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
“军师。”
……
正在崇侯虎心中兴奋之时,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快步进入内院,而见到他的冀州士卒,纷纷躬身施礼。
“这就是冀州军师,孟晨?就是此贼害我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吗?没想到,这次他也在护送队伍之中……”
崇侯虎心中微惊,忍不住向着步入内院的孟晨仔细观看。
孟晨进入内院,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崇侯虎,便即快步走向内室。
“哈哈哈……小贼,看你这次还有何能耐!护送不力,妲己毁容,你冀州已无依仗!按照大王的性子,这次必定要狠狠的治尔等之罪!”
崇侯虎目送孟晨进入内室,心中更加兴奋。
左右看了一眼,崇侯虎强压心中激动,继续观望内室那边的变化。
也就是片刻之后,孟晨、郑伦两人一前一后,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
“拿下崇侯虎!”
孟晨步出内室,立刻向着身后士卒,低喝一声。
“啊???”
崇侯虎大吃一惊。
不等他反应过来,孟晨身后的郑伦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
“且慢!郑伦将军……我崇侯虎何罪之有?”
崇侯虎双手连摇,身躯快速向着后方倒退。
郑伦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将其衣领抓住,拖倒在地。
“郑……孟晨先生,我崇侯虎何罪之有?为何要当众辱我?”
崇侯虎双手乱挣,口中大声惊呼。
郑伦依旧不发一言,倒拖崇侯虎,跟随孟晨进入驿站前院大堂之中。
“我堂堂北伯侯,苏护都要对我礼让三分,你等怎敢如此辱我,怎敢如此辱我……”
崇侯虎兀自口中乱叫,面色极为难看。
“啪!”
进入内堂之后,孟晨立刻回身,从郑伦手中将崇侯虎躲过,同时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右脸之上!
“贼子!我家苏侯放你离开,你竟敢谋害我家大小姐,陷害我主?”
孟晨目光凶厉,又是啪的反手一掌,扇向崇侯虎左脸。
“我……”
崇侯虎顿时,目瞪口呆。
“冤枉啊!孟晨先生……郑伦将军,此事与我无关,郑伦将军可为我作证,我今天一晚都在房中休息,听到外面混乱,方才跟随郑伦将军过来观看的。”
崇侯虎再也顾不得什么北伯侯体面尊严,先是向着孟晨大声喊冤,然后又是疾速回头转向郑伦。
“我在你房门之外,不过停留了一两刻的时间,你今晚到底有没有悄悄出门,我怎知道?”
郑伦沉声道。
孟晨抖手将崇侯虎抛在地上,语声森冷如冰道:“崇侯虎,你征讨我冀州不利,十万大军全军覆灭,此刻苏侯愿意降顺,送大小姐前往朝歌,你是不是担心此后北伯侯之位不稳?所以就痛下杀手,毁我家大小姐之容貌?你之心思,瞒得了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吗?”
“……”
犹如一桶冷水浇头,崇侯虎浑身冰凉,心口狠狠的揪在一起。
他刚刚只顾高兴,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件突发刺杀之事对他如此有利,而他又身在现场,难道不是最大的嫌疑之人?
“拖出去,砍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孟晨已经是左手一挥,向着郑伦下令。
“慢着!”崇侯虎猛然醒悟,嘶声大喊道。
人说“急中生智”,果然不假。
当此生死攸关之时,崇侯虎脑筋急转,开口大声道:“孟晨先生,我崇侯虎冤枉!我虽不想妲己小姐入宫,但有一家,比我更加不想此事发生!”
孟晨双眼微眯,冷冷不语。
“孟晨军师明鉴!我崇侯虎这次征讨冀州,乃是奉大王号令,实是身不由己……所幸我属下人马不济,并未伤害冀州丝毫!
但西岐军却不同!西岐先锋军卑鄙无耻,趁你我两军交战之时,反袭冀州,在城中四处放火,并且攻破北门,让冀州军民死伤无数!
这还不止,本侯在车马之中,还听护送军卒说,西岐七万主力大军,不纳冀州降表,在冀州边境驻军不退,似乎还想与冀州为敌!
