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仙?”对面的杨玉环挥了挥手,停下了自己原本的话,转而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走神了?”
“啊?”李白从放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礼貌地问道:“贵妃娘娘方才说什么?”
“我方才……咳,没什么。”杨玉环一瞥眼看见进来一个宫女丫鬟,立马就敛了声音。
“贵妃娘娘,皇上说各方都已准备妥当,您可以入场了呢。”那宫女进了凉亭,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杨玉环一抬手,就打发了那个宫女,神态间尽显独属于皇妃的雍容华贵。
“李诗仙,既然宴会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
“贵妃娘娘请。”李白明白过来,侧过身子,让开了下凉亭的道。
路过李白身边的时候,杨玉环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凉亭越来越远,向着宴会现场走去。
此次万朝会,并非简单的一个生日宴会。当朝皇帝早就诏曰天下,不仅朝中各官员,就连各邻国友邦、庶下平民,也都可以来参加此次宴会。
所以这次的宴会,参加人数数以万计,是空前的大盛会。
宴会在杨贵妃这个主角出场以后,达到了**。原本推杯换盏的席间瞬间静肃,就连宴台下嘈杂欢动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息以待着,想要一睹盛世第一美颜的芳容。
在众人一瞬不瞬地目光下,杨玉环从宴台一侧的台阶从容不迫地拾级而上,仿佛她天生就是来享受这全世界的注目礼一般。
“爱妃!”皇帝见她上来,神色一喜,朝着杨玉环的方向伸出了手。
皇帝这一出声,似是一块石头投入了原本宁静无波的水面,顿时,底下屏息观望的人群也叽叽喳喳地恍然出声。
“啊,原来她就是我们的杨贵妃娘娘!”
“她真的好美啊!特别华贵大气。”
“她是我们盛世大唐的标志!”
“她怕是谪世的仙子吧!”
“能一睹芳容,当真此生无憾。”
……
李白仍旧岿然不动地站在先前的那个凉亭之上。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宴台上的大致情况。
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景象奢华极致、热闹非凡,李白却生不出丝毫的欣喜之情来。反而,在他心底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突然间被种上了一颗荒凉的种子,在越来越多人的欢呼声中,慢慢开始生根发芽。
古语有云:盛极则衰,乐极……生悲。
宴会上歌舞升平之后,皇帝忽而觉得,这样的宴会再豪华,却也千篇一律,总似缺了那么点意思。
于是召来高力士,去请当今诗仙李白过来,请其当即赋诗几首,以便记录下这旷世盛会的影子。
李白从来就是个好酒喜诗之人,但不知为何,今夜却没来由的不想饮酒,更不想赋诗。
“李白。今夜如此繁华良景,你究竟为何不肯赋诗啊?”皇帝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问道。
“臣已经喝醉了。”李白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回道。
“哈哈哈……”皇帝也是个聪明人,立即听出了李白话中的拒绝之意,但却没有发怒,只是拍掌大笑道:“诗仙、酒仙,你李白向来都是诗酒不离,何时喝醉了也成了不能赋诗的借口?”
“此次万朝会来者众多,李白怕喝醉了发挥失常,惹得四邻天下笑话。”
“哈哈哈……”皇帝因为宴会而来的愉悦之情不减半分,仍是笑着回答道:“你尽管写便是,有谁人敢笑话你?又有谁人敢笑话我大唐!高力士,你端上笔墨,去请李诗仙赋诗!”
话落,果然见那高力士苦哈着一张脸、端着笔墨就过来请李白赐墨。
李白嫌弃地转开身,他刚刚明明已经拒绝过了,这皇帝明面上跟他说不通,他就直接派个宦官过来为难他俩。
正当高力士在对李白软磨硬泡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凤鸣。
喧闹的众人一愣,都不约而同地抬头向声源之处望去。
凤凰,原本是只在传说中才有的生物,但是自从大唐盛世以来,凤凰就不断出现,屡屡被人见到真容。此番,是这盛大的宴会又引来了这凤凰吗?
思及此处,大唐子民心中不免带上了些骄傲又期待的情绪,个个都更加翘首以待。
果然,不过半会儿,天空中一抹金黄直映入人们的眼帘,顷刻功夫就落在了宴台旁边的一棵参天梧桐之上。
大唐子民都无比兴奋,此次万朝会果然是他们最长见识的一次宴会。众多化外之人也看得呆了,心想:该是怎样的盛世之况才能引得上古凤凰现世,心中不免对当今唐朝又敬重几分。
那金凤停息下来以后,并未理会人们稀奇的眼光,反而转头在人群中寻找起什么来。
金凤一双丹凤眼滴溜溜地转着,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正在与高力士推推搡搡的李白。
既是寻着了要找之人,金凤也不耽搁,当即又起飞飞往李白所在的方向。
“李白!”金凤边飞,边开口喊道。
“咦?谁人喊我?”正陷入讨价还价泥潭之中的李白,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立即推脱开了旁边的高力士,开始四顾起周围的人影。
“是我!”金凤再次出声。
李白这回倒是寻着声音找着了人……哦不,找着了鸟。
“咦,这只鸟居然会喊我的名字?”李白很是好奇,所以不自觉地就迎接着金凤而去。
“诶,李诗仙,别走啊!”高力士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李白,“你帮我给皇上写两首诗再走也不迟啊!”
“可是这只鸟刚刚唤我名字,想必是找我有急事。改日再写,改日再写。”李白连忙推脱。
“李诗仙,您真会说笑。”高力士整张脸都快皱成了苦瓜,“一只鸟怎么会说人话,巧了还识得您的名字!”
“可不是嘛!”李白倒是实话实说,“所以我要过去看看。”
“诶,李诗仙!”望着突然遁走的李白,高力士连忙追了出去。
“李白!”金凤终于飞到了李白的面前,喘了一口气道:“该随我回去了!”
刚过来的李白一愣,反问道:“回哪去?”
说完此话,李白忽然觉得自己记起了什么,慌张地就朝宴台上看去。
金凤却突然过来展开一只翅膀,挡住了李白探寻的视线,仍是道:“李白,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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