱一斤,你这边卖五百,谁肯啊。”孟若婷说。
“我们是牌子货,突出牌子削弱产地就好了。”米嘉说。
“那不行,人家一看澳洲产,自动就归类到澳洲牛肉去了。澳洲牛肉嘛,那就是便宜货。”孟若婷说。
为什么澳洲牛肉是便宜货呢,因为澳洲牛是吃草的,到处都是草原,赶进去草原里就不用管了。
牛一边吃草一边四处闲逛,运动的多,所以牛肉偏瘦。要是鸡这么养,那就是走地鸡,比圈养的鸡贵。
可是牛这样就不值钱,因为脂肪太少了,不够嫩滑,做不了牛排。米国把牛圈起来,使劲喂玉米,把牛喂得膘肥体壮,浑身肥肉。
因此很嫩滑,很多部位都可以做牛排,等级也高,所以值钱。
本子的和牛更加极端,什么给牛听音乐啊做按摩啊,就是要牛更加肥更多脂肪,分布更好,吃起来更嫩。
黄文斌的牛肉是引进的本子和牛品种,和澳洲的牛进行杂交,前期吃草长架子,后期关起来育肥长肉。
这么养成本低,肉的质量也不差,性价比很高。
当然肉的质量和雪花分布还是差一点,和人家从小到大一直在育肥的最高档品种,所以黄文斌这些牛肉到不了最高级别。
但是相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拿去评级的话,也能通过雪花牛肉的标准。
甚至比普通的雪花牛肉还要好一点,普通的雪花牛肉太追求花纹,也就是脂肪分布,忽略了其他方面。
像是黄文斌这种牛肉,因为前期是吃草的,长得慢,牛肉味道更充足,吃起来感觉更好。
“那也不能撒谎说我们卖的是本地牛肉啊。”米嘉说。
“哪有撒谎了,故事归故事,我又没说提供的牛肉是本地的。”孟若婷说。
“还是加上去,说明来源地,我们不骗人。”米嘉说。
“没有骗人啊。”孟若婷说。
“故意隐瞒关键信息,那也是骗人的一种。”米嘉说,“你以前多正直一人,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什么叫做变成这样了,我哪有变。”孟若婷说。
“反正把故事给我改了,有什么老老实实说清楚。”米嘉说。
“这故事有什么不好的?凭添一段传奇。”孟若婷说。
“完全凭空虚构!”米嘉说,“你这种故事让米老太爷看见,把人家气死了怎么办,好歹一百多岁了。”
“好吧好吧,改就改。”孟若婷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边工人刚刚把写满了字的瓷砖敲下来,那边米老太爷就跑来了。
“怎么把那块瓷砖敲了?”米老太爷很是着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我都还没拍照呢。”
“拍这个做什么啊?”米嘉心想你还要留存证据?
“拍下来给我那些老朋友看看,我们米家以前多威风。”米老太爷说,“我还要把故事放到族谱里面去。”
你不是老糊涂了吧,米嘉当然没有这么说,说的是:“这个是故事啊,没什么根据。”
“我知道是故事,民间故事都这样的,哪来的什么根据,只要好听就行。”米老太爷说,“盐枭听起来还是不好,这个砍柴少年听起来就好多了,最好在故事里写明了,我们是米芾的后代,米同先祖是要读书考状元的,就是暂时还没有考上。”
这个也太离谱了吧。
“我想了一下,不如直接说已经考上了秀才,但是还没有正式那个任命,就发生了洪水,只好造反。”米老太爷又说。
“啊?”米嘉完全跟不上米老太爷的思维速度。
“米同先祖造反,养老虎,卖牛肉,这里全都有了。”米老太爷说。
“这个故事真不行。”米嘉说。
“怎么不行?”米老太爷问。
“我们有很多省城来的游客啊,这里把省城人民写成坏人,省城人民还肯来旅游吗?”米嘉说。
“没有啊,我这里写的是一个省城地主。”孟若婷说。
“谁祖上没有几个地主啊。”米嘉说。
现在的人追思祖先,动不动就这条街原来是我家的,那片地是我祖宗的,这整座山都是我的。
尤其是那些比较繁华的地方,可能冒出几十上百个前地主来。
当然人家也不一定是吹牛,可能这块地的确转了很多次手,尤其解放前社会变化那么激烈。
在古代,穷人很大可能娶不到老婆,自然也没有孩子。地主可以三妻四妾,生养众多。
这么几代下来,穷人就绝种了,地主的后代占了绝大多数。当然这些后代会变成新的穷人,没有足够的土地分给他们继续做地主,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轮回。
这么算下来,可能每一个人都有做地主的祖先,所以省城也是人均地主。
“那怎么改?”孟若婷问。
“这还不简单,老虎本来就是野生的。直接说有虎妖杀了神牛就行,不要提省城地主。”米老太爷说。
“这样就可以。”孟若婷说。
“你那吃省城草拉龙津屎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么恶心。”米嘉说。
“我老家有这么个传说啊,我们那边有个红鸭山,传说是一个神鸭,在隔壁县吃鱼,跑我们那儿拉屎,所以我们那边的土地特别肥沃。后来隔壁县的人就下毒,把神鸭毒死了,变成红鸭山。”孟若婷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米嘉说。
“一点都不乱,以前农村经常为了争水争地械斗,打的多了自然就结仇,写故事编排对方很正常。我都写过不少。”米老太爷说。
“老太爷你也写过?”米嘉问。
“写过,以前小坑村和上游六口村不是争过一口水井吗,我就编过一个鬼故事,那时候我还是小坑村的人呢。”米老太爷说。
“原来是你编的!”米嘉说。
故事是这样的:古代小坑村有个读书人,正要上京赶考,走到水井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村里的水井里下毒。
读书人赶紧回村告诉村里人,但是村里人不信。读书人打了水上来喂鸡,鸡却没事。
村里人更加不信,读书人激愤之下,自己喝了井水,被毒死了。原来那人下的毒药只对人有效,如果人喝了就会死,鸡狗牛羊都不会中毒。
从此之后,每逢打雷下雨,读书人的幽魂就会在井边出现,警告人不要喝井水。
这个故事当时把米嘉吓得够呛,没想到居然是米老太爷编出来的。
“当时就是编个故事证明那口井是小坑村的,下毒的我就写成是六口村的人。传来传去,两个关键都丢了。”米老太爷说。
米嘉当时听到这个故事,说的是大桥村的一口井,他跑到井边玩耍,被米嘉父亲骂了,顺便说了这个故事。
想来是因为小孩子在井边玩耍很危险,所以大人喜欢用这个故事吓唬小孩子,让小孩子远离水井,免得掉下去。
所以意外的赋予了这个鬼故事生命力,一直流传下来。
“虎咬牛的故事不行,跟老太爷编的故事差远了。”米嘉说。
“没有啊,我觉得编的很好。”米老太爷说。
“还需要改进。”孟若婷说。
“那我们一起来商量商量,看看怎么编合适,我要记到族谱上面去。”米老太爷说。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做盐枭也没什么丢人的吧,按照史实记载不就行了。
可是米老太爷对这事十分上心,经过他的改编,故事就变成了这样:
龙津这个地方,山川俊秀,人杰地灵,米家的祖先米芾偶尔路过,大为赞叹,画了一幅龙津上河图,让自己的后代移居龙津。
米芾是大画家,大书法家,有法力,痴迷于石头,他在龙津一看,山中有一块石头闪闪发光。
这块石头得天地之灵气,形状好像一头巨大的牛,牛头上又有一颗珠子。于是米芾在石头上题了字,让自己的后代好好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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