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濮阳城里,大约有十七八万黄巾叛军,而卜已原来的旧部却只有七万多人。客大欺主之势因而形成。黄巾军的将领大多是野心勃勃之徒,在高顺暗间的挑拨下,一场内讧上演了。
卜已此时还未睡下。见高顺率领大军来临后,他心中很不安。因而,他召集几名没有参与在城墙巡逻的心腹手下,正在东郡太守府中商量对策。闻听到城内发生叛乱后,他立即拍案道:“各位兄弟,立即召集兵马随我撤退!”
闻言,一名心腹诧异的问:“大渠帅!我等为何不平叛,反而撤退?”
听到这,卜已神情落寞的叹道:“哎…我军已经中计了。高顺果然狡猾如狐!他利用各路义军撤退来濮阳的机会参入沙子,派官兵混进了濮阳城里!”
“哦!”听到这些,卜已的一干心腹才恍然大悟。他们也明白了这几日来,卜已为何总是反对把各路义军放入濮阳城来。而他们这些人,总是觉得人多势众,所以极力劝卜已收拢这些残兵溃卒。现在一想,还是他们这帮人坏了大事。
“大渠帅,我等还是赶快率部从东门离开!”
“最好放一把火,让高顺狗贼忙碌一会!”
“把粮食也烧掉!”
一时间,卜已的心腹们皆咬牙切齿的喊道。
闻言后,卜已眼神冰冷,面目狰狞的喊:“好!就这么办!各位兄弟,我等分头行动!”
“诺!”一干心腹皆面目狰狞的领命离去。
时间不久,濮阳城里冒起了大火,起火点有数百处,粮仓和饲养战马的草垛皆被点燃了。一时间,熊熊大火吞没了许多民宅。
“失火了!快救火啊!”
“杀啊!杀死卜已!”
“卜已逃跑了!快灭火!”
濮阳城乱成了一团,平民和黄巾叛军在神情恐慌的乱喊乱叫。这时,濮阳城的东门和西门都被悄悄放下,长长的木门横卧在绕城而过的护城河上。一支军队趁着混乱冲入了濮阳城,还有一支军队已经悄悄的走出濮阳城外。
“赵都尉快来救援啊!卑下顶不住了!”身材高大的杨奉见赵云率部飞驰而来,焦急的狂吼道。他站在濮阳城西门的藏兵洞附近,指挥着几十名麾下部曲抵抗黄巾军战卒的反扑。韩暹更是满身血迹,率领五十几名战卒挥刀杀敌。
看到这一幕,赵云朗声大喊:“各位袍泽快让开,让小弟领骑兵破敌!”说话间,他一马当先冲入濮阳城内。
“投降者生!反抗者死!”鲜于辅一边飞驰,一边朗声大喝。紧接着,徐荣部一边挺进,一边朗声大喊着高顺的新口令:“救火者可赦免其罪!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不久之后,高顺在长人李进的护卫下,也驱马进了濮阳城。李乾和李叔节二人统领的步兵营是兖州本地人。他们一边用兖州方言劝降,一边开始帮助平民灭火。
卜已的一把大火,彻底把黄巾军和濮阳城里的平民百姓对立了。因此,有四五万平民壮丁从家中走出,拿着菜刀找黄巾军战卒拼命。“杀死黄巾蚁贼!”他们都癫狂的怒吼。甚至还冲向已经跪地求饶的黄巾降卒。
“都住手!他们也是可怜人!”看到这一幕,高顺朗声大喝。随即把这四五万平民壮丁组织起来,在濮阳城里灭火救灾、巡逻和抓捕黄巾溃卒。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濮阳城里的混乱才恢复秩序。
因激起民愤,被高顺收拢来的黄巾降卒才四万多人。其他人几乎都被平民斩杀了。高顺把他们聚集到城外,朗声问:“尔等可愿回乡为民?”
