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坦诚的凝望着乾隆,清澈的凤眸之中既无胆怯,也无羞愧,只是再次清清楚楚的重复道:“皇上,妾身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您应该还记得,在养心殿西暖阁的龙榻之上,妾身初次为皇上侍寝之时,仍是处子之身。”
乾隆凌厉的凤眼之中依然怒气弥漫,沉声冷哼道:“朕自然知道你仍是处子之身,否则,你以为你在侍寝之后还能活到今天?只是,你行为不检,与低贱的太监做出苟且之事,已是不争的事实!若非内务府每年都要对宫里的太监们进行验身检查,那名太监若不是根本没有机会留着身下的孽根,你以为你会是怎样的下场?只怕,你不仅会**于他,事后还会用些**藏血的招数蒙骗朕吧!”
萧燕震惊的望着乾隆,被他一番强势狠厉的指责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询问道:“皇上为什么不做查证,亦不听妾身辩解,便固执的认定妾身有罪?古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然而在妾身看来,有时候即使亲眼所见之事,亦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是,如今皇上不过凭借他人一面之词,就要定了妾身的罪,妾身实在难以心服!妾身请求与小方子当面对证,必要揭穿他的谎言,以证自身清白!”
乾隆此时原本便已经被怒火烧毁了理智,如今又听闻萧燕亲口提及小方子之名,要见小方子,心中怒火愈盛,厉声怒斥道:“放肆!你竟然还敢提起那个贱人的名字,还敢要求与他见面!你是不是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要将此事闹得宫里人尽皆知?还是说,你心里其实还念着那个贱人,怕朕把他杀了,所以还想见他一面以确定他的安全?”
萧燕仔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小方子的容貌,又听系统证实她与小方子之间并无半分暧昧,更不曾做过苟且之事,心里微微送了一口气之余,却又涌起一阵悲凉与失望。
萧燕愣愣的望着乾隆,却见他满面怒容,狭长的凤眸之中竟然满是憎恨与鄙夷,眼中的希望之光便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萧燕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有些暗哑,“如此说来,无论妾身如何辩解,皇上也不会相信妾身了,是么?”
萧燕耐心的等待着,却久久久久,也未曾听到乾隆的回答。
萧燕沉默半晌,忽然却低声笑了起来,淡淡的感叹道:“妾身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却还不死心,总想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总以为皇上心里纵然不会爱我,但至少也是有几分真情的。如今看来,这些不过是虚妄的幻想而已。妾身算什么?妾身只不过是你众多玩物之一,所以,当皇上发现这个玩物竟然有可能已经被其他人染指之后,便觉得妾身肮脏、低贱,于是满心厌恶,毫无半分恻隐之心。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妾身也可能是被他人陷害的?妾身也可能是无辜的?”
萧燕忽然有些哽咽难言,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半滴眼泪,“只怕,在皇上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吧?皇上心里早就凭着宁可错待也不愿冒险的念头,认定妾身已是不洁之身,所以,无论妾身怎样解释,皇上都不会相信我。妾身与皇上虽然算不得夫妻,但至少,也曾经同床共枕、柔情蜜意,更共同孕育了两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可是,皇上却宁愿相信那些您也许根本叫不上来名字的太监宫女所言,也不愿意相信妾身,是么”
萧燕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抽乾隆几个耳光,特么的你还敢嫌我的身子不干净,你的身子都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了,简直都不干净到一定境界了,竟然还敢嫌弃别人?当真是可笑至极!
然而,这些过于惊世骇俗的话萧燕并不会将它们宣之于口。毕竟,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两个儿子需要照顾。正所谓有后妈就有后爸,她可不放心把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交给乾隆与他的妃嫔们抚养。因此,纵然她对乾隆失望已极,根本不想再与他多费一句话,却也只能卑微的解释着,抓住一线希望请求得到乾隆的信任与谅解。
萧燕当真恨透了这种被他人左右命运,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有多么艰难,她也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宫廷。
因为,乾隆根本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更加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她不希望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两个儿子,最终却只能成为皇位的牺牲品,或是成为乾隆试炼心目中储君的试金石。
乾隆见萧燕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心里更加烦躁不安起来,上前伸手捏住萧燕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紧拧着眉头,低声质问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能说会道的么,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心虚了,终于打算认罪了么?”
