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草,这是谁?”
与芥草同桌吃饭的男人年纪略大,带着四十多岁的沉稳,却很隐蔽的透露着小心眼的气息。身着阿玛尼的西装的他,颇有点生意上有成的成功人士的感觉。眼见芥草突然对旁边那桌瞧起来就寒酸的保安中最为年轻和健壮的一个小青年搭话,立马警惕道。
“哦,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同事。”芥草笑眯眯道,然后也向枇杷介绍着这个男人:“枇杷,这位是苗总。”
枇杷眼见遇到的女人居然是今天差点害他丢了工作的芥草,心里自然一沉,不过考虑到对方是老总的秘书,旁边的男人也很有来头的样子,便也只能强打精神还以招呼:“你好,苗总,芥草姐。”
其它保安怎么会预想到在这里碰上老总身边的大红人芥草呢,纷纷站起身来问候这两个贵人。
而这个叫苗总的男人只是点了点,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除开枇杷外的保安同事尤其是白司对这个男人极为不满,明明不是自家公司的人,也只是看在芥草的脸面上才主动问候的,结果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芥草那微整过狡黠的大眼睛一转,计从心来,便装作热情的招呼道:“各位同事,既然这么巧,干脆我们拼一桌吧?”说完,她向那个苗总甩了个眼神。
这个苗总立马会意,马上联想到刚才芥草向他抱怨的那些,害她被训的想必就是这个小子了。心想怎么也得给自己的女人出口气。
没错,芥草除了跟苟范仁有一腿,在外面勾搭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个苗总也只是其中比较优质的一股,这个女人在钓男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
保安队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只好不情愿尴尬笑着说也行吧。枇杷倒是除了觉得有些奇怪外,很坦然的坐到了芥草这桌位置上。
“服务员,帮我们并下桌。”
白司正想要把他们那桌菜移过来,对服务员喊道。结果那个苗总倒是很爽气的说:“不用了,各位都是芥草的同事,我苗某人还不至于缺那几个菜的钱,服务员,重新把那桌的菜再来这边上一遍。”
他们点的菜本就比枇杷那桌多,在苗总的要求下,这些还没动几筷子的菜肴也都被撤下,苗总还在枇杷那桌的基础上多添了几道菜,使得整个桌子很快就摆的满满的。
他甚至叫来了一瓶GZ茅台,这些平时只能喝喝牛栏山的穷保安们哪里见过这种好酒,服务员开酒瓶的时候以胡巴依为首的几个保安就差没把鼻子凑上去了。唯独白司和枇杷没有这么做,白司是因为比较爱喝洋酒,不过他还是对这个苗总的财大气粗感到吃惊的。
枇杷则是有些不屑一顾的看着这所谓的茅台,那股别人闻起来醇香的酒香气,对他来说就不值一提了。在武当山的时候,每到秋季,师傅就会用最好的山泉水配合山下无污染田种出来的五谷酿酒,现代酿酒工艺中的蒸馏这一步骤,也被师傅当成给他练习内功的手段。这酿造出来的酒不仅香溢整院,尝起来更是醇厚无比。也难怪枇杷不把这茅台当回事。
“很高兴认识诸位,我们来干一个!”
