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分，舒涵收拾好东西，锁了抽屉，就打算离开。
这时，一串高亢悦耳的铃声骤然响起，犹如一耙利刃割裂了一室的宁静。
舒涵打开包，掏出手机，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不由犹豫起来。
她有两个手机号，一个工作用，另一个属于私人电话。私人手机号上从没有出现过陌生号码。这是第一次。
“怎么了？”叶冥寒拎着电脑包，走向舒涵。
舒涵摇摇头，掐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重新拉好拉链。
叶冥寒牵着舒涵，就往办公室外走。
两人没走几步，舒涵的手机再次突兀地响了起来。沉闷的铃声从包里传来，似在大声地宣示着它的存在。
叶冥寒剑眉微蹙，低垂的眼帘遮掩了他此刻的心绪。
铃声还在继续，仿佛电话不被接听就誓不罢休般。
舒涵脚步一顿，终于停了下来。她拉开拉链，取出手机，见还是方才那个号码，不由攒眉，摁下了接听键。
叶冥寒收紧揽着她的手臂，在她耳畔低语，“不想接就不接。”
舒涵朝他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了耳边。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轻柔怯懦的女声“舒涵，我是方月。”
“方月？”舒涵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三度。
“舒涵”方月支支吾吾半晌，方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能见你一面吗？”
舒涵抬眼，看了看叶冥寒，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们能见面聊吗？”方月似下定了决心，说话变得流畅起来。
舒涵踯躅一晌，抬起挽着挎包的手，捂住手机，低声道，“方月想见我。”
叶冥寒眸深如潭，难辨心绪。
舒涵心下生疑，不解地望着叶冥寒。
叶冥寒终于点了点头。
“舒涵，就见一面，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方月放软语气，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恳求舒涵。
“你在哪里？”说话间，舒涵暗中盘算方月究竟为了什么事儿找她。
“我在春天百货附近，距离鼎盛不远。”方月说话的语极快，似乎很怕舒涵改变主意。
“那你到鼎盛一楼的咖啡厅来，我在那儿等你。”说话间，舒涵瞄了眼叶冥寒，见他眉头微攒，似乎有心事，不由有了几分猜测。
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包里，挽着叶冥寒的胳膊，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不你去忙，我叫何亮陪我去？”
叶冥寒黑漆漆的眸子里缭绕起几多心绪。
舒涵缓缓敛了笑，“还是你有事瞒着我？”
“不算瞒，只是你没问过。”叶冥寒伸出双臂，环着舒涵的纤腰，“我和郑天见过方月。”
“什么时候？”舒涵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简单。
“刚回国没多久那阵。”叶冥寒顿了顿，又道，“为了艾晗公司程序被盗卖的事。”
舒涵恍然大悟，方九是倒卖程序的直接责任人。叶冥寒回国找上他，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如今方月找她，和这件事有多大关系？
“我本来想让方月接近司寒羽，伺机报复他。”叶冥寒沉声道，“可后来因为我答应了爷爷，不再追究往事，这计划便搁浅了。”
舒涵听罢，心下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般。叶冥寒对司寒羽的恨，她虽然不能完全体味，但他如今能完全放下那段过去，说明他的确比过去更成熟、更具有包容力。他的成长让他和她今天能更好地在一起相处，但是他们却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只要司寒羽不再对你起念，”叶冥寒收紧了环着舒涵的手臂，“我决不食言。”
舒涵就势倚入叶冥寒的怀里，伏在他的胸前，柔声说道，“我自然信你。”说话间，她突然想起司寒靖游戏公司程序毁损的事，不由问道，“司寒靖游戏公司程序被毁，是你的手笔？”
叶冥寒点点头，冷声道，“那程序是我为了你编写的，自然不会容忍任何人借它赚钱。”
舒涵立刻醒悟方月为何找她了。那次程序毁损，司寒靖损失几个亿。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幕后真凶。而方九兄妹又是事件直接参与者，司寒靖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叶冥寒举起手，用大掌轻轻抚着舒涵的长，“方月突然想见你，只怕和司寒靖有关。”
舒涵默了默，问道，“你知道方九的近况吗？”
叶冥寒摇了摇头，“从法国回来和爷爷谈过后，我就没有再跟踪这件事。”
舒涵直起身，拉开与叶冥寒的距离，抬腕看了看表，“方月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叶冥寒微微颔，放开舒涵，掏出手机，给郑天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立即调查方九和方月的近况，一有消息立刻给他。
舒涵的心暖意融融，犹似和煦春风拂过。叶冥寒如此为她着想，让她不禁心生愧意。毕竟，她在和他的这段感情中，享受他的好比她付出的更多。
叶冥寒挂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兜里，牵着舒涵就往办公室外走。“晚上咱们还回家吃饭？”
舒涵抿着唇，摇了摇头。
叶冥寒转过头，笑看着她，“想去哪儿？”
舒涵想了想，却并没有答案。
叶冥寒见她没有回答，遂道，“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涵笑着点点头，“好。”
“不问问去哪儿？”叶冥寒笑着调侃她。
舒涵摇摇头，“不用问。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我都开心。”
叶冥寒晶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现出一片似羽毛般的柔软。他放缓脚步，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宝贝，你真好。”
舒涵仰起头，深深地注视着他，“你待我更好。”
叶冥寒停住脚步，深情地说道，“你是我的全部，我能不对你好？”
舒涵莞尔一笑，“这话，郑天要是听了，可不又得抱怨？”
叶冥寒黑了脸，“有他啥事儿？”
舒涵笑道，“他终究是你兄弟，一直以来对你很是依赖。”
叶冥寒横眼舒涵，“所以，他该断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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