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没有了声音,心童爬下了床,走向了门口,门竟然是虚掩的,这让她的心猛然一跳,不知道马克是不是在门外守着。
心童喘息着,轻轻地推开了门,让她惊喜地是,门外没人,马克可能有什么事儿临时离开了。
逃走,是心童的脑海里马上闪过的想法,她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赤着的双脚,顾不得那么多了,拉紧了睡衣,想着房门外冲了出去。
心童割破手腕,失血,原本就感到头晕,这样拼命的奔跑,让她乏力眩晕,深一脚浅一脚,甚至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先是石板路,接着是松软的泥土,很快的她跑上了沙滩,突然一阵巨疼,让她直
接摔了出去,膝盖擦破了。
什么东西刺伤了她的脚底。
“啊”
心童抬起脚,看到了一块不算锋利的虽瓶子片,用力拔出后,她咒骂着扔了出去。
当她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顿时茫然了,满眼看到的都是大海,没有道路,这是夜莺岛,大海里孤立的岛屿,没有船,寸步难行。
心童费力地喘息着,她的两眼冒着金星,会有船的,她要沿着大海边走,就不信没有船经过。
突然她听见了猎狗的狂叫声,一定是马克现她不见了,叫人来追赶她了。
海风很大,吹散了她的头,她向岛的东面跑去,就算遇不到船只,遇到一个能帮她报警的好心人也好。
穿过了鹅卵石的沙滩,就是长满锋利甲壳的巨大礁石,她的脚已经千疮百孔了,血染红了退潮后干裂的甲壳,身后狗的叫声更尽了,一定是循着她的气味追了上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小木屋,毅然地走向了大海,只好海风能淹没她的气味儿,掩盖流出的血迹。
渐渐的海水淹没了她的脚踝,刺痛有下而上,她提着睡衣,一步步地艰难地向前行进着,人只有经历了才会成熟,水心童的心突然坚强了起来,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活着离开这里。
没有鞋子,她的双脚刺痛冰冷,渐渐的木屋远去了,看不见了,她的眼前也出现了茫茫一片的大海,没有船只,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她似乎越走越荒芜,越危险了。
“妈,帮帮我”
心童觉得害怕,她在祈祷着,流水顺着面颊流淌过了睡衣的衣襟,滴落在海水里。
恍惚的,耳边响起了熟悉亲切的声音。
“心童,你的指甲断了,振宇哥给你包上。”
“我不疼,只是指甲断了,真的不疼。”
“可是我心疼”
他握着她细软的小手,轻轻地包着。
“振宇哥,为什么不等我?”心童失声哭泣了起来,她要那个男人的爱护,她不要他成为自己的姐夫,那实在太残忍了。
突然身体一歪,她有些失去了重心,身体直接扑倒在了大海里,她什么都练习过,唯独害怕游泳,面对四面蜂拥而来的海风,她惊恐万分。
一口咸涩的海水灌了进来,她拼命地抓住了一块礁石,才没有被海浪将身体卷进大海中,礁石上的贝壳划破了她的双手,她仍旧没有放弃挣扎地爬上了那块满是荆棘的礁石。
双手破皮了,出血了,睡衣也因为刚才的拼命攀爬划破了,肌肉露了出来,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胸部。
又疼,又冷,心童坐在礁石上打着冷战,伸出了手,她呆呆地看着,突然双手愤怒地伸向了天空。
“我不是水心童,不是,她死了,死了!”
她摇着头,曾经的水心童泡在牛奶浴里,手里拿着鲜花,让鲜花的花瓣顺着手臂一直滑落下来,曾经的水心童走在形台上,犹如众星捧月,优美风雅。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女人,又饿又冷,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血和疼痛弥漫着她的全身。
绝望地抬头看去,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前面是笔直的断崖,下面的海水深不可测,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跃入大海,要么回头。
眼睛呆呆地盯着大海,心童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海滩上,马克胆战心惊地站在男人的身边。
“什么时候现的?”
“刚才,我只出去一小会儿,回来后,夫人就不见了。”马克低着头,矮着身子,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还有什么用,找不回来,你也不要来见我,滚!”
