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莫一哥是汀鱼城本地人。自小水性了得,是当地很出挑的小伙子。
二十年前,一位武修,六十多岁,身上有伤,带着一个怀孕的少妇武修的儿媳妇来到汀鱼城。据说是因逃避仇家,逃难到此。
他们被热情好客的莫一哥收留。
孕妇生张白时,难产死了,留下祖孙俩相依为命。
那武修感恩,传授莫一哥武功,为其引渡,助其凝炼真气,进入阶境。
莫一哥常年在水中与大鱼搏斗,体格强壮,天赋颇高,修炼二十年,成为地阶大成强者,是汀鱼城修为最高的人。
十年前,那武修,也就是莫一哥的师尊,故去。他临走时,要莫一哥立誓不得亏待了张家唯一血脉,张白。
莫一哥为人耿直,自然一口应承下来。
然后,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二世祖张白,处处为难莫一哥,不但占了主宅,连莫一哥做人的脸面,鱼行的招牌,都要改名依哥鱼行。
寓意莫一哥要对张白百依百顺。
……
莫小鱼诉说完毕,猛灌一杯酒,颓然道:“这些都不是什么秘闻,汀鱼城本地人几乎都知道。”
这下事情通透了,一哥鱼行更名依哥鱼行。莫一哥做人的脸面都没了,纵是地阶大成强者,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渔民轻蔑的笑,可能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门卫口称师叔,却不屑,应该是张白的人。
“靠。”叶潭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道:“特么的,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叶潭的过激反应,令到启铧一惊,正想斥责前者。末了她灵机一动,顺势一推饭碗。
啪啦。碗掉地上,摔碎了,顺带掉地上的,还有一只大鸡腿。
“师姐,你这是糟蹋粮食啊。”叶潭摇摇头道。
“无防无防,启铧姑娘,喜欢吃鸡腿的话,这里还有。”莫小鱼非常殷勤,将一盘新鲜出炉的黄焖鸡端到启铧面前,道。
“啊。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盘鸡啊?”启铧惊呼。
“菜都凉了,这是刚刚叫人添的。”莫小鱼道。
“莫兄太讲究了,我代师姐谢谢你了哈。嘻嘻。”叶潭带着恶趣味的笑,道。
说罢,拿来只干净的碗,夹了两只大鸡腿放到启铧面前。当然也收获了后者咬牙切齿的道谢。
“莫兄,我有些不明白。莫前辈跟张白,只是欠令师祖的一份恩情罢了。一句承诺而已,不亏待他,保他衣食无忧就行。为什么要这样,低威做小呢?”叶潭一脸疑惑,问道。
“张白,他哄骗师祖,得知了师尊的罩门……”莫小鱼摇摇头,低声道。
“啊。”启铧再次惊呼,失手一滑,将饭碗打烂,顺带掉到地上的,还有两只大鸡腿。
叶潭错愕,这次他没再就鸡腿的事纠缠启铧。后者抢他叫化**腿的事,算是两清了。
只是,莫小鱼的话,没什么出奇的啊?怎么会令这丫头如此吃惊呢?
“一个武修,罩门被别人所知,等于命脉都捏在对方手上了。要是为敌手所知,即使对方修为低一个阶境,也难以取胜。张白总是以这点要挟师尊。”
莫小鱼再次将一盘新做的黄焖鸡端到启铧面前,还非常殷勤的,拿来新的碗筷,夹出两只鸡腿给后者,继续道:“对于张白,师尊骂没用,打杀又不成。只好放任他胡作非为……”
启铧的挺翘琼鼻,喷出黑烟,咬牙切齿对莫小鱼说了声谢谢。
莫小鱼含笑点头,应了声“不客气”。
叶潭见启铧对着鸡腿抓狂,都有点同情她了,于是随意将鸡腿夹到自己的碗里,道:“师姐饱了,给我吃吧。”
启铧满眼小星星,感觉叶潭真伟大,真会体贴人。
“你都吃四只大鸡腿了,再吃会变大胖妞的。”叶潭的后话,轻飘飘传入启铧耳中。
启铧:“谢谢你,叶潭。”
“莫兄,罩门是什么啊?它很重要吗?”叶潭啃着鸡腿,问道。
莫小鱼错愕看着叶潭久久不能言语,好像对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一般。
事实上,叶潭还真不知道这个,对于武修而言,是最基本常识的问题。
于是,在启铧和莫小鱼的科普后,他明白了什么叫罩门,命脉罩门。
叶潭这才了解到武修圈的“生态”。
引渡者!通常是武修的授业师傅,即师尊。
武修第一次凝炼真气,需要引渡者协助。前者通过引渡弟子运气,凝炼出第一道真气。
凝炼出真气后,引渡者将自己的小股真气,输进弟子体内,与弟子的真气绞缠在一起,然后催动真气游走全身经脉,找出弟子经脉中最薄弱的位置。
每个人经脉中的薄弱处都不一样,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个位置,就是罩门,是武修最致命的弱点。
武修平时修炼也要刻意避开罩门,避免真气激荡,冲断经脉,造成走火入魔,修为尽失甚至丧命。
引渡者知道弟子的罩门所在,即是掌握了生杀大权。
武修先拜引渡师尊,后敬天地。一个源于尊师重道传统,二个命脉被前者掌握,不得不敬,不得不从。否则即使弟子的修为超过了师尊,后者也有一百种办法置其于死地。
“扬长补短,为什么要避开罩门呢?”叶潭疑惑道:“既然知道了哪里最薄弱,修炼时,不断修补它啊。这样不是没有所谓的罩门、弱点了吗?”
“呵呵。”启铧发出阴阳怪气的笑,那笑声深得叶潭的真传。
她故意埋汰叶潭,道:“你一个未入阶境的人,见识超过了千百年来,无数武修先贤不成?你能想到的,别人都想到了。”
“对啊。既然想到了,那为什么不解决它呢?”叶潭错愕追问。
“如果可以,人们肯定想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天道不全,凡事不可能完美。这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莫小鱼无奈道。
叶潭还待继续无知的问题,却在启铧的白眼仁逼视下,败下阵来,举手投降,道:“好吧。当我没问过。”
张白连骗带哄,从其爷爷,莫一哥的引渡师尊那获悉莫一哥的罩门所在。叶潭甚至认为,张白的爷爷是有意告诉他的。
这就等于,张白捏住了莫一哥的命脉。
于是各种无理要求不断提,你不同意?好,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将你罩门所在公之于众。
好吧。汀鱼城最强武修,莫一哥的罩门在某某穴,全世界都知道了。
别人跟他战斗时,专攻那个位置,哪怕修为比他低一截,也能打得他没脾气。
张白,他就是这么阴,可是偏偏莫一哥又拿他没办法。如莫小鱼所说,骂没用,打杀又不能够
“莫前辈不方便修理张白,可莫兄你可以做点事啊。”想到张白那么无耻,叶潭都恨得牙根痒,忍不住献计,道。
“师辱徒死,我恨不得将那张白碎尸万段。可是师尊说了,我如果对张白不敬,就自杀向师祖谢罪……”莫小鱼再次灌下一杯酒,悲怆道:“你说,我还能做点什么事啊?”
叶潭无语,莫一哥算是老实到家了。
“这还没算完呢!”莫小鱼继续大倒苦水,道:“这两年来,张白还要插手鱼行的生意。鱼行要安排他的人工作。鱼行的收入,要直接分一部分给他。
甚至杀头鱼活动,他都干涉。还规定了师尊戏鱼的时间。说什么张家的武功不能外传。
我呸!师尊的水下功夫跟张家的武功没半毛钱关系。
杀头鱼,为水域除害,为乡亲祈福。戏鱼,传承捕鱼、斗鱼、求生的技艺。这是汀鱼城的特色传统,他都要管。
过去头鱼的肉是拍卖的,自从师尊主持杀头鱼以来,都是免费分给乡亲。张白倒好,说下次开始,恢复拍卖旧规。
特么的,这样一来,别人骂的是我师尊啊。不是那小人张白啊。”
莫小鱼越说越激动,叶潭和启铧越听越义愤填膺。
“砰。”叶潭一拍桌子,忿忿道:“不能看着老实人被欺辱,这事我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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