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我并没看到永吉拿枪瞄准我。你和云逸太大惊小怪了。”
男人仰头看他,“你认为我辨认不出他身上的杀气?”
阿风扑哧一声笑了,“猎场啊,射动物也会带杀气啊。”
“不,”男人说,“不是,那不是普通的杀气。”
阿风抱住男人的头,刚才他肯定动用了神力,脸上惨无人色,“好了好了,先休息会好不好,醒了再说?”
男人拉过他的手,展开其手心,亲了亲,“你知道那子弹穿过的不是风,而是我的心。我扑过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恐慌,多怕来不及?”
阿风蹲下来,与男人对视,“我感觉到了。”他笑了下,“当时你抱着我,心跳非常快。”
男人抚摸了下他的脸,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你知道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阿风抱住他,“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我。”
晚饭时,王带着阿风出现在一楼的餐厅。整个云绕都被包了下来,除了山庄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外人。
云逸看他俩走进来,立即奔到阿风身边,抓住他的长袖。阿风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孩又恢复成既傲慢又乖巧的可爱模样,给人的感觉像今天上午的事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王看他一眼,冷道:“云逸去坐好。”
孩子瞄一眼阿风,抿起嘴,走回自己的座位。
长桌上已经上满各种野味,浓香扑鼻。
“给他一碗饭。”男人说。
孩子接过白米饭,对服务人员礼貌而温和地说:“谢谢。”
服务员甜甜一笑,“不客气。”
阿风看着孩子,他说话礼貌的样子,语气的温雅和蔼,一言一行都显出王子的涵养和贵气。是的,他的云逸一直是一个乖巧、有教养的孩子。若不是误会,他决不会对亲哥哥举枪、开枪。对,不会的。
饭后,王说要带孩子去外面散散步,阿风本想一起去,担心男人的身体不能远行。但是男人说陈立也会去,他的眼神制止了阿风。
目送他们走进路灯映射的草坪小道后,阿风在山庄大门口站了会,夜空散着几颗星子,中央嵌着一轮半晕的浅黄色上弦月。他的视线从天空滑到五楼那个房间,黑的,没拉窗帘没开灯。
唉。
“咚咚咚”
房间里没有回音,这是意料中的事,他将从总管那里要来的房卡扫过感应门,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将房卡利落地插在卡槽上,他的眼睛很快就能适应黑暗。
这个套房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什么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搁在原位,他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终于看到客厅的单人沙发上陷着一个人,一腿架膝盖上,单手扶额,似在静思冥想,没察觉已有人侵入他的领地。
阿风把托盘搁茶几上,“吃点,会好点。”
套房里一片寂静。
阿风不以为意,坐下来,盯着他。
黑野山猪和光国最嫩的阳光牌牛排的热气徐徐升起,然后这雾气越冒越弱,直至消失。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有恃无恐?”司令慢慢打开眼睛,那里面显出一层浮油的稠光,令人看不清真实的神色。
阿风呼了一口气,“都不是。”将托盘推到他面前,“先吃些东西吧,听说你中午也没吃。”
“你没搞错,向一个对你起杀意的人以德报怨?”
“有什么关系?”阿风说,“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此时永吉是用手背支着额头的,他把额头往手臂里微微一转,思忖:当时在他身边隐现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是闪着光芒的白团,但是子弹一打过去立即消失。他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阿风,这个人倒底是谁?难道真的是他的生母星笑转世?
“当时你没看到一团白光?”
“嗯?”
永吉看着他那疑惑的脸。真见鬼,可能是自己真的看错了,倘若真是这样,跳进光河也洗不清了。
“快吃饭吧,”阿风起身,瞅着那双看不透的黑眼睛,“我不认为你要杀我,若你想杀我,以前有太多的机会。”
永吉听到关门声,放下手,盯着茶几上不再冒热气的饭菜。
其实那拓下午睡了一觉后,脑袋清醒了不少,想想永吉的行径,疑窦顿生。他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但现在他要把小儿子这方面的问题给解决了。父子俩已走进花园中段,那拓说,“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孩子默不作声,偶尔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一下,又兴趣缺缺垂下小脑袋。
那拓看清楚了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蓄了薄薄一层雾水。他拉起那只小手,孩子僵了僵,终是没抽出来。
当时男人看得很清楚:小孩持枪的专业姿势,凶狠而坚定的眼神,脸上悲愤的情感。他看到一个有魄力有感情的帝王雏形。
“不要由我来告诉你,你哪儿错了。这个得你自己去想,想到了再来告诉我,我等你。”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冰冷,“我和你妈都希望你不要成为像永吉那样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人。”
“他不是!”孩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激愤,他现在为永吉的辩护,与之前他为了阿风射杀永吉的行径形成巨大反差,他的瞳孔激越的在眼眶里转动着,嘴唇微颤着,说不出话来。
男人蹲在他面前,长长的头发逶了一地。“你说什么?”
孩子偏开头,大眼睛里的泪水越聚越多。
这小孩真是令人惊奇,射杀永吉时毫不手软,现在又为他开脱,父亲说:“他射杀你母亲,如果不是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人,那你为什么要射杀他呢?”他抓住孩子弱小的肩膀,扭过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孩子想起发烧时,永吉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回来,彻夜不眠照料他。夜里做噩梦时那双大手稳稳抱住他。他在学校打架斗殴,他赶到校长室云淡风轻处理,上了轿车也只问原委,指出哪不对,并不责备
今天看到永吉的子弹射向阿风,他本能射向他那一刻他的心死了,是为永吉而死,可是就算死透的心,也怀有一丝良心的感念吧。就为这一点点感念,让孩子饱受对母亲深深的内疚和强烈的自我谴责。最后他崩溃了,嚎啕大哭。
那拓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孩子,心想,自己亏欠他太多。他扣过云逸的小肩膀,将他轻轻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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