男人用力地踹了马克一脚,马克直接跪在了沙滩上,他咧开了嘴巴,委屈极了,慌忙爬了起来,带着人循着海滩寻找着。
血迹到了海边就消失了,狼狗在原地打着转转,几个工人打扮的人向大海里搜寻着,也许他们认为夫人投海了,在试图打捞她的尸体。
男人冷漠地站在码头,盯着正要出航的船只,他挥着手臂,船只都停了下来。
“今天不出海,货物明天早上再送出去。”
“是,先生。”工人们应着,将要出航的船只重新抛锚。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身休闲的白色西装,黑色的领带,海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襟,吹拂着他的领带,英俊的面庞在阳光中闪烁着充足的朝气,浓密的丝一根根飞扬着,他的目光迥然地看向了
东方,狼狗一直在那片礁石边转悠着,她很可能淌着海水向东走了。
一个没有穿鞋子的女人,还能走出多远?那些血迹就是她受伤之后留下来的,。
男人冷笑了起来,双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大步地向东面的海滩走去。
狼狗见到了主人,都飞快地奔跑了过来,讨好地围着他,却不敢在主人的白色西装上留下一个小爪印,它们训练有素,跳跃很高,一会儿功夫十几条狼狗聚集在了男人的腿边,服贴地轻吠着。
“我知道她在哪里。”
男人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得意的冷笑,笼中的鸟儿突然放了出来,就会失去方向感,她走进了夜莺岛的死胡同。
褪去的海风开始涨潮了,如果长时间找不到她,那个位置就会被海水淹没。
男人带着狼狗向东面走去,狼狗摇着尾巴狂吠着,在接近海水的地方,狼狗被喝止了,它们乖乖地蹲伏在沙滩上,不再前进了。
男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他观察了一下正在向上翻涌的海水,猜测着如果她在里面,海水应该淹到她的胸口了。
“你祈祷吧,女人,希望我赶到时候,你还气可以喘。”
他转过身,大声地喊着一个工人,那个工人赶紧跑了过来。
“拉条小船下来。”他吩咐着。
“马上拉过来,先生。”
工人跑开了,一会儿功夫工人将一条小木船推到了海里,小船着随着海浪,一涌一涌地动着。
男人跳上了小船,只身向断崖的方向划去。
断崖的礁石处,心童已经无路可走了,她的衣服被盐水浸渍着,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浑身骚痒,难受,双手和双脚已经开始浮肿了,触碰到海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坐在礁石上,她在等待海水继续退潮,也许断崖下面有路可走,可是她失望了,海水渐渐涌了上来,先是没过了她的脚踝,接着是小腿,渐渐地涌向了她的膝盖。
“涨潮了?”
心童从礁石上跳了下来,现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怎么会这样,老天在和她作对吗,让她选择原路返回。
“不,不,我不会认命的!”
心童摇着头,就算今天淹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回去,想象那个男人对自己做的,那些嘲笑和肆虐,她就无法忍受。
“会有地方藏身的,心童,勇敢点。”
她鼓励着自己,然后试探地抬起脚,迈出了一步,寄希望能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这样也好等到明天,万一有船只经过,她就可以逃走了,就在她的脚落下的一刻,突然什么东西滑溜溜地从她的
脚下滑了过去,吓得她一声尖叫,一个不平衡,身体瞬间倾斜,直接倒向了海水里。
毫无悬念地,她喝了一口海水,接着是第二口,整个人很快被海水淹没了,似乎她越挣扎,海水越猛烈,经她团团包围,束缚着她的手脚。
突然一个巨大的海浪扑了过来,她一下子被涌进了大海中,她感觉不到了沙子,她在不断地下沉着。
“救”
她的命还没有喊出来,海水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
心童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浑身好像窒息一样,却在膨胀着,她要被海水撕碎了。
恍惚之中,心童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力气,晶莹的海水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一群飘散的气泡,气泡之中,有一条手臂伸向了她。
接着她的身体被拖住了,海水带狂烈地骚动后,她的眼前出现了放大好几倍的面孔,唇上瞬间承受了压力,牙齿被迫张开,一股让她渴求的空气进入了口中,求生的本能,让她一把抱住了生的希望
,唇贪婪地吸着,肺部的憋闷渐渐消失了。
她的意识渐渐恢复,知道自己遇到了好心人,有人跳下来救她了,心中一阵欢喜,她不再挣扎,任由他的手臂拖着身体,向海面上的光亮游去。
一股上前的力量,她被推出了水面,她张大了嘴巴,极力地喘息着,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想死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心童顾不得寒冷,顾不得喘息,熟悉的声音让她惊恐地扭头看了过去,不由得尖叫了出来,条件反射的本能,她向海水里一头扎去。
是那个男人,他阴魂不散地出现了,刚才救了她的,将她拖出水面的竟然是那个恶魔,她宁愿淹死,也不要再落到他的手里。
“你已经惹火我了!”