军师!护送车队出城,必然瞒不过驻扎在冀州边境的西岐大军。今晚行刺,必是那西岐南宫适、太颠二贼派人所为,以此嫁祸与我!”
崇侯虎语声急速,只怕说慢了一个字,就要人头落地。
至于脸面,那是什么东西?
“狡辩之词,焉能瞒得过我?拖出去斩了!”
孟晨冷冷的看了崇侯虎片刻,再次向着郑伦喝道。
“慢着!”崇侯虎见孟晨犹豫,立刻从地上翻身跃起,道:“军师年少多智,神机妙算,人所不及!此刻怎得就乱了方寸?我崇侯虎死不足惜,但冀州不能拔除真凶,此后必受其害!”
孟晨闻言面色一沉,眼神更加冰冷。
“军师明鉴!即使要杀崇侯虎,也容我把话说完!西岐诡计,我崇侯虎已然尽知!”
崇侯虎头脑运转如电,语声急速的接着道:“西岐此举,目的有三!第一:毁去妲己小姐容貌,让冀州无所依仗,此后再入朝歌,必令大王震怒,降下惩罚!
第二,姬昌老儿向来与我不睦,藉此刺杀之事嫁祸于我,借军师之手,除去他一个心腹之患!
第三,此后冀州没落,本侯身死,则北地两百镇诸侯,再无一人可以和西岐抗衡!姬昌老儿表面忠厚内心狡诈,我观他对殷商早有不臣之心,此后或蚕食或扶植傀儡,必然要将北地两百镇诸侯,全部收于麾下!
甚至,这次刺杀可能就是姬昌老儿早有预谋!老贼精擅卜算之道,今日我们的车队要在恩州驿停留,也许早已被他卜算清楚,是以派出人手在此埋伏,专等我们前来!”
崇侯虎口中血沫飞溅,面皮紫胀,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
他此话说完,其背后的郑伦已经张口结舌。
就连对面的孟晨,也是直接惊呆了。
“孟晨军师!我们不能中了西岐奸计!只要军师这次放我离去,我必前往朝歌,在大王面前痛陈此事,绝不让西岐奸计得逞!”
崇侯虎见似乎说动了孟晨,立刻再次道。
“……崇候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孟晨沉吟片刻,方才再次缓缓开口道:“我就信了崇候这次,但愿崇候回转朝歌之后,不要食言。”
“天地良心!我崇侯虎对天发誓,到达朝歌之后,一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报于大王知道!”
崇侯虎见终于逃得活路,顿时大喜。
“嗯。大小姐身受重伤,本军师方寸已乱,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崇候不要见怪。”
孟晨转而道。
“那是自然!军师骤临异变,怎能考虑那般周全?此事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崇侯虎赶忙道。
“崇候如此通晓事理,当真难得……郑伦,你先送崇候回房,天亮之时,再送崇候离去。”
孟晨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郑伦吩咐道。
“是。”
郑伦答应一声。
崇侯虎向着孟晨拱了拱手,身形后退,到了门口方才回头,快步离去。
目送崇侯虎走远,孟晨脸上,顿时露出极为古怪之色。
……
崇侯虎回房,转身向着郑伦道谢,然后将其送走。
等郑伦离去,崇侯虎关上房门,立刻变了颜色。
双拳紧握,崇侯虎十指指节发白,整个身躯都是微微发抖。
“噗!”
崇侯虎张口一吐,三颗后槽牙从口中喷出,滚落墙角之处。
之前孟晨两掌,已经将其后槽牙打落三颗,但崇侯虎竟是舌头将其卷到嘴巴一侧,硬生生忍住没有吐出。
“姬昌老贼,孟晨小儿,他日我崇侯虎,必将今日之仇十倍奉还!”
崇侯虎目视墙角的三颗后槽牙,气的三尸神暴跳,额上青筋蹦出老高!
“笃笃笃。”
房门之上,传来三声叩门之声。
“谁?”
崇侯虎极快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搓了搓脸皮,面上神色顷刻之间恢复正常。
“侯爷,是老奴。”
门外一道老者声音传来。
“进来罢。”
崇侯虎心中一松,回身来到椅子上坐下。
房门一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者,端着一盆清水,拿着两条绢帕,走了进来。
“侯爷,洗把脸罢。”
老者将房门重新关好,木盆放在一个木架之上,然后向着崇侯虎道。
“放那儿吧,本侯很累,你下去罢。”
崇侯虎向着老者摆了摆手。
这个老者是他的一名家仆,对他极为忠诚,这次冀州之败,这名家仆和我一起被擒。
崇侯虎毕竟是四大诸侯之一,这次离开冀州护送车队前往朝歌,苏护也特意释放了这名老仆,来照顾崇侯虎平日的饮食起居。
“是。”
老仆偷眼看了看崇侯虎,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只走出几步,老仆又停了下来。
缓缓转身,那老仆向着崇侯虎躬身一礼,低声开口道:“侯爷,恕老奴多言之罪!侯爷这次离开恩州驿,绝不能直接回朝歌去见大王!”
“……”
崇侯虎眉头皱起。
恩州驿就这么大,刚才在厅堂之上情势紧急,几人说话声音甚大,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听到了。
起身将窗户关上,崇侯虎转身低声向着那老仆道:“你胡说什么?此刻还在险地,需防隔墙有耳!”
“侯爷,这次冀州大败,如今护送妲己入宫路上,又出了这个事情……侯爷觉得,到了朝歌之后,能向大王解释清楚吗?”
老仆又上前几步,贴近崇侯虎低声道。
“……你有什么想法?”
崇侯虎也压低声音道。
这老仆已经在他家中服侍三代,是可以相信的人。
“侯爷,大王所图,无非美人尔……这天下的美貌女子,难道仅只妲己一人?侯爷离开恩州,应该快马加鞭先回属地。到时广罗美貌女子,从中择一绝色收为义女,送入宫中……
若是此女获得大王宠幸,侯爷再将今日之事痛陈大王知道,则姬昌、苏护、孟晨之流,死无葬身之地矣。
除去姬昌、苏护、孟晨之流,此后侯爷不单地位稳固,而且还成王亲国戚,以后,看谁还敢与侯爷作对!”
老仆压低声音,在崇侯虎耳边道。
“……你在本侯身边服侍已久,你之才华,本侯竟是一直未能发现……”
崇侯虎双目之中兴奋之色闪动,一脸惊喜的看向老仆道。
“侯爷事忙,一年和老奴所说之话,未必超过十句,老奴即使有话想说,也找不到机会……”
那老仆摇了摇头道。
“嗯,是本侯慢待了你。等回到侯府,本侯一定重重赏你!”
崇侯虎轻轻拍了拍老仆的肩膀,语声虽低,但其中的惊喜之意,已经表露无遗。
“多谢侯爷……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此刻距离天亮已不甚远,侯爷应当立刻整理行装,去向孟晨、苏全忠辞行,快马加鞭赶回属地。”
老仆接着道。
“好,本侯这就立刻收拾,去向他们辞行!”
崇侯虎重重点头。
目视崇侯虎回身整理衣装,那老仆却是挠了挠头,面现茫然之色。
……
此刻崇侯虎居住的屋舍对面,另一座屋舍的屋顶之上,孟晨和妖狐正站在屋脊之畔,向着这边观望。
“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吧?”
孟晨向着妖狐元力传音道。
“小妖明白。公子之智,小妖钦佩之极!”
妖狐目光闪动,向着孟晨福了一福。
“你去罢。”
孟晨摆了摆手。
“是。”
妖狐答应一声,抬头看了孟晨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有一事,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罢。”
孟晨再次元力传音道。
“公子请说。”
妖狐停下脚步。
“你入宫惑乱纣王天下,虽是奉女娲娘娘旨意,但也不可肆意妄为,滥杀无辜……若是肆无忌惮,妄作胡为,他日,必遭天谴。”
孟晨道。
“……公子教诲,小妖谨记!”
妖狐再次回身向着孟晨福了一福,口中低声道。
“嗯,你去罢。”
孟晨不再多说。
这妖狐已经是他的半个手下,此刻不能不提醒一句。至于对方听不听,以后封神世界会如何发展,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御使双系剑胚飞下房梁,孟晨向着恩州驿大堂而去。
此间事了,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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