萧燕险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纤细的身子都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微微发抖,红着眼睛望着乾隆,忽然低声询问道:“皇上,妾身认为此事疑点重重,您可愿意听听妾身的解释,可愿意相信妾身?”
萧燕等了半晌,自然如预期那般没有等到回答。萧燕摇头苦笑:“果真是妾身痴念了。正所谓知我者懂我,懂我者信我。其实有些事情,既然皇上不愿相信妾身,妾身实在不应该再继续多做纠缠,做那些个无谓的解释。可是,妾身又实在没有办法,为了永琪和永瑢,妾身无论如何,也总要再尽力向皇上解释一次的”
萧燕忽然伸出手臂揽住乾隆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拉向自己,随即仰头吻住了乾隆紧抿的薄唇。
乾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萧燕会忽然来这一招,不禁愕然。
趁着他微愣之际,萧燕已经用灵活的丁香小舌轻轻的舔了舔他的薄唇,最后,在他回神之前又缩回了小舌,复又在他的薄唇上轻轻点吻两下,而后才松开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即使一个人有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说谎,可是,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都是唯一曾经与我共枕缠绵的男人。小方子究竟有没有说谎话,只要你有心想要查证,一定可以查得出来的。比如:我喜欢怎样的亲吻,有哪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在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人知道而已。”
萧燕抿了抿嘴,又摇头轻叹道:“我刚刚入宫的时候,不仅出身低微、家世不显,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犹记当时验身嬷嬷为我检查的时候,可是做足了所有步骤的,甚至包括用手查看我的身体,从而确定我是否为完璧之身。后来,钦安殿祈福当日,你对我微微一笑,皇后便记在了心上。也曾经让身边的嬷嬷教导我如何伺候你。其中的过程,实在令人尴尬至极。那位嬷嬷,也曾经命我褪去身上的衣衫因此,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我身上的特殊之处设下陷阱污蔑于我,略微费些心思,也是能够查到这些事情的。”
萧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从前,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与你亲密的你我相称,也很想可以把你只当成夫君恋慕而并非高高在上的帝王尊敬。今天,就让我任性的放肆一次好了,因为,也许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更遑论能够和你面对面的说说话了。这些话,我今生只会说这一遍,以后都不会再说。”
萧燕恭敬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向乾隆行了大礼,“无论皇上想要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领罚便是。唯愿皇上能够遵守当日对妾身的承诺,善待永琪和永瑢,莫要让他们被人欺负算计,可以平安长大,妾身此生便没有遗憾了。”
乾隆愕然的望着萧燕,忽然发现萧燕原本神采飞扬的凤眸如今却是一片灰暗,沉寂得仿佛再也兴不起一丝波澜,心里蓦然之间涌起一阵惊慌,恍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乾隆心烦意乱之间,对萧燕也有些迁怒,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身为男子,难道不该愤怒么?可是,他不过是责怪了她两句,他的小丫头竟然比他还生气,还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神情来吓唬他
小丫头说任凭自己处置她,那样悲戚的语调与哀莫大于心死的话语,仿佛他会狠心的将她赐死一般。
可是,乾隆刚才心里虽然愤怒已极,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赐萧燕三尺白绫或是毒酒一杯令其自尽以保全自己的颜面,甚至也没有想过将她打入冷宫,任由奴才们欺负她。他只是无比憎恨那个有可能碰触过萧燕身子的太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可是,对于他的小丫头,他却永远不会舍得将她处死或是用刑折磨的。他只想要将她囚禁在养心殿内,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她只能属于他,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
乾隆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深邃晦暗的凤眸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萧燕苍白如纸却依旧难掩丽色风华的精致脸孔,眼中闪过许多情绪,神色复杂难辨。
半晌后,乾隆终是转身离去,未曾有一句话留给萧燕。萧燕望着乾隆决然离去的背影,一颗心变得愈加孤寂而空旷,如同寒风刺骨、寸草不生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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