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军区北方的一个叫索斯尼齐亚的小镇附近的高地上,一名苏军步兵正小心翼翼的把头从战壕里探出来,他扫视了一下战场,然后对着后面的指挥部大叫,“团长同志,德国佬撤退了!”他嘴里的团长脑袋上包着纱布,他闻言拿起望远镜从瞭望口往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对前面喊“报告一下损失!”
“团长同志,我们只剩下27名步兵了,至于反坦克炮.....1号、3号和4号都已经无法修复了,2号也没有炮弹了......”“去把4号炮的炮弹搬过来!”团长吩咐了一句,然后拿起放在指挥所桌子上的电话,摇了几下以后把听筒放在耳边,“给我接师部!喂?师长同志,不管您会怎么回答,但我还是要说一遍,我需要支援!坦克、反坦克炮、反坦克地雷、大口径步枪、莫托洛夫鸡尾酒.....什么都行,但要能打坦克!”团长强调了一边自己的要求,就听着电话里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放下了话筒,一言不发的拿着冲锋枪走上了阵地,“团长同志?师部给我们派出支援了吗?”眼尖的士兵看到团长后满怀希翼的问着。团长苦笑了一下,他拄着枪在士兵旁边坐了下来,“士兵,你们可以走了,没有支援了,我们只是驻防军!而能支援我们的布良斯克方面军离我们还远着呢!”士兵愣住了,“那,我们就这么放弃这里?坐视德国人去南边打基辅的友军?”“当然不!”团长开始给自己的弹鼓里压子弹,“我会守在这里,我已经撤够了,不想再撤了!”他看着围坐在身边的部下们,缓缓的说,“我是团长,我的任务就是守住这里,但你们只是士兵,你们可以离开了!”一名老兵把军帽往地上一摔,“我也撤够了!我和你一起!”接着更多士兵高喊起来,“我们跟团长一起!”团长看着几乎个个负伤、脸上带着疲惫但却斗志高昂的士兵们,不仅眼含热泪,“好!你们都是好同志,祖国母亲的好战士,是军队和祖国对不起你们,没能好好使用你们!但是无论如何,这里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土地,让我们告诉侵略者,想要征服我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这时天空再次响起呼啸声,“德军炮击!”接着是哨兵的声音,“前方出现德军坦克,数量17辆,步兵200多名!”团长拎起冲锋枪,对着士兵们挥了一下手,“准备战斗!”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轰隆隆的炮声所掩盖,整个世界仿佛天崩地裂,炮弹如流星雨一般砸在已经千疮百孔的苏军阵地上.
…...
“同志们,你们不需要紧张!”巴格拉米杨看到两名士兵比较拘谨,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拿出一份资料翻了起来,“根据你们自己的供述和档案所记录,你们俩从战前就在一个部队了?真是难得,打了那么久还能和战友一起战斗!”“是的将军同志,我们很幸运!”伊万局促的回答道。巴格拉米杨继续翻着资料,“其实我叫你们来,并不是要对你们的身份进行审查,那也不是我的工作!我感兴趣的是你们所提供的情报,你们说德国人正在南下?”雅科夫咳嗽了一下回答,“是的,有很多坦克!是德军的第二装甲集群,我们在明斯克就是被他们包围的!”
“唔!”巴格拉米扬点点头,“你们跟他们打过不止一次,他们是怎么打仗的?实力如何?你们可以举个阵地防御战的例子来说说。”
“是的将军同志!”伊万此时已经放松了下来,他侃侃而谈,把各次战斗中面对德军装甲部队时的战斗经历讲了一遍,巴格拉米扬点了点头,“也就是先用飞机进行轰炸,然后是步兵搭配坦克,以倒V阵型进攻,攻破一点后迅速扩大战果......这就是闪击战的具体运用模式啊!”