他大手一提,抓住了她宽大的睡衣,原本以为可以将她提起,可心童在逃跑的过程中,睡衣已经撕破了,褴褛地挂在身上,经不住这样的用力一提,顿时成了碎片。
海水中,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遮挡,光洁的好像一条美人鱼,向下沉去。
男人吃惊地扔掉了手里的衣服,再次钻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拉住了她,她想挣扎,但窒息的感觉让她无力反抗。
“上去!”
男人用力一拉,一甩,她被扔了起来,好像刚刚打捞上来的鱼儿一样,重重的被扔进了小船里。
接着男人上了小船,咒骂着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阳光照射在了他古铜色的肌肤上,他羞恼地俯下身,捏住了水心童的下巴。
“我该让你明白逃跑的后果!”
“我会再逃的”心童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要还有气在,她就选择逃离。
“你想反抗我?好啊,现在就反抗给我看看,水心童,我想你还不明白自己是谁?你的命由我主宰!”
男人的力量随着海风一起扑在了心童的身上。
“你不会死的!”
男人紧张地拿过了白色的西装,裹住了她的身体,然后用力地摇动着船桨,小船飞地向海岛靠近。
她仍旧没有反应,血顺着腿混着海水流淌着。
“快点!”
男人疯狂地划着水,当小船接近浅滩的时候,他回身将心童抱了起来,踏着海浪,向木屋奔跑而去。
成群的狼狗跟随在主人的身后疯狂地叫嚷着,因为它们闻了心童身上流出的血的味道,似乎找到了目标,紧紧跟随不肯放弃。
马克跑了过来,训斥着狼狗们,狼狗才蹲在不远处安静了下来。
“叫医生,不,不,不用叫了,给我拿止血药,还有纸!”男人厉声命令着马克。
马克惊慌地点着头,因为他看到了西装里露出的女人腿,上面满是污血,在他看来,夫人受伤了。
男人将水心童抱进了木屋,放在了床上,他拉开了西装,探了一下心童的鼻息,不觉惊慌了起来,她好像没有气息了。
好像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局面了,用力拉上了被子,他转过身大力地推开了房门,大声地喊着马克。
“马克,叫医生来!”
水心童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死了,她浑身没有感觉,麻木,思绪漂浮不定,她好像看到了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护士,还有一双让她害怕,不愿触及的焦虑目光。
“先生,夫人太虚弱了,所以在生活方面,我是指夫妻之间的”
“我明白!”
那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似乎毫无感情。
当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心童好像躺在一个人的怀抱中,温热的气息一直包围着她,她感到舒适,安详,眼睛无力睁开,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男人坐在木屋的床上,凝视着怀中疲惫的女人,他这样抱着她已经很久了,她好像孩子一样地依赖着,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危险仍旧在周围,只有这样的依偎才能让她感到安全,可是他安全吗?
他不安全,他是她的噩梦。
心童的面颊上已经有了血色,眼眸低垂,呼吸均匀,睡得很熟,很沉。
刚才震慑心魄的血红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只在那一刻,他竟然害怕了,害怕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他的手指插在了丝之间,目光看向了窗口,他不该这样对待她吗?还是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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