“我等不愿归乡,愿尾随将军!”一位牵着七八岁小儿的潘姓老者回话。他是东郡发干县人,被黄巾军挟裹到河水南岸来,已经家破人亡了。
看到此况,高顺也头皮发麻。卜已一把大火,已经把濮阳城里的粮食烧毁了大半,他缴获不多难以养活这么多人。因而,他又道:“本中郎将给你们出具验传,尔等可愿自行迁徙至并州边境?”
这一帮黄巾军降卒闻言后,沉默了良久才定下抉择。他们都同意自行北上,皆是以高顺部曲的名义,拿着高顺救助的一部分钱粮离去。
安排好黄巾降卒后,高顺命令部队在濮阳城内休整一日,帮助被大火烧毁家园的濮阳城平民们搭建简易棚屋。与此同时,他命传令兵飞驰传书向兖州各个郡国救援,借一些粮草来救助难民。
第二日,高顺让休整一日的麾下部曲全部出征,扫荡兖州境内的黄巾叛军。而他自己却在濮阳城里安抚难民、整编濮阳县卒和处理一些政务。直到夕阳西下,新任濮阳长赴任后,他才撤出濮阳城进驻城外的大营。
翌日凌晨,天气还不错。高顺拔营东进,朝东郡的东阿县城行进。一路上,闻讯赶来的濮阳县黔首平民,皆四肢伏地给高顺叩头行礼。他们都含泪大喊:“高将军长命百岁!高将军保重身体…”
身穿黄金盔甲的高顺,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光芒。他骑在马上给众人拱手行礼,一路含笑,都把两腮笑僵了。
“他日主公欲取濮阳城,一鼓即可下!”看到这一幕后,骑在战马上的娄圭含着笑嘘唏道。闻听此言后,荀彧和荀攸等人皆沉默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晌午时分,高顺率领辎重营入驻了设在东阿县城外的大营驻地。而此时的兖州境内,除了河水河畔附近的苍亭有十六万黄巾叛军外,其他郡国境内皆被黄盖、徐荣和赵云等人率部扫荡一空。此时,两万八千名步骑,皆已经回到东阿县城外的大营内休整。
高顺把辎重营交给黄盖等人后,直奔大营的中军大帐而来。中军大帐里,有两人跪坐在客位,一人名叫薛房,一人名叫程立。他们二人皆不是东阿县的官吏。薛房是东阿大姓薛氏的家主;程立字仲德,是光复东阿县城的大功臣。
一番交谈后,高顺才知道东阿县城沦陷和光复的经过:
二十几日前,黄巾军大叛乱后,东阿丞王度见黄巾军势大,杀死县令和县尉后举旗叛乱。又见东阿县本土县吏皆不响应,他烧毁城中仓库后逃出东阿城。
程立正好游学回乡,得知此事后,劝说薛房募集部曲来守东阿城。东阿县三名主官皆不在,薛房害怕背上谋反的罪名,不敢如此行事。
程立却说:“令、丞、尉等三官皆是外人,不会管我等东阿人死活。县吏才是本乡之长,会顾及乡党不被贼人伤害。我等把县吏请回东阿城,便能守住坚城!”
薛房闻言也有些意动,和程立一起去邀请逃到渠丘山上的众县吏。一干县吏害怕黄巾叛军势大遭害,因而不敢下山守城。程立见此,命人在高举黄巾旗帜在渠丘山周围大喊,要上山抓人为卒。众县吏惧怕黄巾叛军,从渠丘山上逃了下来,躲到高大坚固的东阿城里。
随后不久,王度找到一部黄巾小帅,引黄巾叛军来攻击东阿城。一干县吏见此,只好与薛房和程立等人一起,募集县卒守卫东阿城。直到前几日,徐荣率部东来时,王度才率领黄巾叛军北逃,依附兖州黄巾军大渠帅卜已去了。
听到这,高顺才想起眼前这位程立是何人。他是三国历史上的顶尖谋士程昱。因为经常在梦中梦到自己立于泰山双手捧日,所以才改名为程昱,以姓名中有“日”字的曹操为主。可是,此人也是杀人制作人脯的元凶之一。
想到这里,高顺问程立:“仲德兄有谋有识,可愿出仕助本将一臂之力而平等黄巾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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