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瑾轻咳两声,面上一阵尴尬。
伸手摸摸夏雨颜的头,随口掐了个理由。
“姐姐是想起了之前在天山的趣事,若是雨颜感兴趣,下次有机会,姐姐讲给你听便是。”
“好啊好啊,二姐姐可一定要记得!”
“姐姐又怎么会忘记。”
正说着,钦天监便宣布吉时到,凤舆起了,后面的队伍也跟着朝皇宫走去。
銮仪卫校尉抬起凤舆。
负责提炉的侍卫,手持凤头提炉引导,太监左右扶舆,内大臣侍卫则在后乘骑护从,向皇宫进发。
由于是深夜,随行的人大多手执宫灯,沿途也悬挂了大量的灯笼,用以照明。
按照礼法,迎娶皇后必须走皇宫正门,才足以表达其与皇帝同尊并重的地位,这也才符合中与正的观念。
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门,听了多少钟鼓的声音,凤舆才晃晃悠悠地在乾承门外停下。
夏思瑾坐在凤舆里,打了个哈欠,着实有些不耐烦。
她现在想着,可千万不能轻易答应了巫墨轩。
不然这些礼节,可得把她来来回回地折腾死。
但还好,她只是作为妹妹参加,轿撵到了这里,便不会再继续朝前。
但是夏雨岑的皇后凤舆可就不一样了。
除了这道乾承门,夏雨岑还得跨火盆,在雍权宫的西暖阁和景洛泽结发。
接着乘坐孔雀顶轿,前往凝萃宫的东暖阁洞房。
夏思瑾记得,在凝萃宫的门槛上,设有一个马鞍,马鞍下压着两个苹果,好像寓意着平平安安。
夏雨岑作为皇后,得从上面跨过去,才能进入洞房。
想着,夏思瑾又打了个哈欠。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回去睡上一觉,实在是困得不行。
明明是她长姐封后成婚,还非得把她们这些个做妹妹的,拉出来折腾一圈。
夏雨岑到乾承门时,景洛泽早已身着龙袍,在雍权宫的西暖阁等着了。
这时候正值寅时,凤舆迎到雍权宫阶下。
恭侍命妇导迎着,夏雨岑才走出凤舆。
恭侍命妇接过夏雨岑手中的苹果与金如意,同时又递给她一个宝瓶,宝瓶内装有珍珠、钱币等各种金银财宝。
夏雨岑怀抱宝瓶,被人带到火盆前。
感受到灼热的温度,不自觉地缩了缩。
站在一旁看戏的夏思瑾,实在觉得好笑,本来打算着整她一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两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怨,今日夏雨岑也不曾刁难她。
索性,就还她一个安稳的封后大典。
夏雨岑吞了口唾沫,扶着身旁的宫女,提起裙子,小心地跨过火盆,进了雍权宫。
再后头的事情,夏思瑾看不见,也不关心了。
按着规矩,跟着自家爹,回府睡觉了。
夏雨岑被人牵着,一步一步踏上雍权宫,站在景洛泽面前。
景洛泽看着夏雨岑一步一步靠近他,她纤弱的身影,被摇曳的红烛倒影在窗纱上。
撒下一片昏黄的温柔。
“雨岑。”
景洛泽不爱夏雨岑,打一开始,也根本没想过娶她。
夏思瑾才是他从始至终,皇后的最佳人选。
如果景洛晨当年,没有在先皇帝面前立下了那般誓言,夏思瑾或许就是他的皇后了。
景洛泽眼前,渐渐浮上了夏思瑾的身影,她清冷的笑容,和她倾国倾城的脸。
但到底,如今做了他皇后的,是夏家长女夏雨岑,不是夏家次女夏思瑾。
景洛泽恍恍惚惚地跟夏雨岑结完发,直到夏雨岑被送出雍权宫,他都还没回过神来。
自从夏思瑾及笄那晚,景洛泽见了她。
她当时脸上绽放的那个笑容,就像一道魔障一般,横亘在他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夏雨岑坐在孔雀顶轿上,双手不断绞着手中的帕子,颇有些紧张和激动。
下了轿子,夏雨岑就被扶着坐在东暖阁的床上,等着景洛泽来。
说来,其实夏雨岑也并没有多爱景洛泽。
她喜欢的,不过是皇后这个位置罢了,皇帝是谁,她并不在意。
只要景洛泽在这个位置上,他便是她夏雨岑最爱的人。
而三国的天下注定属于星睿,也只能属于星睿。
她夏雨岑注定是星睿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夏思瑾只能是三王妃,是臣子,注定要跪拜于她的皇后凤袍前。
她一定要让夏思瑾,生不如死。
景洛泽进入洞房时,天已经快亮了。
他脚底沉重,拖着艰难的步伐朝龙凤喜床走去,离那里越发近,他就开始越发地抗拒。
夏雨岑就坐在那喜床上,面向着正南方的天喜方位。
她听见了景洛泽的脚步声,那个只有她才配得上的男人的脚步声。
景洛泽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扯出一个微笑,收敛起自己心中本就不该有的情绪,两步靠近喜床。
和夏雨岑行完坐帐礼,景洛泽朝桌边走去。
挑开盖头的杆子就摆在那里,但是景洛泽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夏雨岑。
夏雨岑安静地坐在床上,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野。
景洛泽的所有动作,她一个都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景洛泽的迟疑。
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景洛泽心虚地吐了口气,又偷偷看了眼夏雨岑,才拿起那根杆。
拿着那根杆,景洛泽只觉得有千斤重,重到他想要放下来。
夏雨岑半晌没听见景洛泽的声音,试探着开口唤着,面上是景洛泽看不见的担忧。
“皇上?”
景洛泽猛然惊醒,自嘲地笑笑,揭开了盖头。
“朕在,想着雨岑今日便是朕的皇后了,有些紧张。”
夏雨岑娇羞一笑,顺势窝进景洛泽怀中,嗔怪道。
“皇上又何必紧张,臣妾是您的妻,便一定会是您的妻,难道还会是做梦不成?”
景洛泽不语,只是笑。
同样是正装,为什么这个凤袍穿在夏雨岑身上,怎么都比不上夏思瑾笄礼那晚的惊艳。
同样是夏家的女儿,为什么夏雨岑就比夏思瑾差了那么多。
这些话,景洛泽只敢在心里头说说,毕竟眼前的人,到底还是夏雨岑。
到底是夏思瑾的长姐,不是她。
就算是她,景洛泽这些话,也不敢说出口。
夏雨岑唇上是大红的颜色,就连耳坠都是珊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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