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的事情,小神仙之名不胫而走,人们口口相传之下,解语碟与妞妞的名声已是妇孺皆知。
没有幡子做招牌,没有吆喝声招揽客人,妞妞往木桌后一坐。
不多久,里三层外三层就把妞妞的临时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要钱瞧病,谁还不来呀,何况还是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师徒。
传说明朝天宁寺发明了一味中药,把芥菜放大缸里,使其霉变长出三四寸的绿色霉毛。然后封闭大缸埋入地下十年,最后芥菜完全化水,据说这味药专治高热病症。
解语碟没有那秘方,就算有,也需十年后才能得到成药。
不过嘛,比起那传神的《陈芥菜卤》差些的霉菌汤,他还是勉强制作了些。
一些伤风感冒还是能手到擒来滴,就算是风湿咳嗽也一样颇具功效。
来妞妞摊位看病的多为穷苦人家,每一位病人得到治疗后都感恩戴德弓腰行礼自去。
时间不长,妞妞的美名那是响彻了整个琅邪国,小姑娘累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也坚持多看几位病人。
午饭都干脆在摊位将就了事,害的解语碟几位也跟着在摊位蹲着吃了一碗粟米鱼饭算球。
晋妺与七叔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解语碟与太史慈还好,生生挤出时间四处闲逛。
咣、咣、咣……!
一阵阵铜锣声响起,四抬的红布帷幔肩舆从岸口招摇过市地飘来。
街上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解语碟二人循声望去,嘿,遇到了熟人,肩舆两边步行之人乃李黄门侍从是也。
“这是要沿途细细搜刮呀,子义兄,你怎么看?”解语碟头也不回的问太史慈。
“官府之人我们招惹不起,渔村需要安定。不过,某听说有那天盲山侠士,他们倒是不怕官府,这等阉人,还是让他们去操心吧。”太史慈一本正经的话语,差点把解语碟笑喷,子义兄什么时候学坏了呀?
“嗯嗯,你说的对,我们要做个恪守原则的五好少年。”解语碟话出口,他自己都忍不住反胃。
是夜,颜家府邸,为了攀上高枝儿,颜家族长带领一众家族重要人物置酒宴恭请李大人。
宴会奢靡程度让人无法想象,金银铜器皿耀耀生辉,清凉打扮侍女娇俏妩媚,一众酒客纵情放浪,好一幅纸醉金迷的画面。
刚死了儿子的颜家主没多大哀伤,他儿女多的是,死一两个没多少感觉,况且他妻妾成群,再使使劲,那还不是欢愉生仔两不误的事情。
“李大人,您来的正是时候,有一事还得大人做主。”颜家主了解这贪婪之人的秉性,他要送上一个借口让他挥刀。
“何事?”李大人尖细的声音懒懒响起。
颜家主脸色一喜道:“琅邪国在朝廷的扶持下,向来安定繁荣,百姓们都对朝廷忠心耿耿。”
李大人悠闲的听着他那番冠冕堂皇的废话,他不急。
“李大人,琅邪三大家族鼎立,这是长久以来的既定规则,三家唯中常侍马首是瞻。只是,只是!”
“说吧!”
“嗯,是这样的,有密探来报,说:依附王家那戚家暗中活动,想帮助被贬官员复出,对抗夏大人。”
“竟有这事!”李大人来了精神,夏大人乃他干爹,亦是宫中大权在握的中常侍,夏恽是也。
但凡与之有关而不利之事,先抄家灭族再说。
“来人,把戚家一干犯人给本官缉来。等等,本官亲自带人前往。”
今夜的琅邪国迎来血腥的一幕,戚家十周岁以上的男丁全数被推到海边砍了脑袋,女性则充当官奴等待发卖。
王家不但没有任何为戚家开脱的举动,反而积极的参与抓捕余孽,他们不是傻子,沾上夏大人的事,一个不好连王家都会伤筋动骨。
这种抄家灭族之事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大半夜就无比迅速的办理的圆圆满满。
一大早,两辆马车拉着十几口木箱子驶到海边,力士们把一个个箱子搬上大船——李大人座驾。
“哥哥,昨夜外面好像传来了哭声,你听到了吗?”妞妞双手搓着眼睛问。
解语碟也有听到,只是不明究竟,他也懒得管,遂道:“哥哥也有听到,走吧,洗漱完吃早餐。其它的与我们无关。”
“哦哦。”
晋老唉声叹气从大门外走来,眼圈也是黢黑。
“晋老昨晚没有睡好?”解语碟上前两步问道。
“哎,作孽呀!”
“晋老此话何意?”
“哎,满门抄斩呀,三十多条活生生的性命,一夜之间被砍了老脑袋呀!”他说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坐在了蒲团之上。
待晋老把事件原原本本的道出之后,全都呆呆的坐在蒲团上默不作声。
琅邪国上空笼罩着一层浓浓阴影,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包围着人们,街道上的行人连走路都格外的小心。
叫卖的摊贩没了往日那破锣般的嗓门,嬉闹的孩子们被父母牢牢的拉在身边。
晋老隔壁张大婆家,那几只大白鹅都被这烦闷的氛围感染,它们全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远处那小水塘它们硬是望一眼都不敢,那可是它们平时的游乐园。
“妞妞,拿上药箱,我们照常看诊。”
“嗯嗯。”妞妞乖巧地进屋把药箱背在背上,跟在哥哥身后往外面走去。
“小神仙,依老朽看,今天还是别出诊为妙哇。”晋老担心他们出去遇到祸事,一般这种事都会戒严几天,抓捕有关联之人。
“晋老放心,我们没事。”
太史慈与七叔默默的跟在解语碟身后,晋妺居然也起身跟上,晋老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还是昨天的位置,几人摆开摊位一个时辰也没人上前看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都是低头急匆匆而去。
官府的差役倒是来来回回路过好些次,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群医者。
时至午时,解语碟从百姓家买来两只大公鸡,用荷叶包裹起来烧的喷香。
街对面一位老瞎子没有受气氛的感染,他还是与昨天一样,坐在那里等待着好心人的施舍。
“蝶哥儿,那老人就住在我家后面一条巷子,去年还一家幸福美满,现在就只剩下他与一个孙女。”晋妺见解语碟注视那老人,遂开口讲解。
“哦,那她孙女呢?”
“听说还在颜家,不过是生是死已经不知道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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