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证据证明小姐二叔舒俊山在穆氏大案中至少是个知情者。”
石威的话瞬间变成一颗颗顽石，狠狠地砸进了舒涵的心湖，荡起水花和圈圈涟漪。
舒涵深吸一气，沉缓地说道，“我一会儿回酒店，你把资料传真给我。”
如果石威所说属实，那么就不难理解当年裴艾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条件了。
“好。”
“另外，你帮我调查一下韩呦一家。”
舒涵坚信韩呦或者游红一定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大伯舒俊云不可能做出不顾爷爷的事情来。
石威答应后，终于挂了电话。
舒涵将手机搁回桌上，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放眼一望，见叶冥寒和舒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神色平静，并无异样。
舒涵暗自沉叹她该怎么把石威方才的信息道与四哥？
叶冥寒疑惑的目光在司寒羽身上停留片刻后，终于落在了舒涵的脸上。他坐回舒涵身边，极其自然地抬手抚着她的后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舒涵紧抿双唇，很想摇头，却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
这时，司寒羽清越的声音骤然在包间里响起。
“涵涵，有些事是根本瞒不住的。”
叶冥寒猛地转过头，见司寒羽的眸光紧锁着舒剑，脸色不由阴了下来。
舒剑的神情变得有些微紧张。他不安地扫了扫众人，“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吧。”
舒涵深吸一气，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把一切向舒剑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舒涵拿起手机一看，不由皱紧了眉。
二叔？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响亮的铃声持续叫嚣着，听来尤为刺耳。
叶冥寒探过头，瞧了眼手机屏幕，“让你四哥接。”说着，他不由分说取过她的手机，递给舒剑，“你爸。”
舒剑瞪大了眼，吃惊地望着叶冥寒。
叶冥寒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机往舒剑面前送得更近了。
舒剑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舒涵，终于接过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一股声浪夹杂着汹汹怒意蓦地从听筒里汹涌而出，似要将整个包间淹没般。
“舒涵，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二叔？！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要找外人来调查我？！”
舒涵心情沉重，不知如何作答。此刻，她暗自庆幸方才任由叶冥寒将手机递给了四哥。
舒剑倏地冷下脸，紧握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白。
“调查你的人是我。”舒剑的声音冷冽如寒冬霜雪。
咆哮声戛然而止，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唯有呼吸隐约可闻。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就尽快主动向nnn投案自守。”舒剑迎视着舒涵望去的目光，坚定而执着。
“你在说什么？！”舒俊山冷声喝问，“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如果做你的儿子，我就必须认同你所有的行为，”说至此，舒剑停了下来，深吸一气后，又道，“那我选择不做。”
“你”舒俊山气噎半晌，方才气咻咻地迸出几个生硬的字眼来，“你个混账！”
舒剑的表情变得淡然起来。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句话，你去跟爷爷说！”
“你你个不孝子！你是非要逼死你爸吗？”舒俊山怒吼的声音以摧枯拉朽之势再次破空而来。
“逼死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舒剑毫不犹豫地掐断电话，将手机放回了叶冥寒面前，“现在”说着，他移目看向舒涵，“你可以把刚才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了吧？”
舒涵抿了抿唇，徐徐说道，“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舒剑的脸色变得颇为难看。他垂眸举盏，小啜一口香茶，徐徐咽下后，方沉缓地问道，“是当年穆家那起案子？”
舒涵点了点头，“你母亲应该知道其中端倪。”
舒剑身形一僵，随意搁在桌上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他默了默，艰难地问道，“到什么程度？”
舒涵轻叹一息，幽幽说道，“至少是知情者。不过，四哥放心，爷爷不会任事情就这么展下去的。”
舒剑微微颔，但还是徐徐垂下了眼帘，避开了舒涵的目光。
“四哥，我明天就要住院了。”舒涵顿了顿，叹道，“你母亲那里，你先跟她通个气。条件很简单，只要她以后一切以舒家利益为上，不做任何损害舒家的事情就可以了。”
舒剑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当然，”叶冥寒冷不丁出声道，“她也绝对不能参与或谋划任何伤害涵涵的事。”
“没问题。”舒剑的声音听来有些消沉。
叶冥寒冷笑一下，“你母亲怕是不会这么想。不过，你可以告诉她，如果她胆敢以身来犯，别怪我不讲情面。”
舒涵清楚裴艾的性格，如果不对其施以狠手，根本难以约束裴艾。何况，她了然叶冥寒，对待与之为敌的人绝对狠辣无情。再者，不论是从舒家来说，还是从她个人来看，她完全没有为裴艾说情的理由。
舒剑怔了怔，转眸瞧了眼一旁的司寒羽，终于点点头，“清楚了。”
舒涵见此事已了，便拿起筷子，“吃饭吧，菜该凉了。”
司寒羽微微颔，缓缓拿起筷子，却最终又放了下来。他转头，对舒剑道，“你爸那个新欢曾经追求过我。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会注意的。”舒剑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波澜。
司寒羽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待一顿饭快要结束，舒涵猛然响起章维的事，遂放下筷子，对司寒羽道，“章维现在和韩玉如在一起。”
司寒羽立即攒紧眉头，失声道，“什么？”
舒涵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以后，又道，“这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司寒羽随手撂下筷子，扬望着舒涵，“怎么回事？”
舒涵想了想，便将章维之前和舒夜来探望她以及后来她逛街亲眼目睹章维和韩玉如亲近的事情一一道与了司寒羽。
司寒羽听罢，沉吟半晌，方道，“我会处理这事。”
舒涵听到此话，不禁暗暗长吁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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