虽然怂恿着整桌人喝酒,苗总自己却从不喝干酒。芥草也用自己是女的为由一直用饮料代替着酒,最后就变成了保安队、白司、枇杷几个人在那里猛喝。保安队的那些穷人哪里喝过这么好的酒,很快就贪杯不行了,白司虽然平时商务应酬不少,却也抵挡不住这种高度酒威力,脸红的一塌糊涂。
试图要用酒桌上的胜利来一洗之前的屈辱,芥草的想法很好,却完全低估了枇杷这个看起来不能喝酒的大男孩。喝到后面保安队都红着脸说喝不下,白司已经彻底醉倒,连减半喝的苗总都醉意上脸的时候,他却还若无其事的在苗总的怂恿下一个劲给芥草敬酒。
“芥草姐,下午都是一场误会,希望今后工作还请您多多指教。”枇杷很认真的向芥草求着和,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芥草压根就没打算跟他和好。
“当然,枇杷小兄弟你可要努力啊!”芥草举着杯子说道。
说罢,在芥草的怂恿下,枇杷又是两杯下肚。
嘴上这么说,可如果不能治治他,芥草觉得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在她看来,枇杷也好,保安队那些大老粗也罢,都只是最底端的人群,都是她芥草上位的台阶板。结果没想到在他手上栽了个跟头,让她脸丢大了。若不是苟范仁的偏袒,估计这下就被炒了吧。
好在眼前的苗总保证,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去他那儿给他当情人。这对一直在各个老总之间穿梭的芥草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退路。她看似笑吟吟实则恶狠狠看着枇杷那张人畜无害的大男孩脸,她已经与苗总策划好了,到时候灌醉这里所有人,然后直接一走了之。
他们已经开了三瓶酒了,每一瓶都是十五年份的53°茅台,价值五千多。加上这家菜馆本身就是中高档性质的,人均至少五百多,不是白司请客保安队是怎么也不可能来这里吃饭的。可这一桌本身的菜肴加上枇杷那桌,而且又重新上了一次,这么一折腾整餐饭至少也得抵上一瓶茅台了。加起来至少就两万多了。
花两万吃顿饭,对那些大老板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保安队这些月均工资不到5000的穷鬼来说简直就是添加,就算是白司这种部门领导,也要肉痛两个月。芥草已经可以脑补出这些穷鬼看着账单欲哭无泪的样子了。
保安队都不行了,可枇杷还没倒下。他面不改色的喝着对他来说如同白水的茅台酒,渐渐的不仅是芥草,连苗总也深感哪里不对了。这个小青年怎么越喝越来劲,而且脸一点都不红,甚至完全看不到醉酒后人反应变迟钝的感觉。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枇杷修炼被戏称为公园里大爷大妈的体操的太极,这种古老功法虽然难以修炼,以至于大部分人只能学个皮毛动作,但一旦练成,便能够极大强健人的体魄。
这让枇杷的酒量远超常人,山上的时候,他总是偷喝师傅酿的酒,那酿出来的琼液可比茅台烈多了,可这样他都没喝出事,那么茅台自然不能奈何得了他。
随着杯数增多,尽管苗总每次都打折,却也还是渐渐不支。而枇杷虽然也因喝多而略带酒醺,可只要体内的内力一运作,酒精很快就被分解了,故而他越喝越勇。
(怎么回事?怎么灌不倒这个人?)芥草焦躁的想道,她看着苗总越来越恍惚的眼神,知道他快不行了。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己上阵。
“枇杷啊,你酒量真好啊,来,姐姐再敬你一杯。”
枇杷对于敬酒来者不拒,很快又是几倍下肚。这下连芥草都受不了了,喝饮料虽然不会醉,但膀胱却有点受不了了,转头便跑去了厕所。
喝下一杯乌龙后,枇杷满意的打了个酒嗝。苗总、白司、保安队的所有人都一头栽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而枇杷动用了内力后,却连脑袋发沉这种症状都没有。
看到几位保安同事略微难受的样子,枇杷走了过去把手掌放在他们的背上,发现旁边没人在看他,便吸足口气,将一部分内力注入每个人体内。帮他们化解酒毒。
等到芥草上完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保安队、白司虽都还有点酒醉,却都苏醒了过来,唯独苗总还倒着——这种大人物枇杷不敢乱来,故没有给他传内力。
喝饱了酒,迷迷糊糊的大家都想要回家了。枇杷在一旁照料着他们,一边问不知所措的芥草:
“芥草姐,饭钱怎么说啊?”
本来还想把这群人灌趴下,结果倒下的是苗总自己。芥草看着枇杷无辜的脸蛋,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对他恨之入骨。不想付这个钱的她拍了拍苗总的背问道:
“苗总,苗总,快醒醒,店要打烊了…”
结果苗总半醉半醒的抬起头,嘴角拖着垂涎痴呆的骂了一句:“钱…钱我来付,别…别打扰我睡觉。”
说罢,便继续醉死在桌上。
芥草眼毛怒火,却只能无奈的咬着牙然后强行憋出个笑容道:“大家都回去吧,苗总说他请客买单。”
众人便在枇杷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饭馆。
包括枇杷在内,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出饭馆没多远,芥草抄起一个玻璃杯就往地上砸去,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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