巴格拉米扬想了想又继续问,“伊万同志,你们两位作为一线作战军官,对于我军的坦克部队和空军部队有什么想法?不要顾忌大胆的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敢说话,毕竟当着一名将军的面非议己方军队的不足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在大清洗后的苏军,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出头鸟。
看到巴格拉米扬鼓励的眼光,雅科夫想了想开口道:“我们的坦克总是不能及时支援我们,他们的数量比德国人多,却无法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阵地上,我开始觉得奇怪,但有一次战斗结束后,我看到了那些前来支援我们的坦克全都被炸毁的路边,是被德国的斯图卡干掉的,啧!那可真是一种恐怖的轰炸机!”巴格拉米扬点点头,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这个情况我们也发现了,但现在还没什么好办法,我们的战斗机打不过德国人,这涉及到空战战术、飞行员水平、战斗机科技等多方面原因!”伊万也随后开口,“巴格拉米扬同志,我们的坦克明明比德国人先进,但却采取了一些错误的战术,例如斯摩棱斯克战役中,我们阵地上的坦克就脱离了步兵的保护去追击德国人,然后被全部干掉了!还有,坦克炮手的击中率远比德国人低!坦克手们根本就没有无线电,他们各自为战......很多时候,坦克手的反坦克效率还没有我们步兵来的高!”
“嗯!”巴格拉米扬继续点头表示鼓励,“这都是具体战斗中的问题,那么战术上呢?苏军指挥官在运用坦克时有什么普遍性的问题吗?”雅科夫和伊万对视一眼,然后说:“抱歉,将军同志,我们不是坦克手,也很少见到坦克对战,这个问题我们并不能说出什么,但我知道一个人应该会对此有所了解,他叫.......”
“他叫费多托维奇,刚刚失去了自己的车组是吗?”还没等雅科夫说出来,巴格拉米扬就打断了他,“实际上我已经询问过他了,但他也没指挥过超过5辆坦克,所以他提出的问题和你们大同小异!好了,同志们,本来你们将会被安排到新组建的第37集团军司令部,不过有一个人向弗拉索夫将军要了你们,所以你们去空降第5旅报道吧!”说着他把军官证递给了两人,然后靠近他们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过在最高统帅部没有命令前,你们依然只能被当做普通军官使用!但我觉得也许你们很快就会被抽调走了,有风声说斯大林同志有意组建一支部队以对抗德军的某支神秘部队!”
巴格拉米扬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雅科夫他俩去前线,嘎斯吉普车载着他们出城后就开始向南行驶,一直走到一片刚刚经历了战斗的地带才停了下来。在那里有着几个盖着伪装网的帐篷,一名身穿如同飞行员服的伞兵制服的上校军官站在被履带和车轮碾压出来的路边,看到他们来了迎了上前,雅科夫两人从车上下来后赶紧敬礼,对方也回了一个礼,然后雷厉风行的说:
“我是罗季姆采夫,现在,你们被编入我的直属突击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201号机枪堡垒!”说着就领着他们走进帐篷,帐篷里堆满了武器,罗季姆采夫指了指这些武器说,“挑武器,五分钟后到前面的战壕集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雅科夫和伊万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军官,他们才到就被下达了命令,这种行动速度让他们很不适应。
五分钟后,全副武装的两人急匆匆的赶到了战壕里,这里还残留着炮弹爆炸后的痕迹,战壕里甚至堆满着德国人和苏联士兵的死尸,几名军医就在不远处救治一名伤员,罗季姆采夫和他的伞兵们毫不避讳的坐在满是血水和泥泞的战壕里。
看到他们来了后,罗季姆采夫站了起来,对着士兵们说,“好了,一会儿炮击开始后,直属突击营将跟在弹幕后向前进攻,其他部队要完成压制周围敌军的任务并迅速跟上直属突击营,伊万!”伊万赶紧站起来,“到!”
罗季姆采夫看着他背在背上的狙击步枪,点点头,“资料上说你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对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一会儿你要想办法压制他,最好能干掉他!雅科夫!”雅科夫也赶紧站起来,“到!”
“希望你能带队冲锋,只要能接近到机枪堡垒20米内,我们的火焰喷射器手就可以教训一下德国佬!”说完他站了起来,拿上自己武器,看样子是要和部队一起冲锋,雅科夫和伊万很震惊,但旁边的伞兵们则见怪不怪,罗季姆采夫一手接过通信兵拿过来的电话,然后对士兵们说了最后一句:“各位,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不会停下来,等进攻结束了我们再回来救伤员!”然后他把电话靠到嘴边大喊:“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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