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饭，舒涵吃得很少。
大家有些好奇，却又不好多问。
叶冥寒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边，取了只干净的碗。
他回到桌边，舀了碗丸子汤，放到舒涵面前。“过几天，我抱着乔阿姨的骨灰陪你逛。”
舒涵立刻潸然泪下。她将头深深地埋着，几乎贴到了碗边。
叶冥寒伸出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舒蓝脸色不太好，但并没说什么。
“那个席非烟了不起？”郑天没好气地嘟哝道，“没逛过京都怎么了？”
“她是席家大，”仇靖宇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京都第一名媛。”
“你也是半个司家人，”舒蓝淡淡地说道，“席家和司家可是世交。”
仇靖宇冷笑，“干我何事？”说着，他取了张纸巾递给身边的舒涵，“擦擦。”
叶冥寒用冷眸扫了眼他，旋即接过纸巾，将舒涵的头扶在他的肩上，亲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仇靖宇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舒涵抽噎着，接过纸巾，抹了抹泪，“我没事。”说着，她站起了身，“我去洗把脸。”说罢，她就向包间外走去。
叶冥寒站起身，“我陪你去。”
舒涵回转身，摇了摇头，“一会儿就回来。”
叶冥寒目送着她走出包间，方重新坐下，对舒蓝道，“李秀英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舒蓝摇摇头，“不清楚。这事儿是司寒羽和周岩在配合调查。”
“二哥，”叶冥寒郑重地说道，“席非烟似乎不太喜欢涵涵。但她和司寒羽的关系不一般。”
舒蓝放下筷子，语气沉醪地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司寒羽这人泾渭分明。”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这阵子很帮了我们一些忙。”
叶冥寒微微颔首。
“我爷爷已经决定亲自指点他修习内功，”舒蓝道，“你们应该会在一起练习。你和他熟了，就知道他的为人。”
叶冥寒抬了抬眉梢，诧异地看了眼舒蓝。
舒蓝耸耸肩，“这是我爷爷的决定。”他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司寒羽救了我妹。”说着，他长叹一息，“昨天还真是惊险。我妹刚出来，汽车就撞飞了。换做是我或者石威，只怕现在已经在西郊殡仪馆躺着了。”
叶冥寒沉下脸，黑眸变得阴郁。
舒涵走出洗手间，便见一个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的中年女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长大衣，其妆容淡雅，举止雍容。
舒涵心下好奇，不动声色地瞧着女子。
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她，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我是司寒羽的妈妈柳香凝。”
“柳阿姨好。”
“我想和你聊两句。”柳香凝似笃定舒涵会答应，兀自转身，朝一旁的花园走去。
舒涵迟疑一刻，还是跟了上去。
柳香凝迈着优雅的步子，下了台阶，走到花园一角站定。
她默默地注视着舒涵，待舒涵走到面前，方才开了口。
“舒涵，你今年多大？”柳香凝语气生冷，有几分质询的味道。
舒涵迎视着柳香凝审视的目光，“刚满十二。”
“我知道你们舒家最近出了一些事，”柳香凝微扬下颌，有者几分傲慢地瞧着舒涵，“我们家寒羽很尽心地帮了你们。”
“是，”舒涵坦诚道，“我们一家都很感谢寒羽哥的帮忙。”
“这事，”柳香凝淡淡地说道，“我希望到此为止。”
“阿姨，你是指寒羽哥帮我们这件事，”舒涵冷下脸，“还是寒羽哥和我们舒家交往的事？”
柳香凝愣了愣，方道，“自然是后者。”
舒涵摇了摇头，“那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柳香凝沉着脸，莹黑的眼底蕴起薄怒。
“我爷爷的事，我无权过问。”说罢，舒涵就要转身。
“站住。”柳香凝踱到舒涵面前，冷眼瞧着她，“你就是借着这样的方法来骗取寒羽的好感，让他帮你们舒家办事的？”
舒涵冷声回道，“阿姨，寒羽哥帮我，帮我们舒家，我们感激不尽。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凭借这些恩情侮辱我的人格。”
“人格？”柳香凝气咻咻地盯着舒涵，“你如果有人格，干嘛还要接受寒羽的帮助？你敢说你没有巴结寒羽的心？”
舒涵自知理亏。
而且，就算她没有开口，但她也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你才多大点？”柳香凝蔑视着舒涵，“这么有心机？难怪非烟都被你欺负了去！”
舒涵怔了怔，明白了问题症结。
“说来，你也是订了亲的人，”柳香凝冷声道，“听说，那人和你也算门当户对。我劝你踏实点，别做些白日梦。”
舒涵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尊你一声阿姨，是看在司寒羽帮了我的面上。”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柳香凝斥责道，“我比你妈妈还大些吧！”
舒涵深吸一气，沉声道，“你想多了，我从没有巴结司寒羽的意思。”
“那你答应我，”柳香凝逼视着舒涵，“以后再也不要见寒羽！”
舒涵冷笑，“难不成你是想让我爷爷把我逐出师门？”
柳香凝有些懵，一时没有反应。
舒涵冷冷地盯着柳香凝，“而且，我也开始好奇司寒羽到底为什么帮我们。”
“你”柳香凝气噎当场。
“我有没有欺负席非烟，你尽可以去问司寒羽，或者现在去找我二哥对质。”舒涵意味深长地看着柳香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欺负她，更好奇她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让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欺负她一个大学生。”
“你如果对寒羽没有想法，”柳香凝冷喝道，“你干嘛让他一次次往滨海跑？”
“我从没有要求过司寒羽去滨海。”舒涵道，“他是成年人，会随便受我一个孩子指使？还有，席非烟一个大学生，这么容易被我欺负了去，你觉得可能吗？还是你对我本就有成见？”
柳香凝深吸一气，气呼呼地盯着舒涵。
舒涵横了眼柳香凝，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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