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威在见到陆生洋那张脸时,身子往下栽去,还好宁竞及时扶住了他。海军上将转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
张粒把新整理的文件派人呈交法官与各陪审团。女王陛下看着证人眯了眯眼睛。
白发老者缓缓走过,浑身都在不停发抖。他的背伛着,整个人像精神上受过很大的摧残,当他站在证人区时,双手握拳,眼睛紧盯着宁国威,后者根本不敢看他,一直垂着头。
法官问,“证人陆生洋,十年前是你审理启灵的叛国案的,是不是?”
“是。”
法官说:“证人你说你要说的吧。”
“是。”陆生洋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宁国威,“之前是宁国威bn我的父母妻儿威胁我,让我陷害当时的第一司令启灵。”他叹一口气,自觉没脸垂下头,说,“我迫于无奈,只能,只能”
“砰,”启风站起来,怒视宁国威,抓住铁栅栏的双手指骨泛白不停发抖。
观众席那个白发少年垂头手按在了心脏上。
法官问,“证人你说完了吗?”
“是。”
“那辩护人你可以开始提问了。”
“是,”张粒站起来,“证人,你刚才说是宁国威让你陷害启灵的,请问是如何陷害的?”
“他让我把消失的另一半生命能量体嫁祸给启灵。其实另一半生命能量体消失时,启灵还没从战场上回来。”
审判庭一片哗然。
启风无力跌凳子上。
“那你又怎能把这么一个有这么大漏洞的罪名扣到启灵的身上?”
“很简单,两个因素就可以,一是当时国内外都因战事太混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战事上,没人注意到生命能量体二是宁国威亲自出来指证启灵,并拿出一系列捏造的有力证据。”
“宁国威!”启风狂吼。尹佳林涌从来没见启风那么失控发疯过,老爹去世时他一直很安静。
法官捶了下锤子,“被告,肃静。”警卫将启风强按坐下。他死咬着牙齿盯着海军上将。
此时的宁国威早已面无血色,浑身颤抖,他紧抓着身边儿子的胳膊,似不小心就会昏倒似的。
“你说的捏造的证据具体是指哪些证据?”
“捏造生命能量体消失和启灵回国一致的时间点,捏造启灵出现的时间与地点,捏造启灵与光国高层的通信电子或文件资料。”
“啊!!!!!!!!”启风抓着栅栏跪下去。听着一句句,一件件残害父亲的罪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心里早有准备宁国威背叛陷害父亲,和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详详细细,这种冲击力是不一样的。这些话像刀子一把一把插在启风的心尖上,让他血流不止、痛彻心扉。
苍蓝看着在栅栏里哀嚎的启风,捏断了钢笔,把像利刃的眼神射向那个垂着头瑟瑟发抖的宁国威。他招呼来一个警卫,附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警卫悄悄退下,来到辩护律师身边。张粒扫了一眼陪审团方向。
“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原告律师,发问吧。”正义感爆棚的法官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看到启风在下面哭得那么伤心,听到恒诺世代忠臣之后的第一司令竟被如此陷害,抑制不住愤然。
宁国威的律师站起来,情况不乐观,但关键时刻他更不能泄气,于是他重重呼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踱到证人身边,“你说了那么多详细的证据,那么我现在请问这些这么重要的证据在哪?”
“那些证据在启灵一家被杀后,都消失了。”
“呵,这么说,就是空口无凭咯?”
“你”陆生洋以前当过法官,自知无法反驳。
原告律师转身面对法官与陪审团,“法官大人,证人连证据都没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上述所言是假的?不成立的?”
陪审团和观众席窃窃私语。
“我反对,”张粒站起来,“原告律师在转移注意力,误导大家。”
法官与陪审团聊了几句,法官说,“反对有效,原告律师请不要引导大家。”
“好,”原告律师在证人面前又踱了几步,“你说原告宁国威曾经bn你家人进而威胁你,证据呢?”
证人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原告律师提高声音,“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你等案件一结束就消失,是与光国勾结,之前嫁祸启灵,现又受光国指使来嫁祸原告宁国威!”观众席再次哗然。
“我反对!”张粒又霍一声站起来,“反对原告律师的无凭污蔑!”
“反对有效。”
“法官大人,我方认为,证人陆生洋的证词缺少相关证据无法律效力。我方问完了。”
“法官大人,”张粒说,“我还有二号证人,可提供相关人证物证,请传上庭。”
“传。”
陆生洋被带到观众席。
所有人都往后看,后面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
从光里走进来三个人。中间是一个裹着一件披风和兜帽的女子,兜帽很大,罩住了女子上半张脸。
启风抹了把脸,霍一声站起来,那个走路的姿态,那个身高,她她?
观众交头接耳。
宁国威不停抬手抹汗,他刚才差点突发心绞痛。他往那女子身上瞥了一眼,又一把扶住儿子的胳膊。
女子走到证人席取下兜帽。
启风倒抽一口气,看向陪审席上的苍蓝,司令把眼睛放在罗立欣身上。
宁国威连忙抓住他的律师,不停在他耳边私语。
还不等证人立誓宣词,原告律师立马举手,“法官大人,我反对这个人当证人,因为她精神上有问题。”
罗立欣并没有理他和宁国威,而是看着启风。她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一往情深,像看着自己等待了千年的。
张粒又拿了一叠文件让人传给陪审团和法官以及原告席,“这是安然医院开据的证人精神完全康复的医检报告。”他看着原告律师说,“相反,我的证人精神上有问题是一件极隐秘的事,只有我方极少二三个人知道,请问原告律师是如何知道的?”
“我”
“原告律师请回答。”法官说。
原告律师看了一眼宁国威,后者垂下头。
“我”
“你说不出